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娘胎还没进呢。”
“如此,倒是我小看伯父了。”
唐远图抬手一摆,几个墙外弟子纵身跳入,将唐行晁搀了出来。
“行晁,我知道你急于立功表现,唐门正当内忧外患之际,年轻人,想抓住
出头良机,无可厚非。”唐远图垂手轻轻抚摸着唐行晁的头顶,沉声问道,“可
你是如何想到,带人布局,先来寻唐炫晦气的呢?”
唐行晁低头望着地面,喉结滚动,轻声道:“回掌事,唐行安……是唐门挂
了名的叛徒,我……听说他最近回了唐门,还并非为了探亲,就想,此中定有蹊
跷。”
“于是你便带了十几个外门弟子,不惜使出 半吊子的乌金横江阵,配合一堆
要命的淬毒暗器,借他的相好,逼他现身?”唐远图冷哼一声,忽然骂道,“他
娘的,你当我脑壳里装的是猪尿泡么?给老子跪下!”
唐行晁身子一震,急忙直挺挺跪在地上,他膝盖受着重伤,这一跪疼得他双
目上翻几欲昏厥,可浑身颤抖,依然不敢倒下,仍要勉强维持着跪姿端正,口中
喘息道:“掌事明察,侄子……真是为了……为了调查。”
青柳早已悄悄穿好衣裙,在屏风后探头一望,心惊肉跳,唯恐出声碍事,只
得躲回后面,暗暗在心中祈求,情郎千万莫要出事。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唐炫对这位亲伯父所知尚可,对这突然的语气转折并不意外,只是笑道:
“想来行晁是认为,我身上肯定还带着不少唐门解药,就算中了那些七步不出的
剧毒,也能留下口气等他问话。”
旁边一个外门弟子左顾右盼,脸色越发苍白,看着唐行晁的样子,突然拱手
道:“禀、禀告掌事,弟子……弟子尿急,还请……请让弟子先去跑跑茅厕。”
“不必了。”唐远图淡淡说罢,伸手将宽大袍袖拉起,整了一整。
那弟子还想再说什么,忽然面色一变,整个人僵立在墙边,牙关咔咔叩击,
一股黑气显见从脖颈蔓延上来。
“掌事……我……”那弟子 挣扎说出三字,噗的一口,吐出漫天红里透黑的
毒雾,旋即向后仰倒,眨眼的功夫,就已直挺挺倒毙。
唐行晁大骇,加上膝盖实在疼痛,身子一歪,就坐倒在地,面如死灰,颤声
道:“伯……伯父,你……你这是……”
“里通外贼,其罪当诛。”唐远图双目一瞪,忽然双手一扬,横挥合掌,缓
缓收于丹田,怒道,“横竖一个个都他娘的宁死不说,不如我先要了你们的狗命!”
随着他这声叫骂,随着唐行晁来的外门弟子,又软软倒下七个。
青柳早已骇呆,她什么也没看清,就见那人挥了挥手,周围,竟就死了八人。
难不成,是什么妖法么?
唐炫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换他来接的话,有几成把握还不好说。
他一贯瞧不起唐门家传的暗器毒术,但此刻一样不敢怠慢,气运全身,早已
成了个一触即发的满弦机簧。
“唐行晁,这些外门弟子受 天道蛊惑也好,原本就是卧底也罢,他们不姓唐。”
唐远图目光斜瞥,冷电般在唐行晁身上一扫,“你呢?你里应外合,恐怕所求必
定不会简单。你是盯上我的位子,还是你另外两位堂伯啊?”
唐行晁摇头道:“侄子……侄子没有。侄子一心就只为了唐门啊……”
“那你为何擅作主张,好好的巡检不做,趁着喝花酒,来找唐炫的麻烦,还
非要杀之而后快啊?”唐远图冷冷说罢,语调上扬,又骂道,“杀也就罢了,你
却带了这么十几个没用的卵货,一帮不成器的龟孙,就来杀当年正门口打出唐家
的高手,你脑壳里装的是马粪还是驴粪?还是你娘的缠脚臭布啊!”
唐行晁强撑道:“侄子……侄子是想,这阵子唐门乱得不行,有人报说行安
哥哥回来,这么个叛徒……岂能不……先下手为强。”
“叛徒?唐月依还回来了呢,她把你亲妹子都拐跑到不知什么地方了,怎么
不见你也带点人去追着抓她啊?”唐远图冷笑一声,“你小子才吃了几年闲饭,
跟我耍这种心眼儿?”
“侄子……侄子……”
唐炫淡淡道:“兴许我倒是知道,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冒险来做个先斩后奏的
局。”
唐远图浓眉微挑,道:“哦?你说。”
“我费了些功夫,从 天道手里劫了个人,一路护着,总算是带到了唐家堡附
近。可惜暗箭太多,我暂且不敢让她露面。”唐炫盯住唐行晁,笑道,“照说我
此前也回来探亲过几次,家里明面上说我是叛徒,实则没谁为难过我,出门在外
的姐妹兄弟谁有了难处,还会主动找我解围帮把手。我把那人藏好,压下消息不
出,就是想看看,谁会急不可耐来杀我。来的,必定就是与 天道那一路高手同伙
的真正叛徒。”
唐行晁冷汗涔涔而下,但仍不肯松口,咬牙道:“我……我就只是……只是
为了防患于未然。你手上护着谁,我怎么知道。”
唐炫不再理他,对着唐远图拱手道:“掌事,这问题,就有劳你把他带回去,
细细盘问了。容我提醒一句,唐门此刻看似风雨飘摇,可实则……兴许是被一个
布局极大的阴谋不小心牵连,并非对方的主要目标。当如何决策,还需仔细斟酌。”
唐远图摇摇头,道:“大风大浪来了,大船要沉,小船一样不保。与其仔细
斟酌,不如先把船上的内贼揪出来,丢进河里淹死。”
他垂手抓住唐行晁后领,拇指一按,已将不知什么东西按进他颈中,骂道:
“老子事情多得很,没功夫审问你这龟孙,等回去,把你丢给远明,我倒要看看
你有多严的嘴!”
唐行晁脸色一片灰败,可四肢瘫软,已然动弹不得。
唐炫望着唐家人来了又去,转眼间就只剩下洞开门窗,与一地狼藉,轻声一
叹,转头过去扶起瘫软在屏风后吓得一动不动的青柳,道:“这里看来是住不得
了。”
青柳勉强定了定神,撑起一个柔婉微笑,轻声道:“不打紧,行……”
她自小学的就是如何讨男人欢心,称呼到了唇边打一个滚,还是忍住没换,
仍道:“行安, 妈妈这儿还有房间,这里修修也用不了几日。你和……家中闹得
不快,我总不好再给你添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唐炫抬手拂过她强作镇定的如花娇颜,柔声道,“我只
当看看,你耐不耐得住离了这里的生活。”
青柳立刻肃然道:“只要郎君肯允, 奴家何苦也吃得。”
“那你这就收拾些行李,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