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过一个短片?”她冷冷地问他。那座黑
塔楼里的人都是怎么对她说的?“不,妈妈,”斯皮尔伯格用颤抖的声音说,“我
只是根据环球公司的要求以我自己的方式拍。”
斯皮尔伯格在描述与克劳馥一起用餐的情景时总是出入很大。有时他记得克劳
馥说:“史蒂文,咱们拍咱们自己的东西,咱们一直相处得不错,走吧,让我们到
外面去吃饭吧。”另外一次他说,克劳馥直接了当地对他说:“我不愿意你在餐厅
里跟我坐在一起,人们会以为你是我儿子,而不是我的导演。”根据他们之闯发生
的类似事件推断,第二种情景似乎更有可能。
8个拍摄日的第一天,克劳馥上午8:45准时到达。她裹着一件貂皮大衣,后面
跟着一队人马:私人理发师、化妆师、服装师,还有3个男人抬着几个装百事可乐的
冰盒子。她当着60多名剧组人员的面,对那3个拿冰盒子的人呼来喝去。这里没有人
再需要什么凉东西了,克劳馥对合同的苛刻条件已让环球公司充满寒意。然而对她
来说,这会儿就像她在华纳兄弟公司那些辉煌的日子一样,温度高达55度。
这个星期前,斯皮尔伯格被谢尔林训了一次话,谢尔林的样子令所有认识他的
人害怕,他穿着一身高级黑套装,就偈他主持《迷离境界》时一样。谢尔林告诉斯
皮尔伯格:根据合同,没有他的同意,斯皮尔伯格不能改动剧本中任何一个字。(这
并不是事实,环球公司对这个系列剧拥有取舍权,当该片收视率下滑时,他们毫不
犹豫地使用了这种权利。)斯皮尔伯格感到自已又被紧紧束缚住了,他反抗着,他设
计了一系列拍摄草图:逐格拍摄、低角度特写、升降机拍摄等,这些镜头使人联想
起《悬念》(Thriller)和《外界》(The Outer Limits)那类的恐饰片或悬念片,这
些片子就像好莱坞消退作品海洋中的一个个德国表现主义的孤岛似的玩意儿。斯皮
尔伯格反反复复地运用这些片子中的某些拍摄方法,把一组渐惭放大的特写镜头拍
成慢镜头,使之造成一种感情上的压抑感,后来这些手法成为他的一种固定的拍摄
风格。但当他第一天拍片,把按惯例不向大家公布的拍摄活动解释给大家听时,他
发现专业人员都对此表示轻蔑。在他们眼里,斯皮尔伯格所设计的这些镜头,将会
把人物拍得好像一个来自活报剧中的难受无比的醉汉。这些专业人员的拍摄,需要
带有强烈的电动闪光灯的灯光设备,要用中镜把人物始终置于画面中上部位。
在未经同意也无人制止的情况下,斯皮尔伯格拍了一个他自己的开头,他先给
那个被一只带钻戒的手指碰转的椅背一个中镜特写,然后镜头摇向琼。斯皮尔伯格
还在很多地方用了这种拍摄手法,如当艾森斯坦突然受伤但没有绷带包扎时,以及
影片另一个高氵朝处,当克劳馥跌跌撞撞跳出窗户定向死亡时。这是30年代蒙太奇专
家斯莱沃克·沃卡皮斯的一个有象征性的手法。“我记得我是通过几个不起眼的小
道具来拍支架式吊灯的。”斯皮尔伯格不好意思地说。剧中转变了的舒力文到达克
劳馥办公室的镜头,是《眼睛》一片中最令人难忘的镜头。
如果克劳馥在现场时能像她离开现场时那么顺从的话,斯皮尔伯格也许早就把
片子完成了,可她总是表现得非常固执,用一大堆有关角色的问题向斯皮尔伯格狂
轰滥炸。谢尔林的妻子后来回忆说:“当他们在拍摄琼爬墙的镜头时,她不断地喊
着罗得。斯皮尔伯格一再向她保证不会出问题。”
斯皮尔伯格被克劳馥折腾得一身冷汗。巴瑞·舒力文看到他气得脸色发白,便
把他叫到—边劝他说:“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用这种事烦扰自己。”
斯皮尔伯格清楚,他除了接受克劳馥提出的大部分要求外,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他在舒力文的建议下印了一大堆台词卡,使克劳馥透过蒙眼绷带足以看清楚它们,
以防她忘词用。斯皮尔伯格还同意重拍她要求的每一个镜头,因为他知道拒绝她的
要求会在剧组人员面前引发一种灾难性的对抗局面。
随着克劳馥把她的年轻导演完全置于她的控制之下,她开始放松了,她既给了
斯皮尔伯格一副“手铐”,又给了他一瓶“香水”。她的成功表现在斯皮尔伯格自
愿每天早晨都将一个插着玫瑰花的百事可乐瓶放进她的化妆室。作为百事可乐忠实
的顾客,克劳馥说,她每演一次激情戏都要喝一整瓶百事可乐,这表明她对自己的
表演心满意足。当斯皮尔伯格告诉她自己不知该如何让自己进发激情时,她教给他。
赢得这位明星好感的日期被拖延了。在拍摄工作该结束时,还有两天的内容投
拍完。最后一天,塞克海姆加入进来,导完了最后的部分。几天后,斯皮尔伯格把
他租剪的样片给塞克海姆看。这位制片人与斯皮尔伯格一同坐在剪辑室里,每当看
到超出规范的新镇头,嘴里就发出轻微的嘘嘘声。
“我们得给你的片子动个大手术。”塞克海姆最后说。
“他加入进来了,”斯皮尔伯格说,“并把那些按我的思路拍的东西换上了他
的思路。”
疲惫和沮丧导致了一个极端的决定。“我处在失望和麻木的状态中,”斯皮尔
伯格回忆说,“我从这次拍摄中学了很多东西,可我却故意说:‘噢,我不想让这
些胶片再压着我的后背了。我要进行下一个项目。’我找到西德尼·辛伯格说,‘
我再也不干电视剧了,太难了,我辞职。’”
辛伯格明智地拒绝了他的辞职,只是给他提供了一年的长假。“这样我的工资
就暂时不发了,我回了家,搞了一年写作,这年我所做曲事只是写。”
斯皮尔伯格离开环球公司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头扎进私下拍片的行列,许多南
加州大学的毕业生们正在用这种方法给自己树名。“我想拿用16毫米机器拍的片子
加入这个行列,但我不能真正介入进去,因为我甚至拿不出100美元来投资一部片
子。”
为电视台拍片的工作,使斯皮尔伯格与环球公司的人建立了一些有益的联系。
作曲家约翰·威廉姆斯就是其中一位。斯皮尔伯格很欣赏他为威廉·福克纳的影片
《河流》(The Reivers)谱的歌曲,它交织了民间风格和热情奔放的情绪。这支曲
子是美国传统风格和欧洲风格相结合的产物,就像是“艾伦·科波兰德和德彪西作
品的结合体。”斯皮尔伯格说,这表明威廉姆斯与他有着同样的品味。
斯皮尔伯格认识的另一位,是克里夫·罗伯特森,他像斯皮尔伯格一样是一个
彻头彻尾的电视节目牺牲品。这位满脸稚气的演员曾主演过《骗子》(The H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