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等一日一夜未见白壑暝到来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爹是走岔了路离临汾近的只有洪洞县一处大邑白映葭便不顾辛劳兼程赶来。
日已偏西一股热油饭菜的香味飘过白映葭才省起自己久未进食早已饥肠辘辘抬头见道边一处客店也未多想举步而入。
草草用了饭白映葭倦意难遣要了一间客房和衣倒头就睡直到鸡鸣五鼓才悠悠醒转。
疲乏消解白映葭脑子也觉清醒了许多她实不信白壑暝会舍他而去但何处去寻又毫无头绪不由愁容无已。
不防触到手边铜匣白映葭突然萌发一丝想既然爹对匣子如此重视其中之物定然非比寻常也许有线索也未可知。
扭了几下铜锁未曾拧开白映葭也是狠了心抽出丁寿送的那把屠龙匕用力一挥铜锁应手而落。
白映葭满怀希望掀开匣盖里面除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外别无他物。
白映葭眼泪在眶中打转又悲又怒身子颤抖不停。
自己取回的便是这么一块石头?
爹会为了这块石头来与自己相见么?
爹果然是在骗我?他不要我了?
一声嘶吼铜匣疾射而出玉掌下挥方桌顿时被震得四分五裂。
两行清泪再也抑制不住滚落香腮。
***
客店的生意不错颇有几分富态的掌柜在柜台后噼里啪拨打着算盘记录着一笔笔进账。
“掌柜的退房结账。
”沉甸甸的铜匣‘当’的一声放在柜台上白映葭声音恢复了清冷孤傲。
“客官稍等。
”掌柜的笑脸相答。
店小二鬼鬼祟祟贴着掌柜一阵耳语掌柜笑容中多了几分尴尬“客官敝店招呼可是不周?”
“没有。
”白映葭回答干脆。
“那……”掌柜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那客官何故打坏小店家什本店这小本生意也是难做……”掌柜的虽是质问脸上还挂着市侩的笑容。
“我赔。
“谢客官。
”掌柜的顿时轻松不少“您的店饭钱一共是八分银子加上房内的摆设么……承惠三钱二分。
白映葭对这个数目并没多话一模腰间脸色陡然一变她夜间换衣放火可不会带行李在身银钱都在原来的行囊中还未曾去取。
惯会察言观色的店掌柜立时发现端倪干笑道:“客官可是有何不妥?”
“我手头一时不便……”
掌柜的登时连假笑也收了起来绷着脸道:“方才说了小店小本经营客官不要为难小的。
“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是难得宝物便抵给店家。
”丁寿如果知道自己的屠龙匕被白映葭只当三钱余的银子怕会气得吐血。
掌柜的讥笑一声“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杀鸡还是刮鱼鳞!”
“那你说如何?”白映葭眼波一转淡然问道。
“我看你这铜匣颇有些分量还值些银子。
”掌柜的伸手便向柜台上的匣子摸去。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掌柜的那只手被白映葭反手扣住似乎可听见掌骨发出的‘咯咯’脆响。
“这不是你能碰的。
”白映葭冷冷说道。
“大家评评理这娘们吃霸王餐住店不给钱还打人还有王法嘛!”
掌柜的疼得冷汗直流高声叫嚷立时引来一群人围观。
“太不像话了登门欺负人!”
“看这女子相貌娟秀也不似横蛮之人怎会如此无礼!”
“按院大人就在洪洞咱们把这娘们扭送县衙法办。
众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白映葭不为所动只是寒声道:“这把匕首抵你店钱尽够了若要银子我回头送来如何?”
“你走了我上哪儿找你去!拿把破小刀蒙事做梦!”掌柜的也够硬气输人不输阵。
“出门在外难免有一时不便店东何必咄咄逼人这位姑娘的花费由在下会钞便是。
一个玉面朱唇的锦袍人含笑进入店堂对跟随在后的高挑少女微微颔首示意少女随手从囊中取出一锭元宝抛了过去。
店掌柜单手接过眼睛一亮不相信塞到嘴里又咬了咬嗓子都劈了喊出一声“金子!!!”
周围人一通大哗这来的什么人啊一出手就是金子开路。
掂了掂足有五两重店掌柜顿时不顾掌心传来的彻骨剧痛尽量用全脸迎着来人奴颜谄笑哆哆嗦嗦道:“这可多出太多了小店实在找不开……”
“多的便给店东治伤。
“哎呦小的这卑贱身子哪值这么多钱!谢谢客官了!”店掌柜恨不得跪在来人脚下猛磕几下。
白映葭松开了掌柜手腕没法不松了这掌柜的好似丧失了痛觉般为了让来人瞅见他脸上媚笑他那只胳膊几乎拧成了麻花。
“多谢足下援手敢问尊姓台甫仙乡何处在下来日必定加倍偿还。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司马潇本来此拜会一师门长辈不意偶遇姑娘相逢即是缘请移芳驾一叙如何?”
司马潇翩然施礼一双星目一瞬不瞬紧盯面前娇容笑容和煦如冬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