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
大手拨弄着人间的戏码,禹都湖上,背负九尾望天狐徽记的占星师们,都看不见
星象。
那群黑袍人不断低声吟唱出古老的音符,他们围绕着中心的三道身影,这三
道身影高矮各异,背对彼此,举起的手掌将推动九尾狐的亘古不变的意志。
在重重黑袍的环绕下,古老的音符落定,三道身影举起左手,掌心斜对着天
空,然后缓缓握成拳头。
「只怕明日,局势就会有所变动,我感受到了上天的意志,九条垂天之尾,
已经悬在了世界的上空,人间的离乱将重新开启,我们有权利替世界选定新的霸
。」
「群星早已闪烁,隐匿在各处枭雄们,都在等待这一刻,让我们复活在他们
眼中吧,告诉他们,九尾狐从未灭亡!」
「即便天机蒙昧,我也看到结果了,动乱即将爆发,在这之前,我要亲自动
身,获取剩下的七霸残篇。」
三人说完,所有黑袍人都照着三人之前的动作去抓握苍穹,整齐的低吟仿佛
是一个人嘴里喊出的不同音调:「九尾狐不死!」
名为九尾狐组织全面苏醒,他们的「传昭之君」、「重明者」和「赤瞳之」
分别踏上征程。世界将是霸们的舞台,也是他们的战场。
「怎么事!」
站在楼边的单律齐瞳孔一缩,感到一股劲风袭来,他不顾形象的卧倒在地,
几根强劲的弩箭从他头顶飞过,战场上多年培养出的死亡预感又救了他一命。
三楼烛火熄灭,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涂了暗漆和剧毒的兵器在昏暗中隐匿
起来,随时准备夺走单律齐的性命。
黑云幽幽的飘了过来,吞没了月亮,仿佛是这些杀手的练就的夺命招式。木
台上开始燃起火光,撑托得三楼的空间里更加黑暗。
摸着腰间飞刀的霍云雷站到了单律齐身边,唐炽这时已经从侍卫手中夺过一
把长刀,拓跋山也是拔出随身佩剑,严阵以待。蛮族的武将也都拿出了不离身的
兵器,按着记忆挪动到可以保护单律齐的地方。
楼上气氛凝重,谁也不敢先动,底下的人群中数死士却是悄然浮现,游走
在火光与黑暗中,暗杀着周围的守卫,但更多的黑铁卫已经急速赶来。
「公殿下,这边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跨马而来,摇摇欲坠的停住马匹,难以想象那枯柴般的
身体是如何用衰败的肺腑发出这震天吼声。
逃与追的人都渐渐远离了动荡的帝都,一道有些寂寥的身影抱着怀中的长枪
默默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帽檐下舞动的长发被风压在下巴的刀痕上。
「萧先生…」
萧云天猛地抬头,见到前方的小巷里款款走出一位白衣丽人。凄凉的风吹动
着她薄薄的衣衫,勾勒出她修长的身线。
「带我走吧…」
女子十分年轻,乌黑的头发梳到脑后扎成一束,插上一只玉钗,上翘的眼角
碧波流转,雅而不媚。一双薄薄的嘴唇涂得嫣红,带着勾人的笑意,此刻她俏皮
的背着双手,让男人看了不忍拒绝。
「你是谁?」萧云天收起心神,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有些防备。
女子素手交叠,微蹲着施了一个礼:「奴家楚白。」
诸葛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那仿佛是消失的记忆跨越数年的最后挣扎,将他带了襁褓的时代,他在
一个雍容华贵却温柔似水的女人怀里打量着这个世界。一张头戴黄金龙冠的威严
面孔取代了朱红的檀木屋脊,遮挡住了他眼神的延展。
那个如若真龙的男人一脸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握住天下权柄的大手此刻
也有些颤抖。男人和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抿着嘴唇,幸福地点点头,他努力想
要听清,却突然感觉到一种下坠的感觉。
周围景色一晃,变成了茂密的丛林,静谧而幽深,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
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股来自心底的恐惧感让他忽地想要呼喊那个男人。
高耸的树顶上,群鸟飞起,天旋地转之间他被什么野兽扑倒在地上,那锋利的獠
牙转瞬间就刺入了他幼小的身体。
「嗷!」一声比野兽更加让人胆寒的咆哮传来,他身上的野兽像是被什么重
物击中,狠狠的飞出几米远,落地便失去生机。映入他努力想要睁开的眼睛的,
是那个一脸关切的男人,比起当初的威严,更多的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男人的脸越发的刺目,光芒闪过后,诸葛政发现自己穿着和那个男人一样的
金丝战甲,龙纹缠身,只是两只护腕上铭刻着蓝色的羽扇。他拄着男人留下来的
那柄无华古剑,手肘撑着膝盖,疲惫的坐在山崖间的王座上,动一下就会跌入无
底的深渊。
一丝丝云雾涌动在山崖之底,凄惨的风刮动他金甲上的破旧披风,惨白的月
光照得世间都失去了颜色。是的,天地没有颜色,连山崖间的植物都是灰白的。
诸葛政看向自己的战甲,突然发现它也开始褪去金光,他感受到了无边的压
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崖底的云雾中翻涌起令人心惊胆战的波动,两只赤红得
仿佛要烧毁一切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巨大的轮廓从云雾里冲出。
他想要呐喊,却发不出声音,保持王者的坐姿,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这时,天穹之上九条垂天巨尾落下,月亮分成了两个较小的圆,绕着莫名的
中点缓缓旋转,最后形成一只恐怖的重瞳。
「啊!」
天地之间,两个压力互相抵消,全身是汗的诸葛政惊醒过来,只感觉压抑得
难受至极。
此刻天穹中没有月色,只有闪动异常的星空,透过洞开的屋顶将光芒撒进诸
葛政的房间里。
猎鹰盘旋在易安城的漆黑城墙上,目光透着锋利的赤芒,将下方的一切收入
眼底。
数千黑甲的凶悍武士在易安城摇摇欲坠的城墙外安营扎寨,有条不紊的擦拭
着自己的兵器。城墙另一侧的士兵却是无比惶恐,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在被烈火焚
烧过的城垛上监视着黑甲的一举一动。
一个目光呆滞的年轻士兵歪歪扭扭的靠在城门,手中的长枪还带着血迹。
对于年轻的他来说,那一群不畏生死的黑甲劲旅仿佛地狱返的战神,他亲
眼见到力道稍弱一些的弓箭在他们的皮肤上弹开,看到身边的战友被他们的吼叫
声震下高墙。
坚守了两天,城墙被敌人的火油煅烧得黑漆漆的,守城的士兵损失了一千人,
却只留下了不到五的黑甲尸体。就据守着城墙的防守方来说,这不光是奇耻大
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