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田季珩看向她。
她也在看自己。
“对不起。”许衍棠先开,田季珩闭了嘴,眉毛轻挑了一下。
“我那天不该跑走的,在学校看见你也不应该故意走开。我并不是说你不能抽烟,我也没有想要涉你的生活。我们这么多年没联系,你变了很正常,你有了新的朋友新的
际圈,有了新的习惯,我不该还用之前的眼光去看待你。你已经不是那只小羊羔了,是我不对。”
许衍棠一句一句地说着。她说得不快,田季珩静静地听着,虽然他好几次都想要打断否认,比如——
你可以涉我的生活。
我喜欢你这件事一直没有变过。
“我不是小羊羔了。”田季珩最后只重复了这句话,她说得最对的一句话。
许衍棠看着他,眼里是疑惑与不安。
四周安静得离奇,仿佛世间的所有都在为他让路,等着他把积压在心底十几年的感全都倾吐出来。
田季珩的双眸依旧雾蒙,让许衍棠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时间静静地流淌走。
许衍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未知来电,来自市。
许衍棠看了看田季珩,又瞅了瞅手机,正打算挂断。
“没事,你接吧。”田季珩说。
“好。”
对面的声音大到离谱,嘈杂的音乐与声
织在一起,震动着许衍棠的耳膜。
她喂了两声,没有应答。
“没说话我就挂了。”许衍棠这么说着,对面传来了声音——
“许衍棠,我邹峒瑞。”
田季珩和许衍棠的表都僵在脸上。
田季珩突然后悔了,心底里窜上来些不详的预感。他后悔刚才没有及时跟许衍棠告白,后悔让她接了电话。
许衍棠捂紧听筒,没有说话。
“我好想你。”邹峒瑞的声音被喧嚣的背景音扰得模糊不清。
但田季珩和许衍棠都听到了。
“我还喜欢你,我们复合好不好?”
许衍棠只觉得顶像是有一盆狗血泼了下来,正好砸中了她,皱起眉,刚要说些什么。
手机被一只有力的手抢走了。
田季珩利落地按了挂断,一脸的冷冽。
许衍棠疑惑和错愕地看着他,想起那他问过她还有没有和邹峒瑞联系,着急地解释道:“我没跟他联系,是他突然打来的电话,我真的很久没跟他联系。”
“许衍棠,我不是羊羔了。”田季珩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
许衍棠听得清楚,点了点,表示她知道了。
田季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又说:“我也不吃,我吃
。”
很奇怪的一句话。
但许衍棠愣了,他的这句话令她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联想起四年前的事——
有关于他和她的秘密。
田季珩有一个秘密,他以为许衍棠不知道。
许衍棠也有一个秘密,田季珩真的不知道。
(十七)绿尾羊羔
初二的那年暑假,许衍棠是在老家过的。那田季珩来过她家后,她闲着无聊便也天天往田季珩的家里跑。
那天下午,她记得她站在他家门,太阳快要落山,天空很美。远处的云卷成一片片的,载着橙色的光辉,像是漫天铺开的枫叶林。
田季珩站在门等着她,准备迎接她。
她很喜欢田季珩的房间,很大,地板不是村里普遍的六角形地砖而是光滑的木地板,光着脚踩在上边是凉丝丝的,并没有六角地砖的那种凹凸不平感。
她坐在地板上,神却恹恹。
田季珩拿了一瓶他最喜欢的牛递给她,问她怎么了。她拒绝了那瓶
,说:“没怎么。就是邹峒
瑞和我吵架了。”
田季珩也盘腿坐在她身边,问:“邹峒瑞是谁?”转开了牛的瓶盖,慢慢地抿了一小
。
“我没告诉你吗?我男朋友。”
手中的牛没拿稳,晃了晃。牛
漾到他的鼻尖,留下一滴白色。
许衍棠啧了一声,抽过纸递给他,嘴上数落着:“喝牛都能喝成这样。”
田季珩把牛罐放下,将自己的鼻尖擦
净后,攥紧那张面巾纸,柔软的纸面被他捏皱,他继续一点点撕掉边角的柔絮。
许衍棠瞧见他桌上新买的画笔,拿起那盒三十六色的画笔,问他:”能借我画一画吗?“
田季珩点。
”我画一个你吧。“许衍棠笑嘻嘻地说着,田季珩看向她白色的纸面,她用黑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一只小羊的外形。
田季珩不悦地皱起眉毛,刻意低着,下
都被挤成了三迭
。
许衍棠把笔丢下,看着他这幅样子笑得前仰后翻,“不满意吗?小羊羔好可。”
田季珩摇摇。
“你也画一点吧。”许衍棠把纸推向他,“你的自己的造型,本必须参与创作。”
田季珩犹豫了一会儿,从里面随意拿了根绿色的彩笔。
虽然不肯承认自己是一只羊,但是这是许衍棠画的,他依旧不敢随意去坏它。最后只在尾
那一点点地方,涂了一点绿色
许衍棠笑得更大声了,“哪里有羊的尾是绿色的啊。你是绿尾
的吗?”
田季珩见她笑得开心,迎合似地点点,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
田季珩的房间里空调很足,机器静静地吹着冷风。
她望向窗外,橙红色的天空渐渐变成沉的紫色。
一看就会变得疲困的沉紫色。
许衍棠索舒适地躺下,长发散在红色的木地面上,像开在红海里的一朵黑花。
田季珩放下纸巾,看她。
她的眼皮有些缓慢地眨着,困极了样子。
“你没午睡吗?”
“跟邹峒瑞吵架了就没睡。”
“你这是……早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他也很早就喜欢一个了,他也是早恋。
因为困倦,许衍棠勾起嘴角的动作都变得慢了下来。
她说:“你这种娃娃叫做早恋。我不是。怎么?你还想训我啊?”
“没有。”田季珩低声说道。
话里的失落和沮丧谁都听得明白。只是许衍棠太困了,困得想要直接睡下去。
“你和……他接吻没有?”她听到田季珩这么问。
“还没有。”许衍棠慢腾腾地吐出这三个字,“我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小羊羔。”她的眼皮慢慢地阖上。
过了很久,在许衍棠的神在陷
失智漩涡之前,她又听到田季珩说——
“我不是羊羔,我不吃的,我吃
。”
许衍棠强撑起意识打算反驳,她想说,你吃什么。
还没说出,昏昏沉沉的
神理智一下子回笼,脑中那根松弛的弦猛地绷紧——
田季珩告诉她,他吃什么了。
就在刚才,他亲了一下自己。
他吃的,是她。
许衍棠的阖上的睫毛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