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那人声浪气地一顿耻笑,眼珠暴突得差滚出眼眶,一巴掌扇在莲儿的脸上,‘臭,装啥子贞节烈女呀,身子叫人画成画儿早让四乡八村的人瞧了个遍,格老子不嫌你贱,娶你就得陪格老子睡觉!’莲儿抹一把嘴角的血迹,压着一肚子冤屈,陡然悔断了肠子,仍是柔声细气地劝说他,‘我嫁人可是跟老村长讲好的,你担个名声,我把娃儿生下地,然后给你一笔钱,你再结婚生子!’
“‘哈哈哈’那人面目狰狞地一通狂笑,猩红似火的瞳孔里射出两道令人恐惧的凶光,‘真是个傻x,这样撒**药、灌糊涂汤的话也信,格老子既图你的财,也图你的身,从今往后,你就是格老子的女人,你那蜀绣店也是格老子的,你肚子里这个狗杂种生不下来最好,生下来也得跟格老子姓,你认为格老子是笑面菩萨转世,这便宜老子这好当的,这乌龟王八的帽子你戴上试试!’那人又劈手一个嘴巴打在莲儿的脸上,仗着牛高马大,横拉竖扯地强行要脱莲儿的衣服。莲儿一时恨入骨髓,心在被人欺骗的焦虑中呻吟着,身在忍无可忍的激愤中缩成了一团,刻骨的仇恨使她眉头紧蹙,双眼欲喷出火来。
“那人愈来愈狠地撕扯着莲儿,终于欻拉一声撕下了莲儿的嫁衣,充满兽欲的眼睛死死地瞪在莲儿高耸的胸脯上。莲儿急忙双手护住肚子,头磕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人在邪恶的驱使下越发地肆行无忌,丝毫不顾莲儿将要临盆的身子,起手抓住莲儿的头发,就像拖牲口一样使劲往床沿拖。莲儿拼命地叫喊,死命地挣扎,双手在地上抓出一摊摊血迹。那人将莲儿拖到床边,就如凶神恶煞般的一手按住莲儿的肩膀,一手扯莲儿的内衣。莲儿拼着最后的力气抓住床脚,心神像被巨大的恐怖惊吓了似的阵阵僵麻,由不得天旋地转地发起晕来,身体在极度的虚弱中瘫倒在地。那人手重指猛地脱掉莲儿的内衣,拖肩拽腿的像掀重物一样将莲儿掀在床上,然而少时竟傻了似的愣在当地,原来莲儿在胸部、臀部缠上了一层层的绷带。誓死也要守住女儿身的形状赫然在目。那人在顷刻的目瞪口呆之后,凶相毕露,脸上顿时阴森森地腾起一团杀气,抓起椅子砰地摔得粉碎,然后凶残狠毒地拿起椅脚,劈头盖脸的就朝莲儿打来,嘴里边疯狂叫骂,‘叫你狠,叫你能,还要为那劳改犯守住身子。进了格老子的门,生是格老子的人,死是格老子的鬼,格老子就是打死你,也要灭了你这个心,臭,本就是个**无耻的货,在格老子家里竟然想立贞节牌坊!’莲儿生死攸关间一翻身子,脊背上挨了一棒。立时钻心的疼痛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直穿她的心脏。莲儿双手撑在床上,躬身护住肚子,拼死也要保住胎儿的坚强信念使她将生死置之了度外。腹中早就伸胳膊动腿的胎儿,这时也似是听到了警迅。愈加连蹬带踹地躁动起来,似是要挣脱娘肚子的羁绊,同生共死地对付这个凶狠残暴的黑心狼。那人一边下死手的打,一边狰狞的笑。木屑、碎皮、血肉满床纷飞。莲儿万死一生地趴在床上,后背皮开肉绽地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嘴里呼天抢地地一声尖似一声的嚎叫。满腔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像滚滚洪流在血脉里奔腾激荡,她声嘶力竭地挪到枕边,扭头趁其不备,快速摸出藏在被褥中早有防备的长剪刀,挺身对着他的腹部,使出平生的力气,一剪刀捅了下去。那人凄厉地一声惨叫,双手按压伤口蹲子,鲜血如泉涌似的流了一地。新房门这时也哐啷一声撞开了,那家人蜂拥而入,那人母亲边呼天抢地的号哭,边咬牙切齿的咒骂,那人父亲边慌慌张张地止血,边骂骂咧咧地找担架,然后一家人抬起那人就往乡卫生院飞跑而去”
“妈妈,就是这个伯伯,姑奶叫叫爸爸,他不是呀,爸爸要等我长到10岁,才回来!”院门口红莲忽然抱着若愚,与提着篮子的桑晨,一道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杜若浑身一震,恰似蓄积于内心的情感一下子迸发出来了,急忙迎上前。红莲劈面撞见,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慌忙将脸藏在若愚的腋下,嗓音也像是一下子被震裂了而显得有气无力的,“对呀,愚儿从未见过他,怎么会是爸爸呢!”
