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跳了出来。两个人四目相接,一瞬间,就象有什么东西从一个人的胸膛飞出,交给了另一个人, 彼此就再也不陌生了。
∓ldquo;当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后来听说一班那个长得有点象外国人的女生学习特别好,叫梁音仪。汇南继续说。
音仪不好意思了,说:∓ldquo;我不象外国人,他们乱说的。
汇南还在专注地看她,好像没注意到她的羞怯,自言自语地说:∓ldquo;你的眼睛是特别,欲言又止,好像在看人的心。
音仪不想说,这些年,她其实只曾用那样的眼神偷偷看他。
她偏过脸躲开他的目光,短促地说了一句:∓ldquo;别再盯着我看了,好吗?
汇南似乎走近了她,在她身边停了片刻,又到窗前。
她听得见他加重的呼吸。 她不想看他。她已经没有力量去看他。她的胸膛里积聚了太多骚动不安的能量, 就要临近爆炸的界限。 他只要多看她一眼,或者碰她一下,她就一定会七零八落。
管理员敲门进来,见了音仪和汇南站在两处,就跟汇南打了声招呼。
音仪借口要去看书了,就一个人先出来。她坐到自己的书本前,却再无法安心读书,就收起书包家了。
那一晚上她辗转半晌才睡着。之后的日子里,下午一放学, 音仪想也不想,两条腿就不由自地往阅览室挪。临到了门口,她就有些紧张, 见了管理员,也有几分胆怯。
她经常能遇到汇南, 见到他,她的心就安定下来。他们起初并不讲话,只是隔着一两张桌子互相默默看几眼,读自己的书。逐渐地,他们习惯了对方的出现,略微轻松些,就开始交换着杂书看。
也不知道汇南从哪儿弄来的那些书,有卢梭的∓ldquo;忏悔录∓ldquo;, 司汤达的∓ldquo;红与黑, 也有王实甫的∓ldquo;西厢记。
音仪总是把教科书摊开,把汇南递过来的书压在底下看。有时汇南也写些东西,写好了揉成个团,偷偷抛向音仪。有时是句话,有时是首诗,有的写给他自己,有的写给她。
有一次他写了几句七言:∓ldquo;累累情事缚忧心,青春一朝空自老。翻絮重修不由衷,粘肠肚叹兹厥,揉碎倩影念风骚。
音仪读了,心跳脸热,就了:∓ldquo;颠月波澜逐不得,谁人倾心试轻薄?
他读了, 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