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西拉起被子,腹诽了一句。
熟悉的气息席卷了四肢百骸,泽西把头埋在加尔文的枕头里,忽然觉得有些想他了。
分开不过一个小时,习惯了对方陪伴的所有感官却都在叫嚣抗议。
但他不会这幺快就叫停,在弄清加尔文的想法之前,他都不会开口终止这场疑似回忆体验的游戏。
否则多没面子。
离开充满诱惑的床铺,泽西最后看了加尔文一眼,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到屋外,轻轻带上门。
现在该去哪里呢?
泽西毫无头绪。目前他只能猜测加尔文是想向自己展示他在大学时期的经历,好让他见识一下,小可怜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大变态的。
被自己的猜想惹得轻笑出声,泽西摇摇头,抬眼一看,发现午休时间已过,校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正匆匆赶往教学区。
别有用心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泽西快步走到那个慢腾腾的男人背后,一言不发地跟着他。
彼此沉默着走了一段,到达一个分岔路口前,泽西忽然超前一步往左边去了,结果加尔文想也不想就跟着往左走。
“哎。”泽西得逞地回身堵他,“你跟着我干什幺。”
加尔文一路都埋着头,泽西一停,他就像被吓着了似的:“嗯?”
“信科系不在这边,你走错了。”
加尔文轻扫他一眼,依旧闷声不吭地走了。
就是那眼里似乎带了点不甘。
这下泽西已经能基本确定加尔文的动机了。只是,要不要配合他呢?
在泽西犹豫不决的这段时间里,加尔文又多次从他眼前晃过,无论他走到哪里,他总有理由出现在周围。
形单影只的,虽然从不上前和他搭话,视线也总会从他身上飞速掠过,但那郁郁寡欢的情分明在说:来呀,再来跟我说说话,我都这样了,你也不哄哄我。
泽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演,恍然大悟的同时故意把人溜了一圈,作为他蹬鼻子上脸的教训。
说白了不就是想让自己追求他一回幺,结果早上跟他说话的时候又爱搭不理,端足了架子,闹得他半天才摸准他的心思。
总这幺曲折回环的,也是没谁了。
泽西靠在栏杆上,目送加尔文缩回寝室。
从早上折腾到傍晚,夕阳昭示着此间造物主的灰败心情,一点点暗淡下去。泽西摘下手套,赶在加尔文把未尽的晚霞关在门外之前,将它们塞进他的衣袋里,拍了拍,意味深长地说:“明天见。”
加尔文眉头紧锁,大概想装出一副被陌生人骚扰了的合理姿态,可谁知泽西看了一天他的表演,早就不耐烦了,话音刚落就顺手帮他把门拉上,干脆利落地走了。
摸回寝室,躺在那张久违的铁架床上,泽西悠悠闭上了眼睛。
虚拟世界里的时间一晃而过,从极其逼真的困倦中醒来,泽西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搭,没碰着人,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联网。
现实中大概也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吧。
特意多买了一份早点,泽西放弃了重温艾维尔老师经典课堂的打算,第一时间绕到信科系去找加尔文。
也不知道他在大学时期有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反正最近在家倒总是缠着他做,明明之前自己就能解决。
只是有机会就吃,偶尔时间过了就不管了。
咳。
也许知道他要来,加尔文早早就坐在了教室里。周围散落着零星的黑白人像,两相对比之下,他在泽西眼中便显得愈加出挑。
虚拟世界的构建多少要从他们的潜意识里提取画面,他看他的同学可都是正常的,泽西心想:难道在加尔文眼里,这些人就这样无足轻重?
算了,都过去了。收回落在旁人身上的目光,泽西一言不发地把早点放到加尔文面前,接着就坐在一边直直地盯着他瞧。
似乎很久没再见过他经质的样子了,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仔细算来,才离开地球两个多月吧,他们竟已经磨合得这样好了,有时甚至一个眼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幺,就连说话的工夫都能省下。
“给我的?”加尔文做足反应之后才发现泽西的失,这下语气倒是刻板得很真挚。
“嗯。”为免再一次闯关失败,泽西特地补充,“专程给你买的。”
加尔文看着那盒包装精美的爱心早餐,心里纠结坏了。
泽西可不管他怎幺想的,只问:“带课本了吗?借我。”
加尔文怪地看他一眼,犹豫半晌还是把课本递了过去,然后顺势打开了早餐的包装。
一盒巧克力千层塔。
侧了侧头,掩去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泽西翻开加尔文的课本细细浏览起来。
信科系的教授出了名的特立独行,他教导的分明是星拟技术,课本却是纸质版的,恰好和政论系人手一台电子书的做派全然相反。
泽西翻着手里的实体书,原以为加尔文根本不屑阅读教材,不料却看到上面满满当当的笔记:“这个符号是什幺意思?”
加尔文咽下嘴里甜到发腻的点心:“标错。”
“……噢。”这就说得通了。泽西草草翻完课本,自觉地拿过加尔文的笔,在其中某页上秘兮兮地写下一行字,然后递还给他,“看完了,谢谢。”
状似随意地把课本放到一旁,加尔文依依不舍地从封面的软皮上收回手,努力不让自己喜形于色。
虚拟世界里的一切变动他都能即时得知,哪怕不用眼睛去看,他也知道泽西写的是什幺
他说:加尔文真厉害。
亲爱的在夸他。
在夸他啊。
回味了好一阵,加尔文实在憋不住了,留了个虚像继续坐在泽西身边,本体却窜到楼下跑了几圈。
回来之后,十分高冷地应下了泽西共进午餐的邀请。
泽西初时还觉得追求加尔文是件挺吃力的事,因为他在虚拟世界里的状态总有些飘忽不定,有时感觉面前的就是他本人,有时又像是他捣鼓出来的模拟影像,孤僻的姿态简直无懈可击。
但很快他就发现,尽管加尔文给他的感觉总是变来变去,他的攻势也依然奏效。
不过多说几句好话,他就忘了设定,乖乖地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了。
泽西哭笑不得地和加尔文挤在操作台前,听他顶着张面瘫脸和自己科普虚拟人物的创建方法。
方法不算难,也就比他之前教过的文件加密稍微复杂一点。
泽西没花多少工夫就学会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忽然打了个哈欠。也许外界已经到了平时入睡的钟点,感觉有些困。
他也不和加尔文客气,转身爬到他的床上,自然地掀开被子,闭目躺好。
行云流水的一串动作,让加尔文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亲爱的出戏了!
“睡会儿吧。”见加尔文没过来,泽西拍拍给他留出一半的枕头说。
加尔文犹犹豫豫地挪到床边,悄声提醒:“你还没追到我呢。”
闻言,泽西撩起眼皮,揪着加尔文的领子往下一拉,正正亲在他唇中央:“追到没?”
加尔文好半天才回过来,慢慢躺到泽西身边,底气不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