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穿着
了!”青箱没奈何,遮饰道:“姐姐见爹爹十分敬重满官,平
两下撞见时,
也与他见个礼。他今告诉身上寒冷,故此把衣服与他,别无甚说话。”大郎道:
“家衣服,岂肯轻与
着?况今
我又不在家,满秀才酒气
,是那里吃
的?”青箱推道不知。大郎道:“一发胡说了。他难道再有别处老酒?他方才已
对我说了,你若不实招,我活活打死你!”青箱晓得没推处,只得把从前勾搭的
事一一说了。大郎听罢,气得抓耳挠腮,没个是处,喊道:“不成才的歪货!
他是别路来的,与他做下了事,打怎的?”青箱说:“姐姐今见爹爹不在,
私下摆个酒盒,要满官对天罚誓,你娶我嫁,终身不负,故此与他酒吃了。又
脱一件衣服,一个香囊,与他做记念的。”大郎道:“怎了!怎了!”叹气道:
“多是我自家热心肠的不是,不消说了!”反背了双手,踱出外边来。
文姬见父亲挝了青箱去,晓得有些不尴尬。仔细听时,一句一句说到真处来。
在里面正急得要上吊,忽见青箱走到面前,已知父亲出去了,才定了对青箱道:
“事已败露至此,却怎么了?我不如死休!”青箱道:“姐姐不要急。我看爹
爹叹气,自怨不是,走了出去,到有几分成事的意思在那里。”文姬道:“怎
见得?”青箱道:“爹爹极敬重满官,已知有了此事,若是而今赶逐了他去,
不但恶识了,把从前好多丢失,却怎生了结姐姐?他今
出去,若问得满官
不曾娶妻的,毕竟还配合了才好住手。”文姬道:“但愿得如此便好。”
果然大郎走出去,思量了一回,竟到书房中带着怒容问满生道:“秀才,你
家中可曾有妻未?”满生跼蹐无地,战战兢兢回言道:“小生湖海飘流,实未曾
有妻。”大郎道:“秀才家既读诗书,也该有些行止。吾与你本是一面不曾相识,
怜你客途,过为拯救,岂知你所为不义若此!污了家儿
,岂是君子之行?”
满生惭愧难容,下地叩道:“小生罪该万死!小生受老丈
恩,已为难报。今
为儿之
,一时不能自禁,猖狂至此。若蒙海涵,小生此生以死相报,誓不忘
高天厚地之恩。”大郎又叹了气道:“事已至此,虽悔何及。总是我生
不肖,
致受此辱。今既为汝污,岂可别嫁?汝若不嫌地远,索赘
我家,做了
婿,
养我终身,我也叹了这气罢!”满生听得此言,就是九重天上飞下一纸赦书来,
怎不满心欢喜?又叩着道:“若得如此玉成,满某即
身碎骨,难报
恩!满
某父母双亡,家无妻子,便当奉侍终身,岂再他往?”大郎道:“只怕后生家看
得容易了,他负起心来……”满生道:“小生与令
恩
义重,已设誓过了,
若有负心之事,教满某不得好死!”
大郎见他言语真切,抑且没奈何了,只得胡拣个
子,摆些酒席,配合了
二。正是:绮罗丛里唤新
,锦绣窝中看旧物。虽然后娶属先
,此夜恩
翻
较密。满生与文姬,两个私,得成正果。天从
愿,喜出望外。文姬对满生道:
“妾见父亲敬重君子,一时仰慕,不以自献为羞,致于失身。原料一朝事露,不
能到底,惟有一死而已。今幸得父亲配合,终身之事已完,此是死中得生,万千
侥幸,他切不可忘!”满生道:“小生飘蓬
迹,幸蒙令尊一见如故,解衣推
食,恩已过厚;又得遇卿不弃,今成此良缘,真恩上加恩。他
有负,诚非
类!”两愈加如胶似漆,自不必说。满生在家无事,
夜读书,思量应举。焦
大郎见他如此,道是许嫁得,暗里心欢。自此内外无间。
过了两年,时值东京春榜招贤,满生即对丈说要去应举。焦大郎收拾了盘
费,赍发他去。满生别了丈、妻子,竟到东京,一举登第。才得唱名,满生心
里放文姬不下,晓得选除未及,思量道:“汴梁去凤翔不远,今幸已脱白挂绿,
何不且到丈家里,与他们欢庆一番,再来未迟?”此时满生已有仆
使唤,不
比前,便叫收拾行李,即时起身。
不多几,已到了焦大郎门首。大郎先已有
报知,是
整备迎接,鼓乐喧
天,闹动了一个村坊。满生绿袍槐简,摇摆进来。见了丈,便是纳
四拜。拜
罢,长跪不起,里称谢道:“小婿得有今
,皆赖丈
提携;若使当
困穷旅
店,没救济,早已填了丘壑,怎能够此身荣贵?”叩
不止。大郎扶起道:
“此皆贤婿高才,致身青云之上,老夫何功之有?当困穷失意,乃贤士之常;
今衣锦归来,有光老夫多矣!”满生又请文姬出来,
拜行礼,各各相谢。其
邻里看的挨挤不开,个个说道:“焦大郎能识好
,又且平
好施恩德,今
受此荣华之报,那儿也落了好处了。”有一等轻薄的道:“那
儿闻得先与他
有些说话了,后来配他的。”有的道:“也是大郎有心把儿许他,故留他在家
里住这几时。便做道先有些什么,左右是他夫妻。而今一床锦被遮盖了,正好做
院君夫去,还有何妨?”
议论之间,只见许多牵羊担酒,持花捧币,尽是些地方邻里亲戚,来与大
郎作贺称庆。大郎此时把个身子抬在半天里了,好不风骚!一面置酒款待婿,
就先留几个相知亲戚相陪。次又置酒请这一
作贺的,先是亲眷,再是邻里,
一连吃了十来酒。焦大郎费掉了好些钱钞,正是欢喜
财,不在心上。满生与
文姬夫妻二,愈加厮敬厮
,欢畅非常。连青箱也算做
前有功之
,另眼看
觑,别是一分颜色。有一首词,单道着得第归来世不同光景:
世事从来无定,天公任意安排。寒酸忽地上金阶,立看许多渗濑。熟识还
须再认,至亲也要疑猜。夫妻行事别开怀,另似一张卵袋。
话说满生夫荣妻贵,暮乐朝欢。焦大郎本是个慷慨心,愈加扯大,道是靠
着儿
婿,不忧下半世不富贵了。尽心竭力,供养着他两个,惟其所用。满生
总是慷他之慨,落得快活。过了几时,选期将及,要往京师。大郎道是选官须
得使用才有好地方,只得把膏腴之产尽数卖掉了,凑着偌多银两,与满生带去。
焦大郎家事原只如常,经这一番大弄,已此十去八九。只靠着婿选官之后,再
图兴旺,所以毫不吝惜。满生将行之夕,文姬对他道:“我与你恩非浅。前
应举之时,已曾经过一番离别,恰是心里指望好,虽然牵系,不甚伤
。今番
得第已过,只要去选地方,眼见得只有好处来了,不知为甚么心中只觉凄惨,不
舍得你别去,莫非有甚不祥?”满生道:“我到京即选,甲榜科名必为美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