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他提宫观,来为他应付多少繁难事情。
粱师成说出此等诛心言辞,明面是为大宋祖制着想,为赵估着想。但是实则是摊牌举动,表明已经和舞言誓不两立到了极处。如此表面客气,实则逼宫的手段。
让赵估也暗暗有些恼火。
一时间赵估真的有些委决难下。但是外间传来蔡京求见的消息,让赵估立刻就偏向了梁师成那头。萧言说是孤臣,怎么在这要紧时候,蔡京赶来撑腰?说他们未曾联通一气.全是虚话!萧言这厮真了不得.能联蔡京,能结好武臣,还能百转千回自达于天子面前。如此钻营本事,如此能力,要是和蔡京连成一气.梁师成就再压不住了!
为这个,自己也只有忍痛牺牲那一百来万贯的差额,虽然怎么也舍不得,但是也只能指望梁师成在接手萧言经营起的事业之后,能努力自效,多榨出些油水来也罢。
此刻赵估面上客气平静,实则就等着蔡京开口言及萧言之事.再不动声色的驳回去。好好敲打一下这位静极思动的老臣,让他知道,此刻朝局,再不是他一手遮天的时候了。
听
到寐师成皮笑肉不笑的动问.蔡京洒然一笑!..自然是有要事西见官”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札子,起身双手奉于赵估书案之前,再缓缓退回坐下,淡淡道:“圣人复起老臣.老臣心下也自知,是为整理财计之事。老臣一向对此也差有自信.国家一场大战之后,处处窘迫.到处凋零,这财计的确是一等一的要事。更不用说有些事物,也不得不兴革刷新一番了,也是要有大开销的地方老臣本已是该乞骸骨的年纪.但是念及国朝此刻多事.还有老臣效力处,才勉力复仙用事以来,老臣自知精力不济所以将仅有精神,都集中在国朝财计事上
梳理过往了解现情,现在才理出个头绪结果就是这负担子,老臣很难挑起来。国朝现在财计情形如何,都在这札子上.可为后来者鉴,但请圣人念及臣老病.精力衰颓,恩准老臣得乞骸骨,回返乡里死后可归葬祖茔,则老臣感圣人天高地厚之恩于林泉之下”
一边说着.蔡京一边起身,颤巍巍的向着赵估行了个礼。
赵估和梁师成下意识的就对望一眼谁也没有想到,蔡京今日前来,开口的话,居然是来撂挑子的!
在一瞬间,赵估差就想答应蔡京的话.但是又想到现在财计之窘迫的确需要蔡京坐镇。心下也疑惑,蔡京如果这是以退为进的手段,和眼前梁师成之事,扯得上什么关系?
当下忙不迭的开口:“太师何至于此?腿瞧着太师精力尚且颇佳,联也离太师不得。哪里就能谈到退隐乡里的话?国家财计大事,正要太师出力也正是太师所精擅事业,岂有太师挑不起来的担子?”
蔡京摇头苦笑:“圣人,的确是为难子。国朝财计,竟然是触目惊心!”
他缓缓又坐了回去,扳着手指,一桩桩一件件的娓娓道来。他年岁如此高大,记忆力却不亚少年.而且极有各理,将一团乱麻也似的朝廷财政状况,说得清清楚楚。
此刻大宋一年财政收入不及亿贯,正常官吏俸禄,养军之资.各项正常行政开支。已经达到了一亿两千多万贯。这还不算移作内库开支,赵估自己糟蹋了的,还有一些必不可少的如河工转运赈济恩赏之事。
每年就是一切都是如常年景,就稳稳的亏空三四千万贯。这些亏空,就靠发交钞来弥补。而蔡京总能找到一些新税源来支撑这些多发的交钞。勉强敷衍了这些年下来,虽然四下漏风,但还摇摇不倒。
蔡京去位之后,这几年连连大战,对西夏有拓土之举,内有方腊大乱,糜烂江南财赋之地,伐燕战事,更是大得旷日持久,钱财如流水一般花出去。梁师成王鞘用事,除了拼命加征捐税.竭泽而渣之外。就是滥发交钞,却不象蔡京总是还有个限皮,而且想方设法尽量回笼这一届届增发的交钞。
他们这般行事,伐燕捐征收得已经多有百姓破家,四下流亡。官府税源,每处现在都有减少。而江南财赋之地因为方腊之乱以后.收入也有相当萎缩。蔡京接位之后,预估今年财政收入,已经跌倒了触目惊心的不足八千万贯的样子。而开支却是有增无减。多了燕地,此时也还是包袱.只有砸钱进去,没有收钱的指望。辽国覆灭,燕地河东都要开镇,一旦开镇,就又是花钱的大户。这钱从哪里寻觅得来?
