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胶鞋,一脚
深,一脚浅地朝着阿贵家里走去。
她已经去过蔡家多次,因此轻车熟路,很快便出现在了阿贵门前。
像远处被风化成丹霞地貌的巨岩一样,阿贵的土屋看上去随时都像会倒塌,
透风的柴扉在狂风里楞楞作响,狂风穿过缝隙,发出尖锐的呼啸。
「阿贵,开门!快开门!」小洁一路走来,身上已经被淋得湿透,薄薄的上
衣紧贴在她的皮肤上,使得凉意刻骨铭心,就像一把把尖刀,不停地往她骨子里
刺扎。
「谁呀?大白天的叫丧吗?」屋里的人显得很没有耐心,但小洁还是听到一
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紧接着眼前的柴扉被用力地拉开了。
阿贵似乎又喝醉了,双眼浑浊,身子站在那里,左右摇晃,仿佛随时会被大
风刮倒一样。
「杨老师,怎么又是你?」阿贵一边打着嗝,一边不耐烦地说。
「蔡富贵!你给我醒醒!」小洁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人到底有多爱喝酒,还
没到中午,就把自己灌得烂醉,「你这样下去,能成什么事?」
「我,我不需要成事,」阿贵见是小洁,慢慢变得和颜悦色起来,「这样的
日子,不是挺好?」
「你可知道,慈善协会断了所有供给,从今以后,不会再有物资运进来了!
你看看你,往后该怎么办?「小洁的嗓门越来越大,简直像是要吼出来的一
般。
阿贵却依然不痛不痒:「那又怎么样?难道没有供给支援,我就活不下去了?
在你们没来之前,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你简直是个无赖!」小洁怒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阿贵说:「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洁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说小蔡的事!」
阿贵说:「我就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好了,你先回去,等我酒醒了再跟
你说吧!」他一边说,一边要去关门。
「站住!」小洁不依不饶,用力地推住了那扇木门,「今天你不给我个保证,
我是不会离开的!」
阿贵推了两次门,却发现小洁的力气不小,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身体,根本
无法彻底将她从门洞里推出去,也不由地愤怒起来:「我 教育我的孩子,干你们
老师什么事?」
「怎么不干我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要打孩子?」小
洁在晓虎面前刁蛮惯了,根本也没有把阿贵放在眼里,用肩膀使劲地顶住门,非
要阿贵给她一个说法。
阿贵说:「今天下那么大雨,老子怕他路上出什么事,便没让他去上学。谁
知那兔崽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我顶嘴。老子一怒之下,赏了他两个耳刮
子。」
「开门!」小洁用尽全身之力,撞开了阿贵,闯进屋里,指着他的鼻子喝道,
「你怎么能这样?我告诉你,你今后要是敢再动小蔡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没完!」
阿贵本已是喝得头昏眼花,神志不清,看着小洁几乎戳到她眼前的纤纤玉指,
出现了许多个重影,用力地将她的手一甩,说:「走开,你别烦我!」话没说完,
就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不再把小洁拼命地往外赶,径直走到桌子
前,不理不睬,顾自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小洁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和侮辱,跟在他后面,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小洁本来想把阿贵从凳子上揪起来,谁知道阿贵的身子很是沉重,她揪了几
下,却纹丝不动,反倒是在推推搡搡之间,把阿贵碗里的就给溅了出来。
「你干什么?」阿贵把酒碗拍在桌子上,大喝道。
「放下你的酒杯!你每天用来喝酒的钱,难道就不能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吗?」
小洁也被阿贵激怒,挺着胸,毫不畏惧地站在阿贵门口。
阿贵的脸涨得通红。从小到大,他在村子里可还没怕过谁,又岂能在一个女
人面前示弱?他往前走了一步,胸口顶到了小洁高耸的乳房。
小洁浑身上下湿透,薄薄的单衣贴着皮肤,浅色的布料上,隐隐约约现出她
衣下胸罩的颜色。
阿贵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软软的东西,不由地低头一看。小洁由于愤怒,整
个胸脯一起一伏,衣服似乎已经包裹不住那两枚硕大的肉球,呼之欲出。阿贵的
脸更红了,就像关公一样,喝进喉咙里的酒精,仿佛遇到了明火,瞬间燃烧起来,
既炽热,又干燥。
「说不出话了吧?」小洁丝毫也没发现对方神色有异,继续咄咄逼人,「我
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保证今后不再虐待孩子!」
阿贵虽然贫贱,但志气很高,不屑地一甩手说:「脑子有病!」
他正要转身坐回登上去,小洁却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喊道:「你不能再
喝了!」
「放开!」
「不!」
阿贵一怒之下,也不知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一
般,猛的转过身来,双手在小洁的肩膀上用力一推。
小洁一个趔趄,往后跌了过去,一头栽在了床上。
阿贵家徒四壁,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把卧室、餐厅、厨房、卫生间全都挤
在了一块。他睡过的床,正离他喝酒的桌子不远。小洁一不小心,就倒在了床上。
她在倒下去的时候,出于本能地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正巧抓到了阿贵。
随着她身体一倒,把阿贵也带了下去。
阿贵压在了小洁的身上,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诧。
「啊!你,你……」小洁刚刚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打消了,惊恐得几乎说不出
话来。
阿贵的呼吸越来越重,从鼻孔里喷吐出来的气息,是酒精在肚子里发酵过后
的醇郁芬芳。他的眸子里有些闪烁,似乎包藏着意外和兴奋。
「放开我!你这 禽兽!」小洁想不到自己竟会把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用力地想要推开阿贵的身体。
阿贵沉重得就像一块岩石,小洁怎么也推不动她分毫。
如果小洁不是如此出言不逊,如果她又不是反抗得那么剧烈,阿贵说不定很
快就会放开了她。但小洁的言语和动作,似乎激怒了这个醉汉。只见阿贵忽然捉
住了小洁的双手,将她用力地按在两旁,说:「既然你这么想来我家,我就成全
了你!」
善与恶都在一念之间,阿贵在这一刹那,感觉有一股热血,忽然冲进了脑子
里,比酒精的力道还要猛烈。自从妻子离他而去之后,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女
人了。他虽然有些品相,但好吃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