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赌客的脚跟,那「哎呦」叫了一声,扭脸冲齐鸿轩叫嚷起来。
齐鸿轩自知理亏,赶紧赔了几句不是,好在不是什么大冲突,那见他道歉
之意还算诚恳,骂骂咧咧了几句,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赌桌上。齐鸿轩心里暗骂几
声晦气,正要继续寻找合适的台子以延续「补血」之战,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在
他肩上拍了一下,他吓了一大跳,仓促回。
眼前是一张略显老态,笑容可掬的面孔。
齐鸿轩使劲挤了挤眼睛,那张面孔变得愈发清晰,他这才确信自己并没看错。
站在身前这个男,竟然是宋斯嘉的舅舅韩国昌,齐鸿轩一颗心直往下坠,
脑袋晕乎乎的,险些就要哀叹出声。
在赌场里,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亲戚,不管是自家的,还有宋家的!
韩国昌是韩秀薇的弟弟,宋斯嘉的嫡亲舅舅,难道一切就此要穿帮了吗?
齐鸿轩强迫自己挤出一脸难看的笑脸:「舅,舅舅,您也......」后面的话他
不知该怎么说,索就没有说下去。
韩国昌倒是显得比他从容许多:「哈哈,要不是刚才你跟那吵了几句,我
都没注意你喔。小齐啊,原来你也喜欢玩两把,过去怎么从来没碰到过你啊?」
「呵呵,我......那个,很少来,很少来!」齐鸿轩收拾纷的心
,随
答
话。
猝然而来的刺激慢慢消退,齐鸿轩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回想起宋斯嘉曾经
跟他聊起过的一些闲话,微觉宽慰地想到,韩国昌未必会在妻子面前提到在赌场
里见到自己的事。
这位妻家的长辈自己就是赌场常客,在这方面他最没资格说别。
宋斯嘉的外公、外婆生有三个孩子,韩国昌 年纪最小,又是唯一的儿子。他
比两个姐姐要小十几岁,隔了那么多年还能中年得子,外公自然对他格外偏疼,
韩国昌打小没吃过任何苦,几乎有求必应。大学毕业后他说是在做生意,终究
没搞出什么大名堂,与其说是商,倒不如说是掮客,看什么能赚钱就拼缝溜边
地把手,倒也是能赚些钱,勉强够一家三
吃喝不愁,如果没有老爷子时时用
积蓄帮衬,他那个刚读高中的儿子,恐怕就要正儿八经地担心一下就算能考上大
学,恐怕家里未必能掏得起学费和生活费。
别看韩国昌挣得不多,却特别喜欢在赌桌旁一掷千金的感觉,刨去家里的
常开销,仅有的一些积蓄,差不多都扔进了赌场。平心而论,在赌桌上他也赢过
钱,不然家里的财政早就撑不住了,但毕竟输多赢少。这些年他以生意周转的名
义,向两个姐姐伸手借了不下三四十万元,最终归还的加起来还不到十万,七成
都扔进了赌场的无底。姐姐们都知道这些钱多半是要不回来了,索
也不跟弟
弟提,只是每次见面都会苦婆心地规劝,希望小弟能改了这个恶习,目前看来,
多半没什么指望。就因为这个,韩国昌特别怕家庭聚会,生怕一言不合,又变成
老老小小所有对他的批判会。往
家
间见面,只要别
不提「赌」字,他自
己是绝不言的。
宋斯嘉偶尔听母亲数落过韩国昌,在跟丈夫闲聊时,也说过几句这个不着调
的舅舅的不是,但她是信一说,齐鸿轩也就只当听个乐。
谁能想到竟然真会在赌场里撞见韩国昌,齐鸿轩也只剩下满脸苦笑了。这
再不靠谱,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长辈,泡赌场被揪住,难免令尴尬。好在他很快
想到了韩国昌的癖好,反正是一丘之貉,倒也没必要汗颜,应该也不至于会被他
「出卖」。
虽然说好赌,韩国昌的为在家里
看来不甚靠谱,但他对宋斯嘉的疼
是
发自真心的,两个姐姐各生一个儿,韩国昌对大外甥
可要比二姐的孩子好得
多。屋及乌,齐鸿轩这个外甥
婿自然也能多得他几分青睐,今天发现爷俩居
然还是同好,韩国昌流露出的欣慰喜悦之倒没有半份虚假,兴冲冲地拉上齐鸿
轩一起玩了起来。
盛难却,玩上几把之后,齐鸿轩渐渐褪尽惶恐,注意力放回到了赌桌上,
也慢慢习惯身边多出韩国昌这么一个长辈赌友。
一边玩着,韩国昌时不时还要和齐鸿轩 流所谓「赌场心得」,别看他从技
术上来讲也只是个 半吊子,好歹浸润赌场二十余年,半真半假的传闻,或者半灵
半不灵的经验教训,冷不丁也能把齐鸿轩说得一愣一愣的。
身边多了个同伴,并没有分走齐鸿轩今天的赌运,及时换台果然明智,接下
来还是赢多输少,眼看手的筹码不知不觉越积越多,齐鸿轩的
绪始终维持在
亢奋高点。
时近傍晚,他粗粗盘了下账,一个下午,他赚的钱已经多过带来的赌本,填
钱宏熙那边的账绰绰有余。换句话说,只要过些时候谎称表妹卉卉还了钱,把从
宋斯嘉这边借的钱还上,神不知鬼不觉,这段时间他捅开的窟窿——一度还有越
捅越大的趋势——就能完全堵上了。
压在心里的石一松,抑制不住的不甘却又冒了上来。
如果仅此而已,那我这段时间都在忙活什么呀?敢一趟趟进赌场,输啊赢
啊,喜啊悲啊,为的就是把欠别的钱还上,我自己之前折进去的那些积蓄喔?
就这么算了?
就算不再期望能从赌场赢大钱,至少该把本钱捞回来吧?
转念他又生出几分犹豫之意:还是见好就收吧?已经堵上了之前的窟窿,万
一往后赌运可转衰怎么办?
不甘和犹豫,就像两个小,钻进脑海不住地激烈辩论,齐鸿轩被烦得
痛,
赢了一下午的意气风发,都化为举棋不定的困惑局促。
韩国昌不知道赌运亨通的齐鸿轩现在居然满心纠结,搭着外甥婿,他今天
也赢了不少钱,正在兴奋之中,开怂恿道:「小齐,你的手气这么旺,可别废
了!一定要趁旺一鼓作气杀下去!机会难得啊!」
齐鸿轩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的天平倒向继续搏下去这一侧,不由自主地重复
了一遍:「一鼓作气杀下去?」
「倒也不一定是今天。」韩国昌抬手看看表,「我现在必须要走了,晚上还
有点事。但我觉得你的手气太旺了,一定要抓住这个好机会,风过几天就会转,
到时候你就是想赢也难了。」
韩国昌走前最后这段话,令齐鸿轩以为然。想到自己刚开始进赌场那几次,
可是连场大胜的,不知怎么突然陷屡战屡败的僵局,看来真有气运一说,自己
之前是从旺运转到了霉运,现在可能是否极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