今年亏空,就是一切新的事情都不进行,也飙上了五千万贯以上的天文数字。要靠交钞弥补,可交钞信用已经低落空前。新届还未曾推出,市面上就已经说最多只能以三折估价。这些交钞是要发给全国几十万官吏,发给全国兵册上一百多万军马,是要发给应募而来修理道路,整治河工,参与各项转运事宜的民夫的。拿到这些打了三折的交钞.却不足以瞻家.甚至连自己也吃不饱。一旦不稳,将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而且这还是个恶性循环,收入下降,只有加倍搜刮。百姓流离失所更多,那来年收入就更少。交钞出来就折价.就只有增发.结果更是形同废纸。如此这般,直到生了革命之事才算罢休。
这还算是周遭不发生战事的情况下,现在女真崛起。这等蛮族初起之时,就算不以为他们能动摇大宋,但是按照常理而言,河北河东免不了连番有警,还得用兵这也是朝廷上下心下早有预备的事情。一旦打起来,哪怕规模不大,那也是花钱如流水一般,亏空就只有更大!
蔡京说得明晰.又有实在数字作证,这般娓娓道来口让赵估脸色越来越沉。忍不住就狠狠瞪了梁师成一眼.这几年都是梁师成王鞘用事
却给联当的好家!
赵估伸手就去拿书案上的札子,脸色铁青的道:“今年财计收入只有八千万贯上下?怎生就如此惨淡了?太师掌握财计全局怎么不曾早言?..
蔡京淡淡道:“老臣所言不确,请重重惩治老臣以做天下这几年老臣不曾与闻朝中事,复位不过数月,不整理确实,如何能报于圣人面前?这些日子才算清理完毕,如此大事,不敢耽搁,今日早早,便求见圣人。老臣委实觉得束手更兼年老,精力不济,不敢误了国朝大事,所以特请避位另任贤能.还请官家恩准。”
这个时候,赵诘早就忘记了萧言的什么破事,还有这个党那个党的。现在就是财政差不多已经能算是破产,这个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他眉头紧锁,拿着札子展开翻来覆去的细看此刻心浮气躁,哪里认真看得下去了。也明白蔡京说的是实话,现在
家当就悬如此。这个家还指望蔡京出力.将眼前难关撑过去!
梁师成在一旁也是咬牙.蔡京这一状的梅也告得刁。不过他也糊涂.难道蔡京真不是冲着萧言之事来的?这一状虽然刁,却也动摇他的地位不了。眼前这个财政局面官家心里有数,都是他一系列好大喜功的决策引起的,他们也都不过配合就是。追究责任,也是王鞘已经领罪远窜。官家越是要在财计上借重蔡京,就越发的离他不得。甚至连扫扫他的威风,扭转现在他粱师成强蔡京弱的势头都难,谁都知道现在国用窘迫,官家用蔡京复位也是为了理财,他再强调自己在这上头有多重要,又有什么作用?无非就是一个帐房先生罢了,再不能在朝中一手遮天。
梁师成在那里糊涂,赵估却是急切。干脆将自己没心思看明白的札子放下,对蔡京道:“太师,你此刻不能去位!联就是借重你这老臣以安国用.你要去位.岂不是负联?眼前局面,太师但有什么对策,尽管说来,联无有不准!就是再莫说去位两字了!”
梁师成这个时候彻底成了陪衬,但是他精神仍然全部都贯注在赵诘和蔡京两人君臣问对上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