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却只在附近的无名山村发现了一场惊世大战的痕
迹,房屋土墙尽皆损毁,老夫便知他已横遭不测。“ 羽玄魔君的声音带上了 缅怀
与哀伤,“ 你父亲......如何身陨,其中细节老夫也并不清楚,但据事后收集的线
索推断,佛门与朝廷脱不了干系。“ “ 佛门、朝廷......“ 我低声念诵着,心中滋
味莫名,悲伤愤怒自是有的,却并不真切。
朝廷的参与并不意外,父亲本就是水天教的魔君传人,一有异动定然是风声
鹤唳草木皆兵;佛门却是稍有些意外,那群光头镇日里说着“ 扫地恐伤蝼蚁命,
爱惜飞蛾纱罩灯“ 、“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哪怕是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
水天教也与他们毫不相干,却为何对我父亲痛下杀手?
不管怎样,我先记下了,日后再仔细调查。
“ 多谢阁下告知。“ 我郑重地抱拳感谢,无论羽玄魔君是否为我师祖,但今
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对他信了几分,我并不吝啬一句谢语。
羽玄魔君点头笑道:“ 呵呵,徒孙不必多礼,你父亲乃我爱徒,你娘亲不愿
告诉你,自有她的考虑,但老夫却不能坐视你对此一无所知。“ 提到娘亲,我心
中一阵复杂的滋味,难以言说,只能淡淡“ 嗯“ 了一声。
羽玄魔君双眼一眯,呵呵笑道:“ 徒孙,虽然老夫对'''' 永劫无终'''' 毫无念想,
不过对于水天教的大事来说,多一分力总是好的。老夫特意请了谶厉道兄,以他
特殊的功体,既可摸清行功路线,又不致于损伤你的功体,还请谅解。“ “ 悉听
尊便。“ 永劫无终本就是羽玄魔君与我父亲共同参悟的,他要取回原也天经地义,
我自是不抗拒——当然,在羽玄魔君手中无异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 如此便好。“ 羽玄魔君满意地点点头,向客堂里呼唤道,“ 谶厉道兄,愚
弟有事相求。“ “ 又有何事?你功体又要崩坏了吗?“ 人未至,声先到。
而后谶厉道长迈着矫健的步伐踏出堂门,没好气道:“ 你这不是没事吗?“
羽玄魔君苦笑不已:“ 道兄莫要戏愚弟了,这回乃是向道兄提过的厘清功法脉
络一事。“ 没想到仙风道骨的谶厉道长如此毒舌,以他元炁破体的修为境界,灵
觉定然敏锐,不可能不知道羽玄魔君安然无恙,反而以此相讥。
“ 哦,原来如此。“ 谶厉道长点了点头,指向我道,“ 就是这小子?“ “ 嗯。
“ 谶厉道长一边打量一边靠了过来,右手散发着淡淡青色元炁,吩咐道:“
小子,别动啊。“ “ 嗯。“ 我依言静静站立,谶厉道长举起右手,轻轻印在我胸
前。
明明感觉到了那股青色元炁入体,但我的内息元炁却没有任何排斥与抵抗,
那淡青元炁在我奇经八脉内毫无阻滞地巡游,继而又进了丹田,升起一股舒服的
充盈感,只是我的功体仍旧毫无反应。
很快,淡青元炁便循着我的内息运转了一个周天,而谶厉道长也适时收回元
炁,袍袖一甩笼住老手:“ 完事。“ “ 辛苦道兄了。“ 羽玄魔君走上前来,抱拳
慰谢。
“ 不辛苦,你少给我找点事就行了。“ 谶厉道长丝毫不留情面,转身背对羽
玄魔君,青袍老者也不以为意,眯眼淡笑。
我一开始被谶厉道长的青色元炁的异常震惊,这比永劫无终更加适合“ 赋予
他人力量“ 啊!
但转念一想,心知谶厉道长所修习的恐怕是道家心法,如此奇功恐怕难以复
制。
谶厉道长斜眼一瞥便看出我的心思,没好气地道:“ 贫道知晓你心中所想,
这般元炁确实可以毫无阻滞地融入他人机体,但精纯元炁将凝而不散,生出各种
异象来,比如多长几个手指,比如男子长出女性的乳房,又比如胯下孽根脱落
......“ 我一听此话,不禁胯下一凉,读了《御女宝典》,我已经知道了胯下阳物
除了排尿还是交欢的器具,自是对男子至关重要,赶忙问道:“ 道长,你宝贵的
元炁没有在我体内遗留吧?“ 谶厉道长翻了个白眼:“ 瞧把你吓得,离了我的心
神控制,它就会到处乱窜,你自己感知一下即可。“ 听罢,我赶忙凝神运气自感,
仔细探查之下,没有发现异常的元炁,这才松了一口气。
“ 公子,妾身无礼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温柔又坚毅的女子声线。
第五十四章风卷怒涛(八)
我侧身一看,只见一位风韵少妇缓缓走来。
她一身朴素的浅蓝襦裙,合襟窄袖,风尘仆仆,爽利短发,满面尘黄却难掩
姿色,明眸皓齿,琼鼻润唇,光额红颊,眼角眉梢几乎不见皱纹,身姿窈窕,胸
前鼓胀略显饱满,腰间系着一对峨眉短刺。
我尚未反应过来,谶厉道长却率先开口:“ 你来了?有收获吗?“ “ 回道长,
一无所获。“ 少妇缓缓走进,熟稔地答话,“ 这才想问问这位 公子。“ 我眉头一
挑,两人看来言语默契,似乎甚是熟悉。
谶厉道长似乎是无可奈何地摆手说道:“ 也罢,随你。“ 问我?问我什么?
我不禁皱眉,与此人萍水相逢,却又有何事相问?
那少妇在我身前数步停住,别扭地施了个万福礼:“ 公子,请恕妾身唐突,
想向 公子打听 一个人。“ 她这番寻人之语说得恭敬,但似乎并没抱什么希望,感
觉已经快要放弃了似的,眼神中也无一丝希冀。
明知无望却仍不放弃,我心中既可怜又敬佩,于是点头道:“ 你问吧。“ “
妾身先谢过 公子。“ 少妇不再纠结礼数,迫不及待地开口,“ 不知 公子是否见过
这样 一个人,他有四十余岁,但是白皙俊美,脸上应该没有胡子,说话声音也应
该像太监一样尖细。“ “ 太监?“ 为何如此少妇会找一个太监似的人,我不禁疑
惑发问。
“ 嗯,此人从前是个淫贼,被我丈夫废去了孽物,成了太监。“ 少妇点头,
确认自己没有口误。
“ 等等,“ 这番说法直接指向了一个“ 老熟人“ ,我略带惊疑地反问,“ 你
说的该不会是玉龙探花吧?“ “ 公子见过此人?“ 少妇的眉眼瞬间活了过来,如
桃李绽开,但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 我自是见过,但他已经死了。“ “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不对, 公子在哪
里见过他?也不是, 公子可曾见过一个幼儿......不是,孩儿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