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越是聪明的话,就该快步走开。
可人一辈子,谁又不能不犯几回傻呢?
她攥着破碎的衣衫,就这样看着两人越走越近,看着冀安眼中的怨恨变成鄙夷。
她这般狼狈,任谁都能想象得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侧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如小鹿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愧疚,好似在抱歉她抢了她的男人。
多么讽刺的一眼
凌无双眸色清冷的盯着她,吓得她一缩,赶紧收回视线,加快脚下的步子,低着头跟在冀安的身后。
冀安的视线如利剑一般,从她的脸上扫过,难得一次没有出言讽刺她,领着女子快步从她身旁走过。
可这种漠然的敌视,却更加让她不禁觉得,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素月狠狠的瞪了冀安一眼,小声对凌无双道:“公主,我们走吧!”
凌无双闻言侧头,声音轻颤的问:“素月,你说本宫错了吗?”
“公主?”素月一时间有没明白凌无双这没头没脑的是在问什么。
还不待凌无双开口,身后便传来了冀安不高不低,却足够她们听到的声音。
“大王,人找到了。”
“恩,带进来吧!”拓跋飏沉稳的声音,与往日不同的略微有些嘶哑,好似被烤干嗓子一般,带着一股子压抑的烦。
“吱呀”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凌无双蓦地屏住呼吸,门扉关起的声音,从她的心头碾过,她的身子不稳定的晃了晃。
“公主!”素月一惊,刚忙扶住她。
“我们走吧!”凌无步履艰难的抬步,前方的路,被苦涩的泪水模糊。
任由素月扶着向前走去,距离身后的屋舍越来越远。转了个弯,她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原来,人一旦走进了弯路,便看不见身后的人和事了。
“公主。”耳畔忽然响起一道遥远的低唤,带着沉重的无奈。
她微愣,回头望去,便见莫邪的身影出现在另一个转弯处。
他们静静的对望着彼此,莫邪的眼中带着无法隐藏的纠结。
须臾后,他先抬了步,走到她近前,痛惜的凝着她,“先回去吧!”
“大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凌无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问她。
她在他眼中,一向坚强得让他心生敬佩,这会儿满眼泪水,柔弱的样子,不免让他更心疼了几分。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也了解她的固执。
是以,他给了她答案。
“无双,大王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睿智。大王从十二岁登上王位开始,只败过一次。那天,族人的血染红了我们的衣衫,大王对天发誓,不会再有下次。果真,便没有了下一次。”莫邪顿住话,微昂头,望向远处,似陷入了回忆,“为了胜利,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所以”凌无双动了下唇瓣,声音微哽了下,“所以,便连他爱的女人,也可以牺牲,对吗?”
他的身子微僵,收回视线,看向她,“无双,如果你想回到皇甫睿渊的身边,大王或许”
“大哥!”凌无双蓦地打断他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故意引大王去听你和翱王的对话,你在厨房见了皇甫睿翀。”莫邪微一迟疑,才简单的将她今日做的两件事情出。
凌无双闻言,忽然笑出了声。
当真是她自作聪明了,她原以为引他去听她和拓跋焰烁的对话,便能挑拨了他和拓跋焰烁,让他从她身边调走拓跋焰烁。亦能让他不再怀疑,她去见了皇甫睿翀。
可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就这样看着她在他面前,上演着一出虚假的戏。
“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无双很虚伪?”她都不禁觉得自己虚伪了,更何况是别人。
“个人有个人的无奈。”莫邪轻喟着回。
在他看来,拓跋飏与凌无双之间,不过是一场智谋的角逐。
至于夫妻之间的情分,没有爱,说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苍白无力。
她在他的眼中,看懂了他心中所想,却还是摇了头,倔强的说:“大哥,我不会离开的。”
莫邪并不惊讶,似已经猜到了答案,轻叹一声,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其实,大王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今日翱王本提议拿下皇甫睿翀的,可大王说,若是拿下了皇甫睿翀,即便你是幻影的亲姐姐,她也定然不会医治你。”
凌无双眼中的泪,瞬间凝结,她没想到拓跋飏不动皇甫睿翀,竟是这样的原因。
是啊!幻影的脾气强硬,从不受人威胁,若是拓跋飏抓了皇甫睿翀相要挟,幻影即便陪着皇甫睿翀一起死,也定然不会任由拓跋飏摆布。
可真的是为了她吗?
走了这一步,他不会后悔吗?
“扶你主子回去休息吧!”莫邪看她脸色越发惨白,不忍再说,便对素月吩咐道。
“是,将军。”素月扶着凌无双,将将抬步,凌无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顿下脚步问:“大哥,你信我吗?”
她没特指哪件事情,但莫邪却懂了。
他轻叹一声,回她,“有些事情,并不代表你做了,才是你的错。”
“我懂了。”她吸吸鼻子,勾起唇角,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一瞬间便都想通了。
“大哥,谢谢你。”她眼中含泪,却坚强的对他笑着道了谢,才对素月道:“素月,我们回去吧!”
有种错,叫百口莫辩,即便不是你做的,但若是你没有能力洗清自己的清白,那便只能是你的错。
权力争斗,本就残酷的。没有人会因为你喊冤,便煞费苦心的去查。
只有将你搁在心里的人,才愿意为了还你一个清白,不惜代价的去查证真相。
不是在乎你的错与对,只是不愿让任何污秽染了你的清白。
她想:拓跋飏放过皇甫睿翀,让幻影医治她,不过是不想欠她的。
她是为拓跋而伤,所以他以此相还。
但,春~药一事,他却不愿意去查证,也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他只想借此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看清她的愚蠢。
今儿这参杂着心伤的一课,当真是受教了。
“是,公主。”素月领命,扶着凌无双从莫邪身边而过。
莫邪转身,目送凌无双的背影离开,才抬步而去。
他不知道告诉她这些是错是对,莫名的便走到了这里,似已预想到了她的痛。
人生似乎与他们开了一场很大的玩笑,让他们在爱恨情仇之间奔忙,找不到出口
————————————满城烟火作品————————————
素月将凌无双扶回房,微垂着头,迟疑了一下,才心疼的道:“公主,奴婢为您更衣吧!”
“好。”凌无双看着素月的黯然神伤,勉强自己勾了勾唇角,“素月,你不必为本宫难受。两个人在一起,本就磕磕碰碰,其实真的没什么。”
她说得好似很轻松,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今儿这事只怕会将拓跋飏推得又远了些。
感情有时看似坚不可摧,在磨难勉强总是能绚丽的绽放。
但,感情却经不起猜忌
素月忍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帮凌无双退下外袍,却见她监视有血迹染过她雪白的亵衣。
“奴婢去找伤药。”素月刚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