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落在其它事情上,我不禁又对右边的男人好奇起来:都有儿有女、还有孙子,怎么仍为老不尊,跑来‘换偶’?
他活像看穿我的疑惑:“我老婆,早就不在咯。”
“喔,抱歉……”
他却笑得洒脱:“没关系,我还有第二、第三春啊。”
看照片时,还是个慈祥的爷爷;一转眼,就一副贫嘴男人的模样?讨厌……
他又像猜到我的想法:“每个人都有几张面孔的,对不?就像妳平常,也不会是现在戴着面罩的这张脸吧?”
正常的我?外人眼中的美女明星、幸福少奶奶。可另一方面,我现在却是个戴着蝴蝶面罩,隐藏身份,被丈夫带来物色,第三个‘换偶’对手……谁又会想到,我的生活会有如斯扭曲的另一面?
他的说话,触动了我,情绪顿时有点低落。似在呼应我的心情般,宴会厅的灯光,忽然转暗——
琴师奏起缓慢的舞曲,原来如此,是跳舞的时段?原本划出的交谊圈,化作舞池,一对对男女会员,翩翩起舞。
老人一看旁边,再回望我,目光变得敏锐:“那个,是妳情人?还是老公?”
是丈夫。他依旧倚在附近的墙边,在往我们这边瞧过来。
虽然觉得尴尬,但他既是会员,我也不隐瞒:“……是我丈夫。”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反应:“那么,想来这里的,不是妳,而是他吧。”
他……怎看得出来?
“看妳一时紧张、一时忧郁,那会是主动来找男人玩的?”他忽然站起来:“跳支舞吧。可以帮妳,多看到他的反应。”
这绝对是我在舞池边,遇过的邀约者中,最老的一个,我应该面有难色。
不过,我跟一个老人跳舞,丈夫心里也会兴奋吗?罢了,闲着白闲着……
反正戴着面罩,也只是正经起舞,我放开顾忌,和老人走进舞池。他的右手,轻牵上我的左手……我连演戏,都没跟这年纪的男人拖过手。我将右手搭着他的肩,他的左手轻触我腰肢,跳起社交舞来。
他倒没说谎,果真跳得挺好。腰腿动作,完全不像长者,活像三十出头般灵活……不,我近来怎么总在想着……男人的腰和腿……
他引领舞步转圈,让我们一同遥瞥向丈夫:“他嘛,从我坐到妳身边起,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脸……那种反应。”
好强的观察力……我不觉问了出口:“那种反应?”
他凑到我右耳边,低语:“就是有淫妻癖、绿帽瘾的反应。”
然后,他的嘴巴,便突然亲上我的右耳——我吃了一惊,正想躲开,他却一边亲,一边在我耳边说话:“别动,看妳老公。”
遥看过去,丈夫目睹他在亲我,两眼都瞪大了……
“妳看他,双眼放光。妳之前可有见过,他这因淫妻癖而狂喜的样子?”
之前四次‘换偶’,丈夫都藏身镜后,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击,他见到我被其它男人轻薄的反应……他看起来,既吃醋,也有难过,但更多的是……欣喜、兴奋。
“你老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看两眼就分辨得出。”老人边说边亲,双唇轻揩过我的耳背,又开口浅含耳垂,更朝耳道里断续吐气……是年老经验丰富?
他……好懂……
我的耳朵本就敏感,经他骚扰,更加使不上力气,摆脱不了……我竟被一个陌生老人在吻耳朵——邢俊、阿猪都是丈夫的朋友,相对下,这白发男人,才是真正的陌生人……
“好好观察妳老公。”他的嘴巴,开始沿着耳后,下滑至我的右颈:“不用怕碍眼,妳看看四周——”
整个宴会厅,灯光越来越暗。所有侍应生不知道从那一秒钟起,全部不见踪影。黝黑的舞池里,几对舞伴,开始在搂抱、亲嘴……放肆的气氛蔓延开来,更多人在和舞伴深吻、舌吻、甚至上下其手……
大庭广众,集体公开调情,但每个人都没在羞耻,也没对他人投以注视目光……不然,被人看见一个老人在亲我颈项,当真没面见人……
可是,他亲我脖子,亲得好慢、好温柔……更胜邢俊。是年纪大,技巧也高?我从没试过被老人挑逗……身子都软掉大半,完全没心思去观察丈夫……
脚下的舞步都乱了,我失足一仆,老人便顺势让我的脸蛋,贴上他的肩膀。
我应该反抗、推开的……只是……都一个多星期,没丈夫以外的男人和我调情了,我竟有点想被……
老人牵引我双手,改成搂住他的肩膀,感觉好亲密:“妳老公有病态淫妻癖,喜欢看别人碰妳,多于他自己碰妳,对吧?”
右脸侧靠在他的肩上,我往旁边望去。见到妻子和一个老者贴身慢舞,丈夫亢奋得握着拳头……老实说,即使我深爱着他,也觉得他此刻的神情……有点变态。
“而妳嘛,”老人单手托起我的下巴,声音低沉磁性:“渴望慰藉,期待刺激。”
我立刻本能地分辩:“我、我不是……”
老人俯望着我,最初那副慈祥面容不再,一改成充满侵略性:“当真?”
说话的同时,他双手圈住我腰后,将我往他身上紧紧一勒——他比我高,我的腰身碰上他的裤裆……竟是一处高高的突起!而且好大、好硬!我之前还想,他已老得不行了,没料到……
一个白发老人,居然比我三十出头的丈夫……更容易勃起、更大、更硬?
此时,琴音渐低,一舞告终。老人松开了我,稍一欠身,便风度翩翩地退开——他又恢复一脸慈祥,就似刚才的一切,全没发生过一样。
我如同坐了一遍过山车,面红、气喘,大受冲击——老公是淫妻癖、绿帽瘾;我渴望慰藉,期待刺激?我被老人吻耳朵、粉颈;还有他那不符合年龄,状态好比邢俊、阿猪,比丈夫既硬且大的……下体……
不行,这老人明显跟邢俊、阿猪他们不一样,教人看不透。女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在警告我,绝对要远离他,别跟他有半点牵扯……
新的琴音响起,另一支舞的时间开始。一个模样挺好的男人,走到我面前:“妳是W太太吧?赏面跳支舞吗?”
是适才那个在吧台,请我喝东西的男人。他果然对我有意思……我心里尚在乱着,不懂推辞,便被动地,由他带引起舞。
之前我还乱想过,瞧他模样不错,如果他有‘换偶’的意思,我也许可以……
但此刻他近在眼前,我却只机械式地踩着舞步,对他的搭话,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完全没了当时那一点点遐想……为甚么?
舞步旋转,眼睛不由自主地,在阴暗的宴会厅搜索——不是寻找丈夫,他见我换了舞伴,仍显眼地站着看过来……
看见了!白发的背影,已回到吧台前,原先的位置坐着,似乎在独酌。
为甚么,我要寻找他?为甚么,舞步再绕圈,我的视线,都离不开调酒吧那边?
在我的无心敷衍下,这支舞很快跳完。钢琴停奏,天花板的水晶灯,恢复明亮。亮光之下,停在我身前的舞伴,果真挺好看的:“以后,能通过妳丈夫,跟妳联络吗?”
邢俊还会在埃及留五个多月;阿猪也要好几个星期才回来……看他外型不错,可以尝试一下的,然而……
我无言地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我应该回家了……再待下去,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