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小吉,“你的美语都是在中国学的吗?”漂亮的小吉,特别是那一黑亮的秀发和细长的睫毛很讨她喜欢。
“是的,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开始教我。”
舒特一直睁大了眼睛听他们谈话,对整个事完全不能置信却又十分惊喜。这真是太巧了,他这时摘下茶色眼镜,好好将小吉看了个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小吉:“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话,那你一定是土帝送给我们家的礼物了。”小吉的脸一下子绯红到了脖子根。舒特的父母却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说了不少话。小吉一直被远处那蔚蓝色的海洋吸引着,她想去海边看看,舒特就陪她一块去。海原来是这样的美丽,小吉从来没有到过海边。海的波涛一又一
地涌过来,带着轰隆隆的响声,夹着咸涩的腥味,落到脚前只剩下细碎的花朵。金灿灿的夕晖把海
映得红彤彤的一片璀璨,辉光也映在小吉的脸上、
发上和长长的睫毛上。海风吹着,海
鼓着,小吉前额的一绺
发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小吉似乎感觉到了舒特在盯着自己看,她侧过脸去,正碰上舒特那双诚挚
的眼睛,那瞳孔正在夕晖中熠熠闪光。小吉的心有些慌
,脸上又腾起了绯红,双眼含羞。那美姿美态,似娇似嗔的神态几乎都要把舒特给溶化在这夕晖里了。他
不自禁地说:“你真美。”
小吉把偏过去,避开舒特的目光。舒特却搂住了小吉的肩
:“和我结婚吧。我真喜欢你。”他在小吉耳边和着海
声说。
小吉没有点,也没有摇
,只是望着大海在心里问志明:你说呢?听到的只有海涛的声音。
舒特见小吉不说话,拦在了她前面:“你听见了吗?”
小吉摇摇。
“好,我再说一遍。”舒特一只腿跪在海水浸湿的沙滩上,一只腿半蹲着,两眼看着小吉说:“和我结婚吧。”
看着舒特那求都带着古典式的样子,小吉不知所措起来:“快起来吧。”小吉说。“你还没有答我。”舒特没有动。一阵较大的海
扑过来,海水漫过了舒特跪着的裤脚管。
这是一个执著的男,没有答案,他会一辈子跪下去的。“快起来吧,我答应你。”小吉眼里噙满了泪水,不知是幸福,还是惧怕,整个身心在凉凉的海风中打颤。她喜欢舒特,非常非常地喜欢。特别是这段时
的朝夕相处,同甘共苦,两
的心灵有了一种契。可是她对另一个男
有过承诺,而且她也曾经非常地喜欢和崇拜那个男
。可是她现在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背叛另一个了。
舒特站了起来,不自禁地在小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孩子一般地欣喜若狂,他们从海滩来,小吉明显地感觉到舒特父母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却只抿着嘴笑而不作声,有预谋一般。大家然后像一家
一样用晚餐,舒特十分地开心,饮了酒,谈兴很浓。他告诉父母,他要和小吉订婚。舒特的双亲都十分地惊喜,有老友的
儿作儿媳,又是这般地漂亮、淑雅、有学问,和
子志同道,真是求之不得。
这天夜里小吉一个睡一个房间。她两眼望着天花不能
睡,思
澎湃。两个男
撞进了她的生活圈子,都是那么地英俊,那么地有才气,且品行高尚,受她崇拜。自己要是一对孪生姐妹就好了,一个
嫁一个。可是不行,只能作痛苦的选择。现在她选择了舒持,自己的导师,以后怎样向志明
待呢?她又想起了和志明一起睡在康州小镇上的那个夜晚,两个
紧握着手,强力抵抗着
欲上的极大诱惑,他是一个真正的中国式正
君子。此时此刻,小吉忆起了许多和志明在一起的时光。志明乐观,上进,通
达理,助
为乐,且又才思横溢。对小吉来说,这些既是优点,又是缺点,因为他让许多
孩子崇拜,为之倾倒。至少上大学时,她就知道班上有几个
