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这般心思。不到绝地,我是不希望拿你们的命去换别的,否则将来再见舅母,我都不好交代。”
“属下明白,日后定誓死效忠,用心办差。”
“好,你先下去吧。”
林七许含笑点头,待内室空无一人后方沉思起来,大抵因太过投入,直到燕竹进屋向她表示佩玖在外求见。
“进来吧。”她豁然睁开了眼。
多日未见的佩玖身着芽黄对襟褙子挑着一缕缕团花暗纹,下身是墨绿的百褶裙,发髻上没有醒目的珠钗点缀,插着几只小巧玲珑的绢花,整体打扮秀气而规矩。光看眉眼间的舒心与柔和,林七许可以确信,裘管家待她是不错的。
神态恭顺的她一进来就行了大礼,根本没有外间所传的骄横模yàng。
“起来。”
林七许不喜欢和人打马虎眼,张口就问:“王妃寻人和你说过话吗?”
“讲过,是提醒奴婢的身份。”佩玖显然对主子又愧疚又畏缩,一字一句答得认真极了。
“还有问过你其他的吗?可否有按照我说的答了?”林七许笃定王妃一定会逼问佩玖些事情,特意传授了些隐秘予她,好让她顺利交差。
佩玖摇摇头:“嬷嬷她语气严厉,不过没逼问奴婢什么。只叫奴婢好自为之,千万莫作出些别的来。”
这话一说,林七许不由得添了几分凝重。
王妃她是真的要留佩玖做一个底牌了。
多么能忍的主母呀。
此时此刻完全不必要王妃隐忍,她几乎有一千万个把握打倒自己,并且压得永世不得翻身,却愿yì忍气吞声地默许。
连林七许都觉得王妃忍过头了。
她思量一会,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裘管事对你如何?”
“啊?”佩玖没想到会问这个,反应过来才羞羞地点头,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那种幸福感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即使如此,多说无益。
林七许看了她很久,神情温和如前,却说出了一句无法想xiàng的话。
“你以后不用来了,好好过日子吧。”
自己的命如浮萍漂泊,无所依仗。可佩玖不一样,能遇到个珍惜她的男子,这是件好事。
“啊?”佩玖又懵了。
好端端地,小姐怎么又不要她了?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难堪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从此以后,你我不必相见。你回去吧。”
林七许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直到佩玖跌跌撞撞、泪水涟涟地从屋里奔出,燕竹和晴好还在廊下数着新开的茉莉花自得其乐,浑然只看见佩玖离去的背影仓皇又落魄,晚霞即来,余晖掩映,两个丫鬟眯着眼看去,只得一抹被无xiàn拉长的身影。
说来巧得离谱。
摄政王从吴姬处看完大儿子,从柳条芊芊,碧色朦胧间就捕捉到了佩玖肩膀抽抽搭搭、行走不稳的身影。
“这是谁?”看着怪熟悉的。
燕许探头看了几眼,不太确定地答道:“似乎是林侧妃身边的佩玖姑娘,不久前嫁给裘管事了。”
“喔。”看方向,是从林氏那出来。
“林氏被禁足多久了?”
燕许垂眼道:“不到半月。”
镜春斋和沉香榭比邻而居,景致优雅,来往方biàn,除了仪制略有差异,其他基本相同。每次摄政王驻足在这两条通向不同住所的石子路前,内心都分外纠结。
他眼尖地瞧见有人从沉香榭拐出来,努了努嘴,让燕许上去看看。
等燕许和那丫鬟寒暄了几句后,回来复命:“回王爷,是林侧妃抄写好的经书,送去正院给王妃过目的,好改日送进宫中去。”
摄政王念起林氏对母妃的孝心,眼神柔和了许多。
脚步也就不那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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