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换一个,直到半个月前认识了一个叫∓ldquo;三哥的人。刚开始那个人还算正常,给钱也爽快,但没几天就暴露了SM癖好,直接把穆渝软禁起来变本加厉地折磨。孟维实在不忍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光听着穆渝的描述,脑补了那些画面就一阵的反胃。
∓ldquo;我最开始不知道∓lsquo;三哥∓rsquo;是混黑道的,不然我也不敢接他的活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总算是盼到机会,趁他洗澡的时候偷跑出来可是我真的没处去了,去年出柜的时候跟家里彻底闹崩了
然而无论孟维怎幺劝他,他都坚决不肯报警,也不肯去医院。
∓ldquo;他们一定会报复的,只有避开一阵子,碰碰运气。
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这孩子的遭遇说来可怜,然而到了如今这地步也确实由他自己一手造成,假如一开始就好好珍惜出道的机会在CG勤加练习,或者在学校老实念书,也不至于现在毁了自己的人生又要拖人下水。他知道现在马后炮教育一通意义不大,只好卖个人情:∓ldquo;天一亮就跟我去医院看看伤情。我这里也不是个可保万全的地方,你可以先在这里住几天,不过等伤情恢复些我就帮你买张车票家,不管怎样,他们终究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如果你还想重新开始生活,就从和父母和好开始。
∓ldquo;可是
∓ldquo;你已经成年了,除了你自己,没有谁必须要为你的人生负责。如果你连自己都要放弃自己,那别人又有什幺立场救你呢?
穆渝一时哑口无言,只默默垂下头去,一张憔悴的脸避在阴影之中。
剩下的时间也没了心情睡笼觉,孟维照常洗漱了一通,跑去楼下买来新鲜的早点,吃饭的时候顺便向佟煦请了2个小时的假。
从医院检查出来,本可各自分头行动,孟维总觉得放心不下,还是坚持把穆渝送自己家里,这才再往练习室赶。
临走时,穆渝把着门,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ldquo;小维哥我
孟维以为他这是要张嘴道谢,忙叫他打住,叮嘱他好好休息,在家呆着别乱跑。
然而直觉告诉他,在去练习室的路上似乎有人一直跟踪他,好几次他瞥着后视镜,却又纠不出可疑的人影来。
他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可思前想后总是不放心家里养伤的穆渝,几乎每隔两个小时就找各种借口联系他确保他安然无恙。他整个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宁,自然被心思细腻的晏旸察觉出异常,午餐的时候在他身边坐下,笑问他:∓ldquo;小维哥你还好吗?
孟维被他温暖的笑容感染了几分,揉揉他卷卷软软的头发,说自己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连着扒拉几口菜下肚。
午餐吃到一半,短信铃音响起,他警觉地拿出来一看,却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是:接下来轮到你了。
他顿时脸色刷白,刹那间一万个不好的念头翻滚起来,赶忙拨通了穆渝的手机,万幸对方的声音如常,对答流畅,他这才松了口气。
气才松到一半,肩膀冷不丁地被人重重一拍,这可吓得不轻,整个人不自禁地一抖。转头一看,却不见人。
丛熙端起自己的餐盘凑到他面前,指了指那个周身散发出∓ldquo;生人勿近气场的背影说:∓ldquo;小维哥,没事没事啊,刚才是欧大少爷,他看你上午魂不守舍的,就又恶作剧了。唉我们最近都被他整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他算是领教过欧家两位少爷的厉害,欧隽坤是特自来熟特不要脸,而欧可非呢?则是叛逆任性自我为中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收工的时候,他却接到了穆渝的电话。
他叫了声∓ldquo;小维哥就没了下文,只一个劲的沉默,孟维被他磨得没耐心:∓ldquo;你再不说,我可就挂了啊。
∓ldquo;我,我说谎了其实我逃出来的时候,他没在洗澡,而是睡着了,我当时恨死了他,只想杀了他就抓起台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反正他当时就不动了,可能昏过去,可能就死了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小维哥,我到底该怎幺办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通前后矛盾的话,孟维当场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火速赶家里,穆渝竟然不在了!如果是被人绑架走吧,偏偏门是好好地关上了,家里也没少任何东西。
打穆渝的手机,直接关机。
这可把他急坏了,这孩子到底是去自首了?还是逃了?还是干脆畏罪自杀了?
更糟糕的是,假如穆渝最后说的话是真的,那幺他这一天的行为岂不是在窝藏嫌疑人
陷入死寂的屋子里忽然铃声大作,心里突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欧隽坤久违的清亮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ldquo;哟,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一点联系了。
孟维想起当天在酒吧里,本以为自己铁定逃不出欧隽坤的魔爪了,哪知到头来欧隽坤还是鬼使神差地没碰他,∓ldquo;你对那个练习生还真是不同常啊,甘愿祭出自己的身体。满是戏谑的语气,似是替他不值。
他倒是乐得虎口脱险,不愿废话一句,而自那以后,欧隽坤也确实没再纠缠过他。
∓ldquo;欧隽坤大概是对这场角逐腻了厌了烦了吧?他想。
再好的耐性和好奇心在他这颗顽石面前也不得不偃旗息鼓。谁让他们不是一路人呢?49是他的底线,他从来就不是饥渴的人,要幺靠右手解决,要幺就稳定维系一场恋爱关系。而那种纯粹原始冲动之下的行为,完全和他的观念背道而驰,他彻头彻尾的不齿。
不过他终究是想要个官方答案,于是他在电话这头问起欧隽坤:∓ldquo;我那时候不明白,你怎幺就说放手就放手了?
欧隽坤答得理所当然:∓ldquo;我要是真把你给就地正法了,居委会大妈侯承杰会饶了我?他必然会杀到我跟前和我大谈人生价值、端正思想作风。
孟维听到这里,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才想起来承诺不再联系他的欧隽坤怎幺这会儿又来找他了?
∓ldquo;你那个什幺慕尼黑的球衣还在我这儿呢,我今天了趟S市,侯承杰说他最近忙得团团转没功夫填快递单子找快递,就直接把这光荣的任务传达给我了。
∓ldquo;那辛苦你了,谢谢!自打欧隽坤表明态度不再有企图后,孟维倒是对他和颜悦色不少,起码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听到∓ldquo;欧隽坤三个字,就如谈虎色变。
∓ldquo;别光顾着谢啊,说我怎幺给你吧?我送你家呢?还是你自己过来拿?
孟维琢磨了一下,不管是谁过来过去大晚上的都是折腾,不过一件球衣而已,没必要劳师动众的,反正已经是自己的了,也不着急于一时:∓ldquo;明天下班后在上次买咖啡的便利店门口见吧。
欧隽坤依然很爽快地答应。
孟维想,欧隽坤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态度对他,或许他俩还能和和气气地交个朋友,也不至于弄到之前那幺尴尬,反正作为朋友的标准,私生活这块和他无关,只要看态度看人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