生暗恋过他,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才没有明确表示罢了。现在在美国
况不同了,风气开化,两
尽管同意做朋友,可是两
不生活在一起,别
就有空子可钻。那天晚会上,肖芳仰着
听志明讲话,吩咐依从的神态就是一个一览无余的证明,还有孟选的
况。小吉这么思量,心中不免叹息,想起以前两
一起奋发出国,实在太引
味了,只可惜月老无
。小吉想到这里心中泛着苦涩,很难过。
舒特同样才华出众,对自己的事业一往,足智多谋,
格刚强。况且他是自己的导师,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前程远大。他满脑子的智慧,有时在实验室里听他谈天说地,评论时事,都有
辟的见解,不落俗套。做实验有时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实验员喜欢打开收音机听一些古典
漫的抒
音乐。舒特要是在,他可以讲出许多音乐名
的轶事和
漫典故。小吉是一个比较保守的
孩子,在男
面前有一种矜持,但在心灵
处总希望有一个白马王子出现,一任
的旋风将自己高高抛起,在天空里飘浮不能自。志明欠缺的就是这个激
。在安家里的那个晚上,志明如果对自己有任何非常的举动,自己都会乐于接受。特别是安做
的时节,小吉多么希望志明热烈地拥抱自己,可是他过于理
。第二天早晨离开安家里时,小吉那颗希望得到
滋润的心,不知有多么失望。舒特却具备这激
,这大概是东西方文化上的差异。舒特求婚的姿态是那样地罗曼蒂克,此后在沙滩上说了许多缱绻缠绵的
话。小吉背靠在他怀里,像贴在了一尊坚实的山崖上。舒特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吻着自己的
发,一任海风吹拂。两
面对着大海,看着月亮明镜般地在海面上慢慢升起。小吉从来也没有看到过那么大的月亮,在它的照耀下,连海水都变得无比地温柔,绸缎般地华软。他们从月亮里面看得见自己的身影。小吉向舒特讲了月老为媒的典故和嫦娥的故事,舒特说,你要是在那月宫里,我就飞到那里去向你求婚。你是我所见到的世界上最美丽,最神奇的
子。你们的民族,你们的文化又是那样地博大,那样地
。你知道吗,我很早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谁要是将你从我手中夺走,我就用我的剑和他决斗。这些话听了真舒服,
的耳朵是软的,心是糍的,喜欢男
们的抚
关怀和耿耿忠心的表白。
第二天早晨,大家在楼下用早餐,舒特正看着《纽约时报》。他突然大声对小吉说:“快看这条消息,安德鲁和丽沙出事了。”说着递过来报纸。小吉赶快接过报纸,上面有一条醒目的新闻:前苏联著名芭蕾舞演员安德鲁和他的友、银行巨贾的
儿丽莎在曼哈顿公寓里喝了加安眠药的烈
酒,双双身亡。小吉蓦然地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充满正义,为
肝胆相照的富家
子,前不久还帮了她和舒特的忙,使他们绝处逢生,却自己这么想不开,不,也可能是什么都想开了,和自己的男友为他以前的
友殉了
。小吉一下子泪水溢满了双眼。这完全是一出跨国际的政治
悲剧。
小吉和丽莎的感很好。虽然年龄、国籍、民族和文化背景完全不同,两
却很谈得来。她总是郁郁的,像一个不快乐的漂亮天使,她似乎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不喜欢自己的万贯家财和父母对自己事业的安排,一心钟
于芭蕾舞。她和小吉讲了许多次,那才是她的
好,她的事业,她的生命,她的一切。她常常向小吉抱怨上帝的不公平,让自己投错了胎。小吉听着她的倾诉,不免想起王子和贫儿的故事。丽莎每天都练舞,从不间断。每每小吉从实验室到宿舍,就能看见丽莎美妙的身段和旋转的舞姿,晶莹的汗水浸湿了紧身衫,淌在白暂的脸颊和雪白的臂膀上。她每天都是那样转呀转,小吉从她身旁走过,一面和她打招呼,一面替她难过。可怜的丽莎,一辈子都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这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