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他下雨天凉,莫减衣赏「、」早点休息,睡
觉别蹬被子「之类。
她好像兴致不高,亚鸥也就觉得费力,原还想她既年长,又作为清白的旁观
者,正可咨询下谢明荷的事如何处置,最终也只得作罢。
亚鸥站在窗台旁,被一团由衷的孤立无助簇裹着,他再次燃起一颗万宝路,
锥心蚀骨的思念,伴随细袅的烟雾,飘向远方,「要是她在,就好了…」
裕园里的谭家别墅,整栋楼仿佛涂了黑漆,冷峻如中世纪的古堡,只有佣人
房里亮着的壁灯,透出微弱的光。
罗香兰冰凉的指尖上下滑动聊天记录,重复播放亚鸥发的若几条语音,她和
衣侧躺在床边,玉体曲卧的姿势,像极了平底锅里油煎火炙的秋刀鱼…
注定难以入眠的,还有谢明荷,她未洗漱就钻进被窝里,先蒙头哭了一场。
三番五次拿起手机,却始终没有亚鸥的电话或信息,屡次的希望化为失望,
接踵而来的便是令人窒息的惶恐不安。
她既委屈又懊丧,热烫的泪珠更不住的滚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已然
红肿如桃。
又扯了条纸巾,拭去腮边的湿痕,谢明荷打开微信的通讯录,她迫切需要一
个倾诉的对象,一个聆听者,一个能够给予她心灵抚慰的人。
「贝蒂姐,你在哪儿?」她艰难地敲下几个字,然后点击了「确认」。
那种焦灼等待的心情,就像大海里迷失方向的船发送求救信号一般,茫然不
知是否会有应。
幸而几分钟后,她就得到了答复,「我宿舍了,怎么啦?」
「我今天向一个男生告白了…」看着写完后的整句话,「告白」两字尤其扎
眼,谢明荷鼻子一酸,又欲哽咽。
「然后呢?」对方小心询问道。
谢明荷想说的是「人家没搭理我」,读了一遍觉得不妥,删掉又重新输入道,
「我被拒绝了,或者算是被拒绝了吧…」
「我们学校的?」贝蒂单刀直入地道。
「嗯,就之前在校园超市,帮我付账的那个男生。」谢明荷提了一下,又道,
「其实是你们班的,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谁?」贝蒂姐问道。
谢明荷抹了下眼角,调成了手写键盘,然后一笔一画地,划出了那个令她欢
喜,又令她伤心的名字,「谭亚鸥。」
「谭亚鸥?」贝蒂姐惊讶了一下,道,「你喜欢他什么?」
谢明荷想了一会儿,照实答道,「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很特别,跟我以前
遇见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小荷,你眼光不错。」贝蒂姐没说亚鸥如何,倒是夸起了她,貌似简单的
一句话,却包含了诚恳的赞许和鼓励。
谢明荷破涕为笑,发了个「打躬作揖」的熊猫表情过去,讲述道,「适才下
雨,谭亚鸥送我,伞都撑给我了,自己却淋得一身湿。我一时激动就说了,然后
好害羞,就跑进宿舍了,结果现在还没信儿。」
「你都说了,特别的男生嘛,应的方式肯定也不一样啊!」贝蒂点拨了她
一句,又道,「没有消息,未必就是坏消息,是不是?」
「特别的男生,不一样的方式?」谢明荷一颗心正待欢欣雀跃,转念却又陷
入了惆怅,「不一样的方式,是以沉默表示拒绝吗?」
「不是!」贝蒂立刻否认,又肯定地道,「谭亚鸥是在思考,但最后一定会
接受你的。」
「真的吗?」谢明荷倍觉振奋,又疑惑道,「为什么?」
「你相信我,就不要问。」贝蒂似乎不愿透露原因。
「不,就是要问,否则我今晚睡不着了!」谢明荷高兴起来,旋即撒娇道,
「好贝蒂姐,你快告诉我嘛!」
「我就不,呵呵!」贝蒂非但不松口,反而模仿她的语气也撒起娇来,并说,
「咱们打个赌,你输了的话,要请我去新亚中心的观光餐厅;我若输了,就把我
爸有MJ签名的马丁吉他送你,好不好?」
谢明荷稔知那支吉他是贝蒂父亲的珍藏,平常连摸都不让的,她言尽于此,
自是极有把握且不必再问的。
「小荷,谈恋爱不要影响学习,知道吗?」贝蒂姐语重心长地告诫了少女,
又敦促她道,「你早点休息啊,别胡思乱想。我要睡了,拜拜!」
「嗯,贝蒂姐晚安,谢谢你!」谢明荷发了个灿烂的笑脸,一如她此刻的心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