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如今又变成了为他(她)们坟的倡导者、操持人。一对亡灵若地下有知,该怎样看待这件事呢?不过,从爱情的质量来衡量,倒也哀怨而凄美。那么他(她)们那冢的坟茔里会不会长出相缠相拥的两株长青树、树上有不眠鸟比翼双飞呢?
∓ldquo;唉老天爷是公平的!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富堂一边干活儿一边也发出了感叹。
∓ldquo;是的!文景亦表示赞同。被赋与凄美的得不到寿终正寝,享高寿的往往得不到凄美。上天的公平正是这样,它给任何人同样温和的春天、同样长短的昼夜。每个人都不过是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走在重归尘土的途中。
这天早上也是该有事。陆文景与父亲撒完第五堆粪后,擦罢锹已迈出了田埂,却被红梅花堵在了地头。红梅花披头散发、眉胖眼肿,满脸泪光,象是被人揍过的情形。可是,她一见文景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一腔恶气全都煞将出来。泼口大骂道:∓ldquo;天下死的再没男人了,都瞄准了我家的男人!实在难熬了不会用捣蒜锤子、擀面杖儿捅一捅?
陆富堂这天少有地胆壮,将锹横在手里,挡在文景面前,对那泼妇道:∓ldquo;去拿上肥皂洗洗嘴再说。
文景忙把父亲扯在自己背后。她隐约听出红梅花话中有话。猜想她是不是上坟找错了墓堆?春玲那么急着想埋掉春树,是不是与吴长方已定了婚期?早听说红梅花与二大伯子有染,她自然嫉恨春玲。那么,她一早追到地头,是不是在找春玲呢?想到此,文景极平静地对红梅花道:∓ldquo;有什么话你慢慢说,别夹枪带棒!
∓ldquo;哼,有理不在低言,高山挡不住太阳!红梅花道,∓ldquo;事实胜于雄辩!我大伯子为你买娃娃花了三块钱,有这事没有?我男人那天又送到你家一块,是事实不是?你凭什么要人家的钱?棺材里钻出头来了,死不要脸!你井口边浪、南坡里浪;浪了又浪哥红梅花的愤怒大约酝酿了多日,出口成章,旁人都没有插言的空儿了。这时正是地里人们收工家吃早饭的时刻,便都围上来观看。
∓ldquo;那三块我早还了。问你二大伯子去!陆富堂气急败坏,被人堵在人圈儿外嚷。
文景几曾在众人面前受过这等脏泼,性也以横抗横,反唇相讥:∓ldquo;你男人迟不送钱早不送钱,为什么偏在这节骨眼儿上送钱,你去问他去?当时,文景并没想到这话的杀伤力有多大,不料却被吴天才方面的人听去,他们便窃窃私议。据说吴长方确实有为贿赂选民的行为(要是拉拢他过去得罪过的人)。
∓ldquo;长了张卖x脸子就得了理?过手一个男人又过手一个男人,莫非要把天下男人尝遍了不成?换个精明的女人,绝不会在丈夫参选前夕这么大动干戈。更该掂量掂量文景那话的份量。但红梅花气晕了,哪儿管这些!自打结婚后,一家子三条光棍,只这么一个花媳妇,紧接着又得了双胞胎,她被宠惯了、惯坏了。大大伯子有钱,一家就给买这买那;二大伯子有权,人捧人敬。可从今年正月开始,二大伯子对她就越来越冷落,这几天又听说春玲要嫁吴长方,她心中本来就有气,又听说吴长东替文景花了三块赎娃娃,内心更是不平。不料今早起来,红梅花娘家人来借买化肥的钱,从躺柜中钱时,又发现短了一块(她在办其它事时马虎,在管理金钱上却毫不含糊),就仔细盘问吴长红。吴长红竟然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