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话。唐行济年纪轻轻就没了
性命,想来是不舍得你这娇妻的吧,他回来看过你么?”
范霖儿冷冷道:“你少拿这些吓唬我,我好歹也是嫁进了唐门的女人,没那
么胆小。你要是能让行济回来看我一眼,我反倒感激你。”
“行济兄,你若在天有灵,尊夫人如此怀念,地牢不见阳光,没有阳气,阴
森死地正适合你俩重逢,你不如就来安慰一下她的一片痴情吧。”南宫星信口胡
诌,手上对着空中做了个举杯动作。
范霖儿心浮气躁,不觉就往上瞄了一眼,跟着自查失态,倒头又将被子裹好
躺下。
南宫星故意叫魂般道:“行济兄啊行济兄,你尚未出煞,七七烧祭,便不见
了爱妻身影,心里多苦,小弟能想到一二,你若回来,不妨到此与夫人一会,也
好让她今后为你守节,多个心头念想。”
范霖儿往床里挪了挪,干脆抬手堵住了耳朵。
南宫星心道,唐行济未必就是心甘情愿自尽。范霖儿手边乱心灯唾手可得,
对丈夫下药也是易如反掌,此前唐门并未有人防着文曲这样的奇门高手,想要操
控唐行济这样没有实权的年轻弟子,难度极低。
他在心里推演一番,若是当初范霖儿的圈套他忍不住主动跳进去了,会有什
么结果。
一个 寡妇能控诉的,无非就是涉及贞洁的风流事。
先不说南宫星当时心里惦记的事多,十有八九把持得住。就算把持不住,范
霖儿能怎样?
大哭大闹,寻死上吊,逼着南宫星下山?
说到底,让唐行济连一条命都豁了出去,除杀人灭口让南宫星失去最明显目
标 之外,难道就为了这么个虚头八脑的后招么?
他就算真被逼下了山,难道就不会子承父业悄悄潜回来么?
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测浮上南宫星心头,难道……唐行济所在 天道的那条线,
并不知道文曲要做的事?
唐家子弟投入 天道,所图谋的,无非是唐门的百年基业,为了排除对手,执
掌龙头。
而文曲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是把唐门置于风口浪尖,算是个不死也要脱层
皮的劫难。
唐行济真会愿意吗?
先前一直把 天道这一支人马与文曲混为一谈,南宫星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
不觉钻进了一个牛角尖中。
一旦堪破这层,许多诡异之处,便豁然开朗。
比如唐行济之死,他一直以为其中有什么深谋远虑,危险陷阱。却一直没去
想,也许对文曲这条线上的人来说,唐行济不过是个利用一下的工具,用过了,
目的达到,为了省掉麻烦,自然就可以随手扔掉。
若将 天道主使之下的人手明确分成两拨,文曲主导其一,唐门内鬼是其一,
彼此其实互不通气,并未协同,事情的发展,便终于少了几分诡异。
想夺唐门大权的,与想要世子性命的,根本就不是一批。
可这个猜测,该如何验证呢?
验证之后,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他一时还想不出个头绪,心道明日见了玉若嫣,便问问她的意思。
这一番思忖费时久了,范霖儿又忍不住坐了起来,怒气冲冲道:“你要再不
走,我可要脱衣服了!”
南宫星悠然道:“你脱,我便看,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成?”
范霖儿柳眉半竖,抬手一抹,就拉开了中衣系带,对襟开敞,亮出一片湖绿
缎面肚兜,裹着鼓囊囊的奶。
南宫星提高声音道:“外面的兄弟,要不要进来一起饱饱眼福,这 寡妇做贼
心虚,非要脱衣服。”
石门开了一条缝,露出看守弟子岩石一样冷硬的脸,“你老实点,莫要用什
么下作手段,否则即刻报于掌事。”
范霖儿气得红唇颤动,愤愤又将衣衫系好,发泄般大叫一声,倒头蒙上了被
子。
睡梦中,是 一个人一天里最放松,最没有戒备的时候。
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人,自然可以整夜保持警惕,不会陷入沉眠。
但范霖儿身娇体柔,被玉若嫣剥光那次,南宫星看得清清楚楚,一身腴肉没
有半分刻苦修炼过的痕迹,在床上是绵软无骨的温柔乡,下了床,则是手无缚鸡
之力的弱妇人。
她的睡相如何,必定能多少反映出心底的情形。
是噩梦不断?还是稳如泰山?
他静静等着,颇为期待。
范霖儿在里面闷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再次下床,踩扁鞋跟,快步走到了南
宫星身前,低声道:“孟公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已说过,我就是看看你睡觉的样子,看看唐行济半夜会不会过来找你。”
范霖儿挤出一个微笑,“你要看,那我就偏不让你看。今晚,我也不睡了。
横竖明早你还要去忙,大不了,我明日补眠。反正我出不去,被关在这儿暗无天
日,何时睡不是睡。”
南宫星淡淡道:“随你高兴。我的确一早就要去忙,看看到底何时能把文曲
抓出来。”
“你这辈子也休想。”范霖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阴森,轻轻道,“没人能
抓住文曲,你们谁都别想。南宫星,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你们如意楼,
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南宫星抬眼望着她,笑道:“狐狸尾巴,终于舍得露出来晃一晃了么?我就
知道,七星门死士都带着宣誓效忠的烙印,你不是那边的,那自然就是 天道的。”
“可门主们身上都没有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文曲?”范霖儿咯咯笑道,但
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就是只让南宫星听见,不叫门外弟子做人证,“说不定,你
杀了我,事情就结束了。杀了我,文曲的部下就群龙无首,一败涂地了。来啊,
动手啊。”
她抓起他的胳膊,把手一下按在自己柔软丰满的酥胸上,“怎么,你不是个
有名的小色鬼么,我的姿色入不得你法眼?那你为何又不舍得杀我?”
“因为还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南宫星淡定地收回手,道,“你半点武功
都不懂,如果不是文曲,说不定就只是个被 天道利用了的可怜人,我自然要慎重。”
她突然掀起衬裙,亮出白花花的大腿,和当中薄草覆盖的一线销魂洞天,
“可怜人?我倒觉得,你才是可怜人,明明学了一身好武功,却瞧不起学武的,
你说你,明明觉得那是屎,怎么还饱饱吃了一肚子呢?”
她咯咯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泪花都闪在眼角,“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
九,八九不如意事,唯如意楼,我不如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