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倒酒的时候眼前又是一黑,整个人彻底栽桌上了。
……饿过劲了。
很长时间的黑。
“喂,喂,醒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跟那男人并排坐在路边长椅上喝西北风。尴尬地笑笑,含糊地说:“谢、谢谢谢啊。”起身准备开溜。
“别走啊。”那男人轻轻拽住她,“对不住你。你是不酒精过敏?晕酒?以后别喝那幺猛啊。”
“没有没有,连续工作有点不习惯而已。”连连摆手。
“这样啊,”那男人点点头,“这个银白色箱子是你的吧?”变魔术一样拿出来在她眼前晃。
“是的,谢谢。”接过箱子,心想这货肯定打开看了,还是赶紧走比较好,“我走了哈。”
“你脸色这幺不好,我请你吃顿饭吧。”随意地说。
即便是已经敏感到不能听“饭”或者一切和吃的有关的话,还是很违心地:“我只是有点累了,回去休息就好。”
“那就送你回家吧,”那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拨弄着。看这架势……大土豪啊!至少有五六辆自行车啊他!要不然就是滑板车!
“我家很近的,走两步就到了,不用。”就在前面那个地下通道里,呵呵!
“走吧。”说烦了,站起身,“离得近那就吃个饭再回家。”
“我不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艹你有完没完!
新来的女服务员长得好好看,而且好像从来不化妆,更难得啊。注意她很久了。
今天只是想喝几杯满足一下就回家了,没想到这女的居然晕倒!不是装的吧!艹!没办法,只好把她抱出来。
她真的没有化妆,现在素面朝天的女人太少见了,这皮肤的手感,多找几张类似的皮凑成一床单那绝对一睡不起啊,豆腐一样白滑细嫩又凉丝丝的质感超级棒!再有就是胸部!手不经意碰到了陷在里面根本拔不出来,像是皮薄馅大的奶油泡芙一样。
当然,不排除和她不穿胸罩有关系。
这种东西,是物质的物理性质,不管取向如何都肯定没法抵抗的。
但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臭汗味有点煞风景,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没洗澡。看来女人也不是没味,。还有,她有喉结,坐路边的时候上网搜了下,发现是正常现象,就像美羊羊是母山羊但是头上也会长角一样。只是她的这个和一般男的差不多大,多多少少觉得有点突兀。
这个女人真是挺有意思的啊
这个时间基本上没有餐馆营业,顶多有麻辣烫,人也不是很多。递了个塑料盆给她:“你自己挑吧。” 现在碰巧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好多串上都有冰渣,跟现在的气氛一样。
“谢谢。”那幺大爷就不客气啦。这一串量太少了。她只拿荤的,而且是一把一把地抓,甚至喊老板要没串好的碎肉,直到整个盆都满了。掌柜的跟一边直冒汗。
“这幺久都没问过,你叫什幺名字啊?”那男人随意问着话,瞥见她盛得慢慢的盆,微愣了下。
“陆麟,麒麟的麟。你呢?”
“王玑。璇玑的玑。”那男人本身也只挑肉的来着,现在则默默地往自己的盆里放土豆和香菇。
“出《秦时明月》的那个玄机?”心想这人自我介绍也要装13好无聊。
“都是王字旁的,古代一种天文观测仪器。”把盆给老板,找个地儿坐下。“你饭量挺大的嘛。”虽然自己也感到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但为了防止冷场,还是干笑着说。
“我自己付。”毫不犹豫地说。虽说她没钱。
“啊,不是那个意思。”王玑尴尬地说,“现在挣钱不容易啊,表面上看不出什幺,其实工作量很大吧?要补充……”
“大家都差不多嘛。”她含糊过去,生硬地把话题掰向另外一个方向,“你是做什幺的?”
“我,我……做皮具。”王玑答道,“一个叫relevo的牌子。”
陆麟假装想了一会儿:“没听说过啊。”
王玑说:“我们大部分都往国外销的,国内基本没有。”
“往国外?没人买的吧。”陆麟不屑地笑了下,“是不就你们一个公司在冒傻气啊。”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笑,有点……狡黠的可爱?“竞争对手很多的呀,”王玑说,“但是我们慢慢就被人认可了。”对话好像过家家。
煮好的菜被端上桌,陆麟把头埋在大盘子里狼吞虎咽,一副杀气腾腾、旁人不得近身的样子。
“要不要给你加点?”盘子快见底的时候王玑问。
“不用。”陆麟舔干净嘴唇说,她这还是控制住了自已用手抹嘴的冲动。
王玑朝老板那边挥手:“还有肉吗?”
“只有没解冻的了。”老板说。
“那就直接下锅好了,我等着。”王玑语毕又对陆麟说,“我还想再吃点,你要是不想等我给你点钱打车吧。”
“不用。”陆麟说,“我走了。”
“拜。”王玑说。
发工资了。
想想这一个月自己狗一样的生活,陆麟激动得简直挥“泪”如雨。
老板问她要不要打卡里去的时候她很无耻地拒绝了,因为手里攥着钞票的感觉才是真踏实。
她的生活会变好。
但是她不舍得花自己挣的第一笔钱,把它们挥霍一空是难以想象的;她甚至觉得这些纸票应该被珍藏在相框里。期盼了很久突然实现的梦想给她的感觉更为梦幻。
但是她的初衷是生存。
把自己连着血筋的饭钱还给王玑的时候,他明显很惊讶,但是依然收下。
上班时她心里盘算着要买的东西,尽管自己已经反复想过多次。
租房,拎箱子入住,买馒头咸菜,买鞋,她像个电动玩具一样不知疲倦地运转,每条事项也机械地迅速地一一完成,直到内衣那条,就卡住了。
胶带用时间久了粘糊糊的挺难受,手纸垫着,一天要换很多次不说还容易跑,就算她有多不屑,还是因为太懒而屈服了。
大商场的东西太贵,专卖内衣的小店又并非随处可见,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她都不知道该说什幺。d。对,d。抄起一件扯了半天才找到标签,但是d好像还有好几种,例如36d跟48d。什幺意思?在自己胸前比划了几下,好像差不多,于是随意抄起一个36d的,为了省点钱连塑料袋都没要就结账走人。
回到“家”,她刚租的地下室,疲惫感一下子涌上来,房东提供的床是木头板加一块布,但对于很久没见过床的她可以说得上是天堂。强忍着睡意试了试胸罩,勒得她都快窒息了,可能48d会好点吧。真是的,谁规定女的必须戴胸罩的,麻烦。女人的世界离她很远,又很近;看了眼床下左一只右一只的黑色的镶满水钻的平底鞋,眼睛快被闪瞎了,整个人沾床就着。
呦嗬她戴罩了之后胸大了一圈啊,老太太鞋也换了,顺眼多了,看她天天步履蹒跚的真难受。
之后的生活就没什幺纪念意义了,那双破鞋穿了一星期鞋底就开胶了,弄得她跟穿着拖鞋似的,她只能买了双能以假乱真黑丝袜补救。胸罩的钢圈崩出来了,她干脆把那圈拆掉,这样一来却又罩软塌塌的,不如不带。
那天王玑带了个朋友来,是她以前的熟人。那人隐隐觉出点异样,但毕竟跟她没交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