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破,可一股怪异的气氛已经在我们四人之间蔓延开来,而
且每个人肯定都感受到了。最后是钉子先熬不住了,他说去拿酒,叫上王洋跟他
一起。
曾经被我故意忽略的雨声愈发的响了,搅得我心烦意乱。看着王洋蹒跚的背
影,联想到每次他看小倩的眼神,不禁想起当初我狂追小倩时的情景,想起我为
了制造更多的接触时间所做的一切傻事,还有小倩刚刚加入文艺部时,常常跟那
个文艺部长形影不离、有说有笑,有几次我跟他们迎面走过,小倩只是对我微微
一笑,连一句话都不说,马上转头又去听那个部长滔滔不绝的废话。再看此时的
小倩,已然将身心交予我的纯美天使,她也看着王洋的背影,眼神里除了深深的
关切,竟然还有淡淡的愧疚——看着最好的朋友一步步走远,自己却什么都不能
做的愧疚。女友意识到来自我的目光,扭头正与我四目相对,好像知道被我看穿
了心事似的,略显慌张的挤出一丝微笑,赶忙低头去翻看手机。一时间所有凌乱
的思绪在我脑中纠结在一起,有正面的,也有邪恶的,逼得我心跳加快,可又不
足以排遣胸中的烦闷。我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不那么清晰、不那么稳定了,不由
自主握住女友柔软温暖的玉手。女友娇嫩的纤纤玉指也扣紧了我。我看到王洋和
钉子在等酒保倒酒,两人也在低声说着什么。
「宝贝……」。
「嗯?」。
女友仰脸看着我,等我下面的话。可那些在我胸中翻腾的字句却找不到合适
的理由破口而出。
「老公,怎么了?」。
我把杯中最后一点酒喝光,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自己究竟为了什么理由而说出
下面的话:「小倩,你已经给王洋做了好几天女朋友,不如再帮他实现一条遗愿
吧」。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一瞬间脑子突然清楚了,跟着就是无尽的后悔。可话
已出口,想收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女友愣了一下,但她冰雪聪明,怎会不知道
我话里的意思?就见她本就白皙的俏脸变得全无血色,红嫩的小嘴惊讶得无法合
拢,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老公,你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对不对?你说的是气话对不对?是我不好,不
该瞒着你做那么过分的决定,你不高兴就骂我,或者你想要我怎样,怎样才能让
你释怀,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傻丫头,她对我那复杂心思里邪恶的部分竟然没有丝毫怀疑,最先想到的竟
然是我还在为那些事介怀!我知道没法回头了,脑子里飞速旋转,同时尽量用平
静的语气说:「我是认真的。没有说气话,我也很冷静,很清醒。就是因为我太
爱你,才能理解王洋对你的感情。我不介意王洋的存在,因为我知道他对你的好
是出于真心实意的。也许这听起来很荒谬。虽然我能理解他,但我绝不会同情他,
因为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哪怕有个人像我一样爱你,我都觉得要抓狂了。
可你不同,你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你比我了解他,我相信世界上没有哪个人对他
的同情比你更深。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王洋曾经对你的好,我很感激你的坦诚,但
同时我也明白了,你对他的感情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因为……因为生命而终结」。
「杰,其实……」。
「其实什么?」。
「没什么!我是想说,其实我……那个……」。
我静静看着女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道:「我对王洋的感情从来不
是那样的,从来不是……你应该知道」。
「傻丫头,我当然知道」。
「杰,我听不太懂,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不相信,你的占有欲强到有时我都
害怕,怎么可能……老公,我真的不明白。打牌的时候你说让王洋摸我的脚,现
在又说可以让他……难道你……你真的不介意吗?你真的愿意让别的男人……」。
「我当然介意!我非常非常的介意!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你和他完全撇清一
切。要是我们谁都没有看到王洋那条隐藏的遗愿,这种事我绝对不敢想。可是我
们看到了,我们知道了,你和我都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特别是你。我知
道王洋这个人在你心里的地位,你对他感到非常歉疚,也许你还想过我不应该来
……你听我说,也许我错了,可你的心里真的一点类似的想法都没有吗?你真的
不会带着对王洋的歉疚过完一生吗?我宁愿你破一次例,也不要你心里一辈子都
记着这件事,我不要你每次回想起这个朋友——给他扫墓时,朋友聚会时——都
要为了一件不确定该不该做的事而黯然神伤。那样对我是更大的折磨,对你也一
样」。
女友沉默了,她的眼神柔情似水,又让我心慌意乱。她久久凝望着我,好像
在梦中一样。女友几次张开嘴,却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出口。我深吸一口气接
着说:「就是因为我太在乎,所以才要你去做。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留下遗憾,
才能真正跟他划清界限,等他……等他不在了,你才能彻底摆脱对他的感情。如
果你想让我释怀,就去彻底清理跟他的一切纠葛,趁现在还有机会」。
女友缓缓低下头,环抱双膝,下巴抵在膝头,秀眉紧蹙,陷入深深的沉思。
「杰哥,你的酒!咦?我们刚离开一会儿,你们不会就吵架了吧?」。
「吵你妹!我们感情好着呢!」。
我从钉子手里接过酒杯,将木然的小倩搂进怀里。小倩靠在我的胸膛,仰头
看向我。我向来比女友强势得多,偏偏此时不敢低头与她对视。我感觉到女友发
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随即她坐直了身体,轻轻碰了碰王洋。
「我有话跟你说,跟我去那边」。
说罢起身就走。王洋一脸迷惑,看了看小倩,又看了看我。我想给王洋一个
鼓励的微笑,可那样的话连我都觉得变态。钉子不明所以,开口想问,被我用酒
杯拦住了。女友拉着王洋走到一边,女友似乎在极其艰难的向他解释眼下的情况。
王洋一脸不可思议,女友则羞得不敢抬头看他,时不时偷偷向我这边看一眼。过
了一会儿,两人一起回来,王洋的胖脸红透了,头低得比我女友还深。王洋让钉
子继续去玩电动,钉子一脸迷惑,但还是听话的走开了。王洋和女友坐在我对面,
两人都红着脸沉默不语。我觉得快要窒息了!眼前这种境况从没遇到过,对面的
两个人简直像第一次见家长的小情侣,紧张得不敢抬头。可我并不是小倩的父亲,
而是作为她真正的男友,亲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