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传来钟嫣虚弱的声音,想必是蓦然惊醒不见郝一刀,便出声呼唤。郝一刀连忙把酒罈子塞给小星,低声道:“以后俺再找你喝酒。”
说完一个翻身下去,匆匆回房了,小星看他紧张的样子,知道关心则乱,心中不免想,若是将来自己与兰儿成了夫妻,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喔?
本以为这次出来,可以如愿将兰儿带回 如意楼,笃定了一切,才一开始就迫不及待的佔了她的身子,好不 容易渐渐拢住那一颗芳心,她却又要远离自己。
心头不快,便抓起酒罈子,一口口喝了下去,只觉得脑海越来越混沌,也不知最后究竟喝了多少,才昏昏沉沉摸回房裡,瘫倒在床上......
梦境中,彷彿又隐隐看到了川北暮剑阁大门前不远处的林中,一个小女孩依依不捨地看着身后的小男孩,撅着嫣红的小嘴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
“兰儿,好了,回去吧。”
“你......你来暮剑阁学武好不好?”
“傻兰儿,你送我见了师父,现在又要我叛离师门麽?”
“可是。”小女孩终于哭了出来,“可是我回去,就见不到你了。”
半个多月的行程,在两个孩子心裡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小男孩忍住鼻头的酸楚,故意道:“你老说我不如你哥哥,那你现在回去见到你哥哥,你该高兴才是。”
“那不一样哇。”小女孩索性坐在地上,“你说过现在我保护你,将来你要保护我的。”
“是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咱们要是不在一起,你......你怎麽保护我啊?你赖皮!”
“咱们老是在一起,那......你可要嫁不出去了。”
“那有什麽关係,我嫁给你不就好了。”小女孩天真地看着他,嫁人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要在一起的代名词。
“那你哥哥喔?你不是一直说长大要嫁给你哥哥的麽?”
小女孩一皱鼻子,道:“我不管......大不了......我两个都嫁。”
“傻兰儿,亲兄妹不能成亲拜堂的。”满意地看到小女孩因为话题的转变忘记了哭泣,小男孩逗她道,“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才能成亲的。”
小女孩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撒娇道:“我不管,你说过将来要保护我,不许抵赖。”
“好好好,但现在我还没有武功,等将来你长大了,我变厉害了,我就来保护你。”
小女孩破涕为笑,但然后担心地道:“那我要是嫁不出去喔?”
小男孩豪气干云的一拍胸脯,道:“那我娶你。”
“哼,美的你。”小女孩故意骄傲的挺着小小的胸膛,然后伸手道,“来,拉勾勾,不许耍赖。”
“好,拉勾勾。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那......我走了。”与梦境中最后一句话重迭着,在柔软冰冷的嘴唇吻上他的嘴之后,那话让他从梦境中离开,与梦裡稚气未脱的声音交迭在一起,说着同一句话的,是那个长大了的,本已经在自己身边的兰儿。
他想睁开眼,但疼痛的头,一直让他停在黑暗之中。直到身边芬芳的气息,消失不见。
(三)
温热的毛巾让他的头稍微好过了一些,他睁开迷濛的眼,正对上坐在床边拿着毛巾替她擦脸的冰儿担忧的双眼。
“少主你醒了,头还好麽?有没有舒服一些。”冰儿摸着他的头,柔腻的掌心儘是冰凉的汗水。
燕儿端过一杯解酒茶,扶起他让他喝下,淡淡道:“少主,白姑娘已经动身了。”
小星怔了一下,苦笑道:“也好,省了长亭送别,倒也不用让人看戏。”冰儿嘴快,低声道:“长亭送别没有,梦裡 偷香可让我们看了个清清楚楚。”
小星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嘴唇,彷彿 回忆梦中印在上面的柔软。
冰儿看燕儿出门去准备早餐,连忙紧张的凑近小星,道:“少主,你不该答应让白姐姐回去的。”
“我也没办法。”小星苦涩道。
“白姐姐前些日子就说,她癸水一直没有来。我昨晚问她,还是没来。”
“啊?”小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疑惑地看着冰儿。
冰儿跺了跺脚,“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白姐姐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也不知道。”她红着脸,低声道,“我那天半夜抓药的时候就找人问过了,那个......
那个该来的时候一直不来,肯定和风寒没关係。“
“那是怎麽回事?”隐隐猜到了癸水指的是什麽,但不明白冰儿的意思。
冰儿脸越来越红,最后哎呀一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就是说,白姐姐可能有小宝宝了。”
小星啊的一声跳了起来,急问:“他们什麽时候出发的?”
冰儿道:“一大早就动身了,四个人四匹快马,现在怕是已经出了翼州地界了。冰儿昨晚劝了白姐姐半夜,她怎麽也要回去。万一......万一被那些老顽固知道,少主,我怕会有麻烦啊。”
小星思忖片刻,道:“没办法,只有回去写封书信,尽快送到暮剑阁说明原委,说不得,我便了了这厢的事情后亲自走一趟。现在 如意楼有难,我说什麽也不能离开江南。”
燕儿端了餐点进来,小星穿好衣服,叁人草草用过早点,交待分舵裡剩馀的弟子尽快撤离,之后在小星的带领下,一路向南叁堂第二堂去了。
虽然小星不喜骑马,但事态紧急,也只好把不会骑马的冰儿揽在身前,两匹马叁个人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一处山涧尽头幽暗山谷内的庄院内的小楼上,那个幽灵一样的男子正焦躁地坐在床边。床是硬硬的板床,上面只有薄薄一层床单,简陋的小屋内也没有任何多馀的傢俱。
任何享受在他眼裡似乎都是多馀的,除了女人。
他最爱的女人,已经离他而去,他现在最想得到的女人,却高不可攀。昨晚发狂后的慾火还残留在体内,烧的他浑身燥热,纵然自己一夜狂奔了数百里,却没有丝毫消退。甚至没有让他感到疲惫。
他眼前似乎又出现自己一直喜欢着的那个娇小的女子,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娇笑扭动,香汗淋漓的样子。那时候他不敢进去,只敢在外面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快乐的享受着另一个男人的衝刺抽插,心甘情愿的接受那个男人在她体内留下种子。
这不愉快的 记忆又让他心头痛楚起来,但他却发现随着这痛楚,裤裆中已经坚硬如铁。
他气恼地站起来,走出房门,幽暗的通道两侧,列着无数房间,他走到最尽头的房间外,隔着半开的窗棂向裡 窥视着。
山涧清幽,屋内并不炎热,但屋内榻上安睡的女子衣着却十分清凉,中衣半敞,湖蓝的肚兜露出半截,上面白嫩酥红的香肩若隐若现,隐约可见颈窝还有淡紫的吻痕,显得无比诱人。
坟起的双乳下,薄薄的一层纱裙裙腰被蹭的变低,露出半截雪白的肚腹,浅浅凹陷的小肚脐随着平稳的呼吸起伏。一隻玉腿从纱裙中伸出,足上并未着袜,秀美的一隻小脚软软垂在床边。少女的 年纪,却已有了少妇的娇媚,这样的海棠春睡图,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
何况本就已经心头火起的他。
他在窗外吞了口口水,那硬物顶着裤子都有些发痛。但他不能进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