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的失败呢?
中国女排的休息室里已是一片哭声……
栗晓峰站在休息室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的脑海里成了一片空白。置身在人声
鼎沸的比赛场,他仿佛置身在荒芜的沙漠,四周没有绿叶、没有鸟鸣……
一名记者走过来问他:“对此赛结果你有何感想?”
栗晓峰欲言又止,他强忍住就要涌出眼眶的泪水,苦涩地一笑,回答:“打成这样
儿是我无能!”
其实,栗晓峰何尝不明白,这场球一是输在心理素质上,二是输在技术的粗糙、单
一、进攻缺少线路和手法变化上。亚锦赛时,他曾请天津体院的教授对队员搞了系统的
心理调整,收效甚佳,但这之后就被告知,搞心理调整归口于体委科研所,他的这种做
法不合时宜。科研所不过二三个人,力量很单薄,而天津体院则有一个完整的班子,但
他有感于体委内部关系的复杂,便没有再做这一工作;至于说战术的单一、粗糙,他也
不是没有意识到,但平均三天一场比赛,他哪里有时间进行系统、针对性的训练?强攻
不强,二传不到位,快攻组织不起来,都是老问题了,而解决这些问题则往往要受到各
种客观条件的制约。
中国女排兵败如山倒,负于韩国后,又连负德、日,名列第八,滑入了女排自“五
连冠”以来失败的谷底。
圣保罗归来,栗晓峰怏怏走出北京机场。
没有鲜花,没有歌声,甚至没有一位训练局的领导到机场迎接愧疚不已的女排。
大厅外,只停放着一辆中巴,连行李都装不下。
栗晓峰心中一阵凄然,败军之帅自然不敢奢求,但是他没有料到会受到如此的冷遇。
时值深秋,风已带有缕缕寒意。栗晓峰立起风衣的领子,用手捋了一把被风吹散的头发,
不由仰头发出一声叹息……
我们的民族向来只为凯旋的英雄举行庆典,极少向失败的斗士献上花环。项羽乌江
自刎,固然有“雅不逝兮可奈何”的慨叹,但是谁又能说没有担心江东子弟轻蔑与嘲笑
的潜在原因呢?再看体育界,从李耀先、曾雪麟到胡进,哪一个败军之将不是俯首快快
而归?就连德国老头儿施拉普纳也未能享有“内外有别”的待遇,卷起铺盖回国时,竟
没有一位足协官员到机场送行。不久前,这位对中国足球一往情深的施大爷自费来到北
京为中国足球奔走呼号,也没有一位足协官员到机场迎接!我们太看重体育竞技的输赢
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可以炫耀于世的东西实在不多了所致吗?日本曾是体育大国,
金牌数多年雄居亚洲榜首。而这几年如江河日下,已退居亚洲老三。但是,日本并没有
因此被世界轻视。日本人对后代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不仅讲金牌,不仅看升旗,他们还
这样对他的国民说:“你们可以去看一看,在华盛顿、在圣保罗、在仰光、在北京,在
世界的几乎所有城市,哪一条主要的街道上没有跑着日本制造的汽车!”什么时候,我
们也可以挺起胸膛这样对世人宣布?
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举起双臂为此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