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加迟疑,终没有纠正我的自以为是。
而那时的我,全然忘记了早在咖啡厅对话中,梦洁就向刘能透露过——和我
同居之后和别的男人有过。我其实是记得『和别的男人有过』这个重点,但事发
时间『在我同居之后』却模糊了,至少当时躺在梦洁身旁,我错乱了。
刘能确实太有威胁了,我的警惕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当确定初次占有梦
洁的男人不是他,立即满腔怨愤就泄了气。至于梦洁『早古』前那些情债,我已
然不怎么关心,虽然惋惜,毕竟对生活不造成威胁。
刹时之间,我有些意兴阑珊,不知道再问什么的好。
「额,那你当时为什么骗我?」我明知故问,梦洁的动机再明白不过——女
人嘛,越是心爱一个男人,就越难以启齿过去。
这问题确是随口而来,并非埋怨,也没过脑子,纯粹填白而已。可就妻子听
来,竟是我的幽怨。
「反正身子…不纯洁了,就当都是我的错,错在骗了你。说真的,等离婚后,
你再去找个满意的黄花闺女过吧。」
「我是早就知道,这一天早晚还是会来。其实当初就该坦白,也不浪费彼此
光阴。」梦洁断断续续地说道,说到尾端,抹了下眼角。
说罢,她坐将起来,把身子用薄被一裹,作势便要去洗澡。
我急忙一把拉住梦洁,不让她走,顺势一带,使这芳体春色跌坐在我怀中,
软香如玉地,性感横陈,可惜刚才已殚精竭虑,胯下再不争气,只得惋惜作罢,
双手从后背环住妻子。
「我并非怪你,真的真的,我原本无比介意的,只是我们都是夫妻了,这段
日子经历的种种,我愈发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愈发明白对你的情意有多深。」
我探在她耳畔,温柔地说着情话,体温透过紧贴的肌肤传了过去,「求求你不要
离开我,梦洁,就算有过别的男人,争抢你分享你,但我不能失去你。」
口中这般肺腑之言,我竟惊诧于自己的释然同改变,要是早些日子,多的不
说,就说刘能出现之前,让我原谅妻子同别人的婚前性行为,我连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的我竟对性开放有些认同。
梦洁,人生只有一次,很短暂,稍纵即逝。它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感
受是自己的,哪顾得上别人的闲言碎语的。你不觉得现在的人却纠结在过去落后
的文化观念,很狭隘么?
这是那天刘能在咖啡厅讲的话,现在却在我脑海里回想,仰或是因为我已召
妓而堕落,既然自己都不干净了,自然无权要求他人纯洁,立场也开始悄然改变。
妻子被我说得有点眼眶泛红,她拨开头发,回身亲了我一口,幽幽问道,那
你原谅我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前嫌终于冰释,原谅竟比介怀要甜蜜得多。正要回吻,却
瞅见眼角处,有一团黑戚戚的物是突兀地躺在床单上,原本是被薄被遮盖的,可
经梦洁方才一裹一卷,结果露了出来,在淡色的床具上异常醒目。
我顺手一掠,竟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打了个寒颤,脑里更是嗡的一声巨响,
连后背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这,这是男人的内裤么?
皱皱巴巴的一团,显然穿过,且未及洗涤的男人内裤。
妻子正背对而坐,在我耳畔缠绵温存,没察觉到这下突变。
「你…你…」世界变得十分安静,我刚张嘴,却失语了,吱吱呀呀了好半天,
只吐出个『你』字。
我是想说什么来着?
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来着?
我轻轻抚摸着梦洁的柔发,轻轻把她推离怀中,直到我们可以四目相对为止。
起初,梦洁的表情只是微微惊讶,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只是开始慢慢冰结。
而我又是如何表情,我自己是未知的。我无暇揣测自己的表情,满心满脑只在组
织语言, 挣扎着,从失语中尽快恢复过来。
「你刚才说的,我是说半个小时之前说的,那句」我一字一顿地开始提问了。
「嗯?」梦洁不明所以,看着我缓缓抬起的手,那中间正捏着一团黑色轮廓,
她瞧出来是一条内裤。
「你说,刘能床上比我强多了,喜欢被他肏,和他每次都高潮到死去活来,
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已记不清是深呼吸之前说
完的,还是说完之后才深呼吸。
「那只是气话…」妻子依旧不明所以,她解释道。
「这是什么?」我问道。
「男式内裤么?」她回答道。
忽然梦洁也察觉到这条内裤正是我用强时,塞进她嘴的那条。灌进口鼻中的
浓厚男性体味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她开始眉头紧锁。
「刘能穿过的内裤为什么会在你床头柜里?」我不依不饶,翻过床,一把扯
开床头柜,里面已层层叠叠,归置着梦洁的日用品。
「这本来就是刘能的家,也许是…」梦洁狡辩道,可她在自己整齐摆放的抽
屉面前,沉默了,内裤是在她搬进来之后扔进去的。
「骆梦洁,我想再问一遍,作为妻子,希望你认真回答,告诉我实情。
不论事实如何,我真的决心原谅你的所有,请不要再骗我。「我强忍着情绪
说着,近乎哽咽。
「你和刘能,是不是已经睡过了?」
依旧是沉默。
「你为什么那么介怀刘能?」沉默许久,妻子以问题替代回答。
「因为他想从我手中夺走你,他正在从我手中夺走你。」我如实回答,倒也
坦荡。
「不会的,林达,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男人。」梦洁宽慰着我。
又是用这辈子如何如何造句,『这辈子我是她第一个男人』还言犹在耳,时
至今日,我怎会再轻信?我又怎敢去信这种戏言。我只当她在放屁,不依不饶地
回到核心问题。
「梦洁,你是不是已经和刘能做爱了。我说的不是在学校,就是他以银行经
理身份重新出现在我们生活里之后。」
依旧是沉默,她是默认了么?
我直直地看着她,她立刻避开目光,可我强掰过她的脸,使目光相对。
「我说了,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没…有。」梦洁迟疑了很久,迟疑到她都发现这种停滞暴露更多。
是为了掩饰尴尬么?她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声音有如蚊子叮。
「反正,反正我也不差你 一个人可以去问,」我扬扬手中的秽布,愤愤地说
道「恐怕刘能他自己早迫不及待想要摊牌了,好明目张胆地抢你,他多想啊。」
再没有任何余地了,梦洁双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