“不对,妈妈,见过,伯伯一进门,我就觉得好眼熟好眼熟啊!”若愚歪着脑袋,像在尽力回忆似的扑闪着眼睛,红润的脸蛋缀着甜甜的笑容。
“红莲,对不起,让你遭罪了!”杜若极力抑制住怦怦直跳的心头,脸在激情难抑中腾起一片红云,双眼浑如放电似的紧紧盯住红莲。
“没没什么,没什么遭罪不遭罪的!”红莲故作镇静地抬起头来,语气也装成平平静静的,然而面部表情却折射出在竭力掩饰着内心的痛苦。
“红莲,要不我们一起过吧,都是遭过大难的人了,何必要看不开,非得拘泥于山里流风遗俗呢?”杜若满脸希冀地跨前一步,又倍感失望地收住脚,突然间一道无形的鸿沟已横亘在了面前。
“当然咯,我是看不开,出了事情你拍拍走了,我还要在这里活人沙,我家里还要在这里活人沙,走得了和尚走得了庙!”红莲怨气顿生,积压在心中的爱恨情仇愈发地强烈,由不得面色苍白地板起了脸。
“红莲,你能不能不这么犟,听我一句话,我已经调到城里上班了,画画儿也画出了名堂,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再不会有人在背后翻唇弄舌地嚼蛆!”杜若固执地再往前跨出一步,誓要跨过鸿沟的意愿在脑海里沛然成形,不由得满怀热望地仰着脸。
“哪当然了,你拿自己的脸面给人吐唾沫,拿自己的女人去卖相赚名声,这么有出息了,还上我的门做什么,我已是结过婚的人了,你滴里嘟噜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一个有夫之妇的门,这算是怎么回事!”红莲苦不堪言,心里像塞上了黄连木般又苦又沉,既为他事隔多年仍苦苦地恋着自己而心生苦涩,又为自己掉在婚姻的陷坑里出不来而倍加沉痛。然而他好不容易离开山里。可以在城里有名有誉的做事业,有头有脸的过日子,往后走的是康庄大道,奔的是锦绣前程。而他有福不享,灌一肚子浑水,鬼迷了心窍,竟然还想跟自己这苦水泡大的人在一起,跟自己这丧失了名节的人走一块!那自己矢志不移的希望他能终成正果不成了镜中花、水中月?那自己恪守不渝的相信他将终能成才不成了瞎心、乱掰乎!得赶紧打消了他的痴心、熄灭了他的妄想,山里人重面子,轻王法。自己一年半载的还离不了婚。跟一个离不了婚的山里女人道不明,他不又得吃二遍苦!跟一个不肯离婚的山里男人扯不清,他不又得遭二茬罪!要是他再为自己将名声搭进去了,将前程赔进去了,那他还画什么画儿,做什么事业,岂不冤枉吃了哪么多苦,受了哪么多罪,白白活了大半辈子!
“红莲。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都30多岁的人了,至于今还在单身,我不就是日日夜夜的在想你吗。想你有一天能回心转意!俗话还说:一日夫妻,百世姻缘。可你就是不理解,一时错错一辈子,动不动往我心上戳刀子。我活得还不如工的那只大黄狗。大黄狗还能在山里筑个窝,一家三得有滋有味儿的。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劝说不了你呢!”杜若骤然间如遭雷击,所有朝思暮想的心愿击得粉碎,所有绮思丽想的未来轰然毁灭,浑身顿如凝固了似的僵立不动,泪水俨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挂在苍白瘦削的脸上。
“我能要你怎么样,我凭啥要你怎么样,你走,赶快走,从今往后别上我的门!”红莲顷刻间心在滴血,却毅然装出冷漠无情地阴沉着脸,双眼在毫不迟疑的决绝中燃烧着毁灭性的炽光,抱着若愚跌跌倒倒地跑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红莲,求求你,别这么呆犟呆犟的,你为我遭的罪、受的难,已经够多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为你当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