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筋折。血流不止者,干敷伤处,血即止。
不破皮者,用烧酒调敷,并用药七厘,烧酒冲服。
邵伯见她看完,接了过来就着烛火烧了,好整以暇的问道,「记住了吗?」
明月点点头,水亮的眸子划过疑色,略略不安,「邵老伯,您肯出手救他,
我们承情尚恐不及,这方子乃是您家祖传幸秘,这……!」
邵伯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她,「女娃娃,你娘还叫我一声叔父呢,论理你
.零.
该叫我一声叔爷爷!你这小娃娃看着就伶俐讨喜,当叔爷爷送你的见面礼好了!」
明月听了神色一肃,重新大礼拜过,「明月失礼了,在家时并不曾听家慈提
及这门亲戚。请教叔爷爷名讳,待明月家也好告知亲长,再上门致谢!」
邵伯古怪的笑笑,「嘿嘿,你娘怕是不愿提起我,你还是别说得好!」他说
着话就往门外走。待看到季多多又说了句,季丫头>,让厨娘给那小子预备点补气
血的粥汤!
他的话着实奇怪,似有无限玄机,明月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其实这老少两
个闹了个满拧,此娘非彼娘,说的并不是一个人。
烛影摇红,小小的舱室静谧又安稳,像是风暴的中心。
明月目光复杂的看着宇文澈,他原本与她关系极为简单,浮云偶尔投影波心,
做个逆旅的妙友不好么?可是他非要强势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为此不惜把她的
所有破坏的一干二净,叫人如何能不恨?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又舍命救她,受
了他的恩,再说仇似乎就不能那么理所当然,她该拿他怎么办呢?
宇文澈脸烧的通红,唇上的皮燥的有些发裂,嘴里隐隐喃喃的说着胡话,明
月细听了好久,他似是……在叫娘……,她蓦的心里一软,端过茶盏,慢慢的喂
他喝水。
谢家大小姐从来都是被照顾被伺候的,于是大半水儿理所当然的顺着下颌流
到脖子后头,好在旁边没人看到如此窘相,她又忙用帕子擦拭,心里却把宇文澈
又骂了几!
宇文澈于焦山火海里忽的闻到似曾相识的清凛香气,人虽然失去了意识,身
体却尤记得醉人的滋味,毫不犹豫的张口吞住,慌不迭的吮吸。
明月看着自己被坏人忽然含住的指头,气的粉颜涨红,纵然隔着一层帕子,
也能感觉到他滚烫的舌儿,慌不迭的夺手,却给那人咬的死死,又疼又麻,忽的
被舔了一下指腹,瞬间酥意袭上脊骨,再给吮了几吮,也不知怎的,周身就跟要
化开一样发软,就连腿间羞处的嫩蒂都突地跳了几跳,身子不自觉的要跌到那人
身上去,吓得她死命的挣脱,往后跌退了好几步,一颗心突突悸跳,我这是怎么
了?
陪从的酒船里释放出若有若无的食材气息,是船娘在煲汤,红参、黄芪、白
术……,季多多倚在船舷,无聊赖的分辨那些味道原本属于什么材料。
雨已经停了,四周围静的有些可怕,空中忽然传来细微的振翅之声,季多多
伸出手,一只红睛墨羽的鸽子落在芊芊玉掌上。
她伸手摘下鸽子腿上的信筒,巴掌大的丝帛,上面的内容让她惊疑,不是这
么巧吧?想到方才在明月沐浴时不经意瞥到的物事,心里又莫名觉得,可能还真
的就是这么巧!
明月仔细的看着丝帛上的画样,「凤立清桐」,九天之上的羽族之王踩着玉
白桐花傲视寰宇,虽不甚清晰,可凤目里骄矜疏傲还是看的清清爽爽。她的柔荑
虚虚的按着薄袄,那下面有一块玉佩,玉佩上雕的是一模一样的图样,「凤立清
桐」。
「月儿这个你贴身戴好,小心不要给人家瞧见。若是有一天,你看到有人拿
着同样的图样,你可以让他做任何事!记住,是任何事!」
这段记忆隔得太久,都有些模糊,明月慢慢的想着当时妙慧师太和她说话时
的神态。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周围布满了一重又一重迷障,原本清清楚楚的亲人、
爱侣、师长,一夜之间全都被迷雾遮住!
明月纤指一动,玉佩给挑了出来,碧光融融,季多多看清玉佩上图样后,瞬
息把一身艳冶风情收的干干净净,干净利落的跪倒浮尘,「氤氲使季多多,参见
少台!」
「燕二爷请过目,总计是三十六万柒仟伍佰两金花银!」
十余个漆黑柞木箱敞着口,鎏金灿紫的金锭被火把照的耀目,燕九乜了一眼,
冲他挥挥手,一身劲装的双福冲他拱了拱手,带着数十个精装汉子抬起扎木箱子,
消失在黑暗的甬道里。
燕九心下沉吟,这三个月除了墓室就差把乔妃陵翻个个,可是只找到数千
万两金花银的一点零头,自家的《缕素精要》也是浑不见踪迹。
燕九本想打开乔楚的地宫,却被李子涵断然反对,他隐隐猜出,李子涵与那
个倾城皇妃的关系绝不简单。
就先这样吧,横竖偌大的陵墓也不会跑,再继续耗在这黑乎乎的墓穴里,整
个人都要沾上土腥味了,若是给月儿嗅到,定是一脸嫌弃。想到那个娇气慵懒的
小女子,燕九的心登时软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她的身边。
雨后的林子里混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踏在密密厚厚的落叶腐土上,一点
声音也没。燕九忽的停住脚步,凝目看向右前方一丛硕大的蒲颓子,那处叶儿簌
簌颤动,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剧烈颤动,一只花纹斑斓的小兽叼着只半大不小的
野兔窜了出来。
燕九眯起眼睛,那个小兽的模样非常熟悉,可是绝对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
这么一愣神,那小家伙就要消失在视线里,燕九试探的扬声唤它,「锦团?」
果然那猫儿闻声停住,扭头警惕的看他,过了一会,似是认出他来,有些颠
簸的往他这边跑了几步,而后放下血淋淋的野兔,半是焦躁半是警惕的喵呜直叫。
燕九这才看出它一只前爪似是受了伤,像是不知被什么狠物咬的,原本溜光
水滑的毛皮沾满血迹草屑。燕九不由大骇,心里突突乱跳,直觉定是出了极大变
故,否则深闺娇养的宠物怎会狼狈的出现在野林里。
「锦团过来,你记不记得我?」燕九压下满心的不安,冲那猫儿招招手。
锦团却一口叼起野兔,顺着荒径往前跑了去。
燕九忙追着它而去,心里想着明月,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焦急,只恨不能立
时捉住那猫,问个清楚。
林密枝繁,几次燕九险些追丢,好在那猫儿总是恰到好处的停下来,慢慢的,
他也看明白,它是在给自己引路。终于,一带粉垣出现在视线里。
锦团顺着墙角的排水沟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