多了几分。
“那……那该咋办?”
“得给土地‘治病’,给它开‘药方’。” 刘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方法有几种。最笨的,是‘客土法’,就是从别的地方,拉好土过来,把这层坏土给换掉。但这法子,费钱又费力,不适合你。”
“那……那聪明的法子呢?” 二狗追问道。
“聪明的法子,就是‘调’。” 刘琴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属于技术员的、自信的光芒,“用石膏、腐殖酸,还有大量的有机肥,比如
粪、秸秆,来中和土壤的酸碱度,增加它的有机质含量。这个过程,慢,但省钱,而且,能从根儿上,把这地给救活了。”
她看着二-狗,像个严厉的老师,在给他布置作业。
“所以,你接下来几个月,什么都别。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养地!”
“第一,去镇上的农资站,给我买五十袋生石膏回来,均匀地撒在地里,然后
翻三十公分。”
“第二,把你养的计划,提前!先去弄个百八十只
苗回来,就在这果园里散养。
粪,就是最好的有机肥!”
“第三,等到秋天收完苞米,把村里不要的苞米杆子,都给我拉回来,
碎了,埋进地里沤肥!”
她一条一条地,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得二
狗,一愣一愣的。
他感觉,自己以前,就像是一只知道拉磨的瞎驴,就知道使蛮力。
而眼前这个,却像是给他,画了一张清清楚楚的地图,让他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刘……刘站长……” 他看着她,由衷地、发自内心地说道,“你……你真是太厉害了!俺……俺服了!”
这句朴实无华的“俺服了”,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取悦刘琴。她的嘴角,那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又悄悄地,往上扬了一点。
“光说没用,得看你做。” 她收起工具,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气,“我每个星期,都会过来检查一次。要是让我发现你偷懒,或者不按我说的做……”
“你放心!刘站长!” 二狗赶紧拍着胸脯保证,“你咋说,俺就咋!绝不含糊!”
刘琴点了点,没再多说,转身就准备上车离开。
“哎,刘站-长,你等等!” 二狗却忽然叫住了她。
“还有事?”
“那个……这……这都到饭点儿了。” 二狗挠了挠,脸上,第一次,对这个“
领导”,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憨厚的笑容,“你看,你大老远地跑一趟,又教了俺这么多东西。要不……要不就别走了,去俺家……吃
便饭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邀请一个除了春香嫂和兰姐之外的,去他家吃饭。发布页LtXsfB点¢○㎡ }
刘琴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他身上还沾着泥土,脸上还带着汗珠,可他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纯粹的真诚和感激。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不知为何,那句“不用了,我还有工作”,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空的、只有她一个
的宿舍。
她鬼使神差地,竟然……点了点。
“……那就……麻烦你了。”
第47章 灶台边的烟火与陌生的心动
听到刘琴竟然答应了,二狗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一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就涌上了他的心
。
“不麻烦!不麻烦!” 他高兴得直搓手,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刘站长,你……你先上车里歇会儿,凉快凉快。俺……俺这就回去准备!”
说完,他就跟阵风似的,扛起地上的铁锹,一溜烟儿地,就往村里跑去。
刘琴看着他那有些“傻气”的、充满了活力
的背影,坐在凉爽的吉普车里,那张总是清清冷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淡淡的笑意。
二狗一路狂奔回家,脑子里,却成了一团浆糊。
请“大领导”吃饭,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可他家里,除了点苞米面和几个土豆,就啥也没有了。这……这拿啥招待家啊?
他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春香嫂。
对!找她!她家有好东西!
他跑到春香嫂家门,也顾不上避嫌了,隔着院墙就喊:“嫂子!嫂子在家不?”
春香嫂正在屋里睡午觉,听见是二狗的声音,赶紧披上衣服就出来了。
“咋了?我的亲二狗,这么火急火燎的?”
二狗三言两语,把乡里技术站的刘站长来视察、并且答应留下来吃“便饭”的事儿给说了。
春香嫂一听,眼睛也亮了。她知道,这可是结“大领导”的绝佳机会!
“你个傻小子,遇着事儿就知道急!” 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就像个真正的主
一样,开始麻利地张罗起来,“等着!”
她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就用个篮子,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出来:有她自己家熏的腊,有早上刚从地里摘的、还带着露珠的黄瓜和水葱,还有十几个攒了好几天的、新鲜的土
蛋。
“呐,把这些拿回去!” 她把篮子递给二狗,“腊炒个蒜苗,
蛋打个汤,黄瓜和水葱,洗
净了蘸酱吃!够丰盛了!记住,好好招待
家刘站长,嘴
甜一点,手脚麻利一点,听见没?”
“哎!晓得了,嫂子!” 二狗接过那沉甸甸的篮子,心里,对春香嫂,又多了几分感激。
他提着篮子,一路跑回家,立刻就在灶台边,叮叮当当地忙活了起来。
没过多久,刘琴就开着车,停在了二狗家那旧的院门
。
她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这三间摇摇欲坠的泥瓦房,和那用篱笆围起来的、小小的院子,眉,又微微地皱了起来。
她实在想不通,就是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男,是哪儿来的底气和野心,去承包那片比他家这院子,大了上百倍的果园的。
她正想着,二狗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刘站长,快……快屋里坐!” 他脸上,带着一丝局促的、憨厚的笑容。
刘琴跟着他走进屋。屋里,虽然简陋,但被兰姐之前收拾过,倒也还算
净。一浓郁的、充满了烟火气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刘站-长,家里……家里没啥好东西,你……你别嫌弃。” 二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 刘琴摇了摇,她看着桌上那些朴实却又透着真诚的饭菜,心里,那点因为环境而产生的嫌弃,也消散了不少。
两坐下,开始吃饭。
二狗一个劲儿地,给刘琴夹菜,把自己觉得最好吃的腊,都堆在了她的碗里,堆得像座小山一样。
“刘站长,你吃,你多吃点!这个香!”
刘琴看着碗里那油汪汪的腊,又看了看二狗那张写满了“快吃啊,可好吃了”的真诚脸庞,心里,感觉有些好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