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妈妈今天给我电话了,说明晚上接我去外公那里。”桃桃带着红色的兔耳朵手套,自己鼓掌的声音充满不自在。
“哎呀,小可怜又要回去练琴了。”成弈一嘴幸灾乐祸,“你说我要是多努力一下,你就能在我家里练钢琴了。”
“彤彤姐姐,你好烦哎。”桃桃捂着脸被她搂着肩膀往巷子里带,她倒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居民楼里还有这么偏的餐厅,毕竟旁边是这城市最热闹的商圈啊。
此00年代建成的水泥居民楼内心os: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这一次成弈拨动了门上的铃铛,推着桃桃先进店里。
“h~”蔡恒远看着一大一小走到自己面前,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桃桃很特别,打量蔡恒远的那双眼睛,情长而不单一,有幽梦之暇的幻虚之气,尾部又有刀锋可藏的韧性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外人的原因,蔡恒远注意她看成弈时,没有那种注释陌生人的青云之势,像柔波在诉说和渴望。
那应该关系很亲了,他自己考量着,应该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
“哥哥,你好,我叫李桃。”桃桃看着桌上未动的猪排和刚上的鹅肝,自觉往靠墙处坐去。
“你好。”蔡恒远摆手对她笑着打了招呼,“冒昧问一句,是哪一个to呢?”
“水蜜桃的桃。”小姑娘见成弈坐下之后,自觉靠拢一点。
“可以叫你小桃子吗?”蔡恒远将服务员递来的碟筷示意放在小姑娘面前。
“你还是叫我桃桃吧,小桃子是同学叫的。”说完她便看着成弈,请示可以吃吗?
“都是你的,哥哥刚刚特地为你点的鹅肝。”临时家长成弈对她摊了手。
“那谢谢哥哥。”桃桃夹了那块鹅肝寿司进嘴里,嘴里都是满足感,边消化边点着头,示意这鹅肝还不错。又夹起一块小猪排,没有依附到灵魂的黄金面包糠只能被狠狠地遗弃进芝士酱里面。
她就像被什么突然点醒一般,放下筷子,还在嚼着猪排,突然想起来个事情:“今天丁丁不小心把桌上的南瓜杯摔坏了。”
成弈帮着她擦嘴角,只问她:“你收拾了?”
“当然是我收拾的呀。”桃桃一边比划着,“手柄和杯身摔来分开了,丁丁很抱歉的,一直在窝里不出来。”
“没碰到小碎片吧?”成弈摊着桃桃的软掌认真检查,“等下去买一个就好了。”
“所以桃桃你这一段时间帮看猫咯?”蔡恒远的浅梨窝,最任何年纪的异性都有吸引力。
“都是有偿的。”桃桃语气里都是鬼马气,“她说会给我发大红包。”
蔡恒远的梨涡被拉深。
成弈倒是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发红包?”
“小孩子当然惦记红包呀。”桃桃问向蔡恒远,“哥哥你说是不是?”
“不瞒你说,我这么大了,阿公阿婆还会给我压岁包。因为我没结婚,所以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孩子。”
“对吧?”桃桃转身看着成弈,“所以你你爸爸你妈妈也会给你红包的。”
他们叁人正在乘电梯时,桃桃不自觉哼着“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生。”
成弈添乱吼着:“啊~啊~啊~”
蔡恒远手指在扶梯上松开,“我刚才就想问,桃桃小时候有没有看过《新白娘子传》。”
“我当然看过啊,社科频道寒暑假都会播的。”桃桃争着回答。
成弈眼角带着显摆扭着新疆舞脖子:“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样~”
“《家有儿女》,我看过!”桃桃很兴奋,抓着成弈的衣角开始在电梯上跳起来。
头顶一男孩声叫着“小桃子”,整整齐齐冲上看去,一小男孩站在电梯口对着他们挥手。
“hello,家明!”桃桃也对着他招呼,又对成弈悄悄讲:“他是我同学赵家明,可是我不想和他打招呼。”
成弈绕过后颈摸着她的脸蛋,又拍拍肩打气:“没什么,忘了我是你姐吗?大姐大的那种?”
小孩子的脸,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坚挺润滑又脆弱,韧性十足,弹性忘返。
“小桃子,你这次叁门都是满分,怎么没有来领成绩单啊?”赵家明双手插在裤兜里,还故意伸手指让裤包鼓起来。
成弈倒是觉得幼稚了,这些举止都是从刷不尽的短视频里学的吧。她给桃桃的后颈舒缓按摩着:“谢谢家明关心,桃桃那天飞机晚点了没赶上散学典礼。我们到的时候好多的同学都离开了,不过听吴晴晴讲?”成弈可以停顿看着桃桃,“这次班里进步最大的是家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小姨你记错了,那个同学叫吴青青,是一声啦。”桃桃边说边去揽着成弈的腰,“家明你来看什么电影?”
“肯定啊,我和我爸妈一起来看《白蛇》。”赵家明傲气不在乎成绩,“你看什么啊,小桃子。”
“家明你还记得阿姨吗?上次在你爸爸生日的饭局上?”成弈摸着桃桃黏在自己身上的脑袋,皮笑肉不笑,“我记得你那天还顽皮了,被你爸爸打了屁股?”
“可是我没见过你啊?”赵家明见势尴尬,灰溜溜转身,“我去找我爸妈了。”
“怕什么怕,这男孩子下次再这么阴阳怪气的,直接怼回去。”成弈一把拉着她进自己怀里。
桃桃搂着她,眼里闪着疑惑:“你怎么知道他成绩不好啊,他爸爸是公安局的局长啊?”
成弈转身看不明所以的蔡恒远,扯着笑容对桃桃讲:“不好意思,我是小仙女。”
成弈那天去班主任处拜访的时候,将她在班里的情况细细了解,关于赵家明,是无意中在成绩单上看到的名字,从最后一名跳到倒数十二名。她当然也恳请再叁,希望老师能多心照料,后日要是有个流言蜚语,她作为家长,自是不愿看到被小孩被冷暴力。她甚至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要是校园暴力真能不计后果以暴制暴的话,做老师自然是轻松多了。
自己进门时明明是条求人办事的狗,出门时却变成了气势强硬的甲方,她这些年哪里惯的脾气?或者说,跟谁学的?这好像没法定义好与不好。
桃桃看着蔡恒远在自动取票前的身影,问成弈:“他在追你吗?”
“啊?怎么这么讲?”成弈端着小机灵鬼,她开始相信黄闻嘉所说,小孩子的眼睛能看见成年人看不见的东西,可能是混沌不清的、麻痹自我的、自欺成瘾的,再或者说,世界都带着血光的。
桃桃瘪嘴,眨了一下眼睛:“很客气了。”
成弈问她:“所以追人的时候是客气的,那追到手呢?”
“追到手的话,不一定在一起咯。”
“那在一起了呢?”
“那他还是对你很客气。”
成弈歪着头皱了皱眉,就问她:“为什么呢?”
“哎,我胡说你也相信啊。”
成弈说着做势去弹她的脑门:“你耍我啊?”
“你可长点心吧,好歹是个大人了。”桃桃看着蔡恒远拿着票过来,忙跑过去躲在他身后,小马尾先摆出来,小脸出现时狡黠地吐着舌头。
蔡恒远立在原地束手无策,“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成弈好怪,为什么蔡恒远的车里会挂着如意结。她不好意思问,可能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