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了。祝你永远幸福,开心快乐。欣然即日。」
看完留言,我嗡的一下炸开了,头脑一片空白,四围暗哑而热寂。我冲出了
总统套间,已经等不及缓慢的电梯,我从5搂的楼梯一路狂奔冲到了酒店门口,
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马路上人群依旧往来穿梭,酒店门口客人依然络绎
不绝,却没有了我的欣然。我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一次次的拨打欣然已经关机
的手机,但除了路人投来惊异的目光外,没有人应我。欣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晃着走去的,所有的道路对我都是畅通无阻,我在一
片急促的刹车声和咒骂声中安全的到住的地方。在茶几上有大半瓶的二锅头,
我拎了起来,仰头把酒全部喝干,把瓶子狠狠的砸到墙壁上,四分五裂,玻璃满
地。然后走到床边,踢掉鞋子,倒到床上,望了一眼黑黑的窗外,在酒精的作用
下,很快就晕睡了过去。
我又做梦了,我梦见欣然美艳的脸,欣然顺直的长发,梦见了她穿着花裙子
透明肉色丝袜的样子。
还梦到了她完美的裸体,一根硕大的阴茎插到她的阴道里,正在不断的重复
着那熟悉三浅一深的抽插动作。那男的过头来,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脸上贴满
了伟人头像的人民币,我手中的菜刀狠狠的抡了过去,一时间喷溅状的鲜血四溅,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的。
我醒了。对着卫生间的座便器大吐特吐,胃里本就没什么东西,我只看到一
团一团绿色的胆汁,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干呕,几欲濒死的呕吐让我的神经得到了
稍许的放松。
我喘着气,再看了一眼窗外很黑的夜色,楼下传来车流疾驰的声音。我再找
来一满瓶的二锅头,踉跄着身子,把酒喝干了,对着地狠狠的砸了下去,脚上
传来玻璃溅中的刺痛感,接着一股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我又到床上,再次倒
头便睡。
我整整在宿舍里晕睡了两天两夜,每次醒来,不一会又被灌下去的二锅头放
倒了。直到那两件二锅头都喝光了,我才在一个太阳很大的中午醒来。极度的饥
饿感传来,这证明我还活着。
我穿上拖鞋,踩过满地的玻璃,小便完毕,刷了牙,把很钝的刮刀扔进垃圾
桶里,用一把小剪刀一根根的把胡须剪干净。从冰箱里拿来四五个鸡蛋,胡乱的
摊到平底锅上,任煤气炉蓝色的火焰烧着。再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关了火,
坐在沙发上,用钢勺把鸡蛋舀着塞进嘴巴里,直到塞不了了,就着一大口牛奶咽
了下去。
吃完鸡蛋,我就望着墙壁发呆。然后无聊的数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忽然我意
识到欣然再也不会出现了。我无聊赖的卷缩着身子,把自己深深埋进沙发里,
忧伤一瞬间再次准确的命中了我,狠狠的划开了我胸膛,我忧伤极了,眼泪不受
控制的流过脸颊,渗进嘴角,很咸。
我心灰意冷,生活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质的飞跃,一下子迈进了寒冷刺骨
的冬天。即使光着膀子在没有空调的地下室里组装一台又一台的电脑,我还是感
到很冷。所有的事物和人物都被牢牢的冻住了,我无法再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激情,
所有的都无所谓了,我不再积极,不再天真,不再幻想,不再快乐,所有的一切
我都已无法信任,我冷眼旁观的看着,不会激动,无法痛苦,老娘那红色的脚
趾头再也无法让我身心荡漾,我确确实实的整个儿玩蛋了,或者是这个世界无可
救药的完蛋了。
第二章 惊艳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老妈打来电话说今天是老爸生日,叫我和欣然一起
去吃饭,我才记起来,我很久没有家了。我在楼下的烟摊买了两条红塔山,用
报纸包好后,转了几路公共汽车到了那七十坪的老式公寓里,那就是生长的地
方,住着我深爱的老爸老妈。
两老见我只身来,和我落寞的表情,他们就明白了一切。老妈不停的唠叨
着,不断的往我碗里夹菜,很快晚饭在一片沉闷中吃完了。老妈进厨房洗碗,老
爸和我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盏盏的喝着酒。
「怎么。和欣然结束了?」老爸喝下一盏酒,问了一声。
「恩。」我哼了一声,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到嘴里,眼睛盯着盘子不停的嚼着。
「你要知道,生活还在继续。并不因为某个人而改变。我和你妈没什么大的
要求,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生活。」老爸看着我,放下杯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道。
看着老爸充满慈爱的目光,我拿起酒杯,说道:「恩,我会的。爸,祝你生
日快乐!」
两只杯子被送到了两个男人的嘴里,接着酒杯空了。一股烈焰般的火线从我
的胃部升腾起来,浑身暖乎乎的。
我离开老爸老妈的住处,走在大街上。路灯明亮,车流穿梭,行人匆匆。江
滨的长椅子上恋人正在展示着他们的幸福。是啊,生活仍在继续。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把欣然装进盒子里,打上一层层厚厚的绷带,放在心室的
一个小小角落里,不再去触碰它。这世界真的不是没谁就不行了,我对生活又稍
稍恢复了些许的信心,对未来又升起了小小的希望,当然小到几乎没有。
那小小的信心只能让我生活的一日一日貌似很正常的继续着,最终我还是无
可救药的沉落了。除了每天必须去接受老的剥削挣些吊命的钱外,就整天和陆
游混在一起,我又像很久以前一样和陆游四处晃荡。
陆游是我大二一直到现在的死党,我们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泡学妹。
和他认识还是在一次暑假酒后的斗殴上,那天晚上我们两帮人都喝多了,在人行
道上撞在了一起,于是两帮人就开战了。陆游的拳头抡到了我的脸上,我也狠狠
的踢了他的肚子。后来,我们都躺下,我的头破了,他肋骨骨折,都被送到医院。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居然就在同一间病房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从开始的不
对眼,到后来调侃开玩笑,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兄。
陆游的老爸老妈是一家国企的退休干部,家里在N市近郊有几处门面,每月
有些租金的收入。这些钱加上两老的殷实的退休金,对现在没找到工作的陆游来
说,让他过上稍微潇洒的生活还是足够的。他经常开着他那辆二手的北京吉普车,
出入各高校,找一些涉世不深的大一大二的女生来玩玩。
当我们晃荡够了,我和陆游就整天无所事事了。不是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看
着一部又一部的美国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