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过那一晚他狠狠地吻她,将这簪子从她发上扯落;她任他在她身上肆虐,却拿了这簪子抵住他的喉。
她本可以下手,却终究丢了这簪子;而他竟也放过她,反将这珠簪拾起,重新她的发间。
只有自己才知道,他自十四岁后,就再无为绾过发。
也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一晚他手下绽出的发髻,是当年母妃最的样子。
是冲动罢,那一夜竟会动至此。
贺喜握着珠簪的手背至身后,望向狄风,心中已知他的来意。
竟没想到,以她那么傲然的子,却会做出这种事
,如此想来,邰涗眼下定是到了绝境。
否则她绝不会让狄风来走这一遭,而且还送来了这珠簪。
是想让他退兵。
是想让他念在那一夜,她终是放过了他,而求他这次也放过邰涗。
贺喜眸子轻阂,复又睁开,簪身已被他攥热,可他却仍是没有开。
狄风却已等不及,心急如焚,直接了当便问“陛下心中到底何意”
贺喜看着他,眸色渐,“朕不可能退兵。”
狄风闻得此言,心底一凉,整个都僵住了。
到底还是这最坏的结果。
他心似被抽离,艰难地开,“既如此,在下只能与陛下于战场相见”
贺喜不语,胳膊陡然抬起,手中珠簪于空中划过一道亮线,尾端紧紧扎帐侧高悬的五国布防图上。
狄风顺势看去,簪子所扎之处,正是邰涗边境重城临康。
于是愈加不解。
贺喜长袖垂下,手指轻搓,“狄将军以为邰涗眼下胜算几何”
狄风胸气血上涌,“不到二成。”
贺喜嘴角轻扯,“就算是邺齐退兵,邰涗也抵不住北面流寇与三国重兵四面相压。”
狄风知他所言在理,可却听不得邰涗成败由他中道出,不禁咬牙道“陛下无需为一己私心开脱”
贺喜不理他,自己上前,手朝图北面指去,“林锋楠领十八万邰涗禁军出兵至嘉陵关,此时只剩十六万不到,而平寇之遥不可望;北戬十万大军屯于云谷关,一旦攻
邰涗境内,林锋楠则是腹背受敌,大军倾灭指
可待,只能向南求援;于宏断不可能见死不救,必定分兵北上抗击北戬大军;如是,南面便只剩龚明德,而他却要以一己之部与中宛南岵共二十万大军相抗,结果可想而知。狄将军,邺齐退兵与否,邰涗都只是一败。”
狄风眼中迸出血丝,面色泛黑,牙根紧咬,半晌才说出话来“就算如此,在下也定与敌军血战至死”
贺喜扭看他一眼,“忠勇可嘉,狄将军死后,谥号定会不同凡响。”
又是这般讽意浓浓的话语,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