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护法冷朝宗手上刚撕了一块馒头,突然目光一抬,沉声问道:“杜护法,罗护法,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不失为多年的者江湖,杜乾麟,罗耕云两人昨晚当值,率同四名护花使者巡逻水面。天亮交班,自然该回来了,但回来用不着这般匆忙,他是听出两人脚步声有异,才问这话。
进来的正是护法杜乾麟和罗耕云两人,当下由杜乾麟朝上拱手礼,答道:“左护法说得是,杨家骡、沈建勋〔护花使者〕都负了伤。”
冷朝宗身躯一震,急声问道:“在哪里出的岔”
杜乾麟道:“大孤山北首。”
冷朝宗又道:“人呢”
杜乾麟道:“都回来了,只是沈建勋那艘船上的两名水手,全遇害了。”
正说之间,只见万有为、诸福全两人,扶着负伤的杨家骢、沈建勋走了进来。
韦小宝站起身子,迎着问道:“他们伤势如何”
杜乾麟道:“杨使者是被暗器击中腿部,差幸他身上带有解药,剧毒已怯,只是暗器太过细小,尚未取出。沈使者身上有三处剑伤,失血过多,方才已经昏迷过去,经属下给他包扎了伤口,喂了两粒伤药,如今只是精神委顿,已无大碍。”
韦小宝颔首道:“好,让他们坐下来,给我瞧瞧。”
万有为、诸福全应了声「是」,扶着两人在板凳上坐下。
丁峭跟着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条三寸来长的磁尺,说道:“总座,杨兄腿上的细小暗器,只怕是毒针之类,属下这磁尺,专吸毒汁,是否由属下先替他吸出来”
他扇中暗藏毒针,是以身上备有吸毒针的磁尺。
韦小宝因自己当选总护花使者,自然有许多人心存不服。正好借机露上一手,闻言笑道:“不用,待兄弟先瞧瞧再说。”
伸手揭开杨家骢腿上已被撕开的裤管,注目看去,果然有四五个极细的针孔,皮肤四周。因涂过「毒汁」解药,毒气已退,但针孔处仍然留有黑点。这就仰手一指,回头道:“针上淬过剧毒,因此纵已涂过解药,仍然留有毒血,并未清除,如若光是把毒针吸出,而不能把毒血逼出,目前虽可无事,时间稍长,余毒仍会在体内发作。”
杜乾麟道:“属下已经喂了他两粒本帮特制的解毒丹了。”
韦小宝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只怕没有用,除非杨兄人本身能运行真气,把毒血从针孔逼出体外才行。”
这话等于白说,杨家骢连坐都坐不住,哪里还能运气逼毒
韦小宝话声一落,已经伸出手去,掌心按在伤口上,轻轻往上一抬,等他翻过手来,掌心赫然多了五枚细如牛毛的钢针。冷朝宗看得一呆,失声道:“总座好精湛的内功。”
韦小宝微笑道:“如论内力修为,兄弟哪有冷兄的精湛,兄弟使的,只不过是「擒宝手」中的吸力罢了。”
冷朝宗因韦小宝当着大家,说内功修为不如自己,这话从总护花使者口中说出,当然极具份量,一时顿觉脸上有光,连忙欠身道:“总座太谦了。”
韦小宝伸出左手,握住杨家骢有掌,暗暗运功,一股真气,循着对方手臂,朝右腿逼去。但见杨家骢五个针孔中,立时缓缓流出黑血,不多一会,黑血渐淡,流出来的已是鲜红血液。
韦小宝左手一松,放开杨家骢的手,说道:“好了,毒血已尽,你们给他敷上刀创药,包扎起来就好。”
杨家骢长长舒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多谢总座赐救。”
早有万有为从身边取出刀创药来,替他包扎妥当。
韦小宝抬目问道:“今天白天由哪两位护法负责”
右护法蔡良道:“是叶开先、冉遇春。”
叶开先、冉遇春立即站了起来,欠身道:“不知总座可有吩咐”
另外四名护花使者也跟着起立。
韦小宝道:“大船即将启碇,诸位该出发了,先到大孤山一带去搜索搜索,如遇敌踪,立即以信号联络。”
叶开先、冉遇春应了声「是」,欠身一礼,便和四名护花使者一齐朝外行去。韦小宝正待向杨家骢、沈建勋两人问问遇袭的情形,只见窗外白影一闪,总管玉兰款步走了进来。
韦小宝首先站起身,招呼道:“总管早。”
左右护法、护法、护花使者全都站了起来。
玉兰慌忙裣袄为礼,说道:“总使者,诸位快快请坐,贱妾愧不敢当。”
冷朝宗走到右首,与蔡良坐在一起,空出左首一条板凳,让玉兰坐下,大家依次落座。玉兰凤目一抬,目光落到杨、沈两人身上,问道:“总使者,他们两人负了伤,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韦小宝道:“不错,他们在大孤山遇到袭击。”
玉兰道:“是飞鹰教的人”
韦小宝朝桌上一指,说道:“此人使的是梅花针,淬过「毒汁」,应该是飞鹰教的人了。”
玉兰道:“咱们是否已经派人去大孤山一带搜索了”
韦小宝道:“叶、冉二位护法已经去了,据兄弟推测,贼人伤人之后。可能已经远去,此时大白天只怕搜索不到什么了。”
玉兰问道:“此事经过情形如何”
韦小宝道:“兄弟刚替杨兄起下毒针,逼出毒血,正好总管来了。”
正说之间,只见副帮主芍药像一阵风般从前舱走了进来,她一双盈盈秋波,一下就落到韦小宝的身上,娇声道:“韦兄,听说咱们巡逻的入出了事是不是遇上了飞鹰教的贼党”
韦小宝站起身,含笑道:“副帮主来得正好,详细情形,兄弟也不清楚,你先请坐。”
他站起身,自然是让坐了。
芍药道:“韦兄请坐,我和三妹坐在一起就好。”
韦小宝只好仍在首位坐下。
杜乾麟、罗耕云躬身道:“属下见过副帮主。”
芍药道:“昨晚是你们两人当值”
社、罗二人应了应「是」。
芍药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杜乾麟道:“五更左右。”
他不待芍药再问,接着说道:“昨晚属下和罗兄出去时,就分为两组,罗兄和万〔有为〕诸〔福全〕二位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南,属下和杨〔家骆〕沈〔建勋〕二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北,五更时分,天色十分昏黑,江面有雾,四五丈之外就看不见景物。”
芍药不耐道:“你说的简扼一些,别拖泥带水。”
杜乾麟知道这位副帮主的脾气,连忙应了声「是」,续道:“那时属下等三条船,相距总在十几丈左右,属下因雾水极大,站在船头,忽听远处隐隐传来喝叱之声,属下急命水手循声寻去,但那时夜雾极大芍药不耐道:“我要你说得简单扼要,你怎么老说雾大。”
“是、是”
杜乾麟连声应是,接着道:“等属下赶到,沈使者船上两名水手已死。沈兄身中三剑,一身是血,跌坐舱中,看到属下,口中说了声追,就昏了过去。杨使者仆卧船头,中了贼人暗器,已经昏迷不醒。”
芍药问道:“你没见到贼人的影子”
社乾鳞道:“那时夜雾”
他原想说「夜雾甚浓」,但只说了「夜雾」两字,慌忙改口道:“属下赶去之时,并未看到贼船。”
沈建勋身中三剑,失血过多,此时显得十分虚弱,一手扶着桌沿,站起身道:“启票副帮主,此事经过,只有属下一人最清楚。”
韦小宝道:“沈兄伤得不轻,你还是坐下来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