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恹恹的没应他。金培元捏住我下巴,说程霜,有机会咱们玩点不一样的。
金培元的话这么露骨,他手放在我的头顶,自然感受到了我听完他这一句话后的恶寒,他还以为我是在怕他,十分满意的拍着我的肩让我起来。我刚刚坐好,整理了头发,包厢门便被打开了。
一行人由服务生引进,金培元站起来,走向他们,同时伸出了手,和这些人一一相握,热络招呼他们入座。我跟在金培元身后,低着头。他领我坐在斜方的位置。菜上来了,金培元说着一些官话,让我去敬酒,一个一个敬,一顿饭下来,菜我没有吃多少,酒喝了一大堆,期间还有几个人在我身上摸蹭了两把,我醉醺醺地摇晃着躲避过去了。
待主食上来,一桌人低着头呼噜呼噜啜着汤,我早已吃不了东西,坐在椅子上半阖眼睛,身边的金培元给我一杯茶,我推拒了一把,他便叫我起来,再去敬酒,真不让我闲着。
吃完了饭,我以为这便结束,金培元却提议说他还准备了茶,我晕头转向跟着金培元走了一路,到了一家茶馆,开门一看,哪是喝茶啊,茶桌只在一个角落,正中间摆着一张自动麻将桌。
刚刚饭桌上的人走了大半,现在剩下的也只有四个人了,不带我正好凑成一桌,茶还未沏好,整个屋子已经被烟雾蔓延了,金培元让我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小高凳上,为在座的人添茶点烟倒烟灰。
高凳没有椅背,我昏昏沉沉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要打个趔趄堪堪摔倒,一人摸着牌笑,说金主任你这小孩酒量不行啊。
金培元道:“她还是个学生呢,哪能喝多少。不过是给王局面子。”
那人随口问:“学生?哪个学校的?”
金培元看着我,“问你话呢。”
我扶着头,觉得又困又累,我说了学校,那个人挺惊讶的,多看了我一眼,发出个“嗬”的吆喝,又说我高材生,金培元嘴角噙笑,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来,这圈你替我。”
“我不会!”我立刻推脱。
金培元已经将我按在座位上:“让你打你就打。”
我晕头转向摸着牌,打出去几张,说不会是假的,但现在脑袋昏沉,根本懒得算牌,就靠运气打,头一个扣了牌,然后一直摸,竟真摸出来了,金培元笑了一下,替我叫了声好,我抬头看了剩下叁个,把牌推开。接下来半多小时,我就没输过,那个刚刚问我在那个大学的男人笑说:“小姑娘好手气。”
金培元在桌子底下掐了我一下,我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撩了他一眼——刚刚我虽然醉蒙蒙的,却也留意到金培元不停地喂牌给这个王局长,明显是有求于他。明打牌,实行贿。他要往东,我偏要往西,反正我喝醉了,运气好也不怪我的事。
王局已倾身给我打着支票条子,他连连微笑,说今天输给个高材生,也不亏的。
他签完支票要递给我,金培元截下,“王局,这她可不敢收。”
“怎么就不敢收了?”王局笑着将支票塞给了我,我本是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看清了数字,我也不敢收了。
“我赢了这么多?”我把支票条子递回去,“这我不能要。”
王局眯着眼看我:“你就收着。”
我捏着支票单子,茫然一阵,还是放进了口袋,我可以收,但不可以兑。金培元望着我,给我的眼也是这个意思。
王局点了一根烟,咬着烟嘴对我道:“程霜是吧?你手气这么好,坐我这里,输了算我的。”
我犹疑着坐过去,王局坐到旁边一张新添的椅子上,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分沉重,然而我也不敢挣脱。我推倒了牌,和其他人一起哗啦啦地搅着,金培元坐在我的对面,本是面无表情,久了,忽然泛出一丝冷笑,一看就是心里没打算好事,但我已经无暇思考了。
麻将打到了夜里叁点钟,金培元说:“今儿周四,都不累的?我在楼上安排了房间,都去休休息息。明儿还得上班,周五咱再来一局。”
此时我困累到看不请东西,刚刚牌我输了还是赢了我也不知,只是凭着一点点意识摸牌再打出去,甚至有几分钟里,我的眼睛都是闭着的。
随着金培元的话,我也站起来,那位王局长坐在茶桌旁吞云吐雾,此时也站起身,我向门外走着,忽然就被人揽住了腰,我一扭头,看到的是王局长严肃又似乎带笑的面庞。
金培元走在前面,看我一眼也不曾,他只对着王局,递出一张门卡,“楼上1088。”
王局点了头,揽着我走,我挣扎着回头,只见金培元站在原地,面上又显出刚刚牌桌上看我的那副情,他背对着别人,对我做了口型:“你自找的。”
是我自找的,我醒了一点,王局的手掌在我腰侧发热,我现在才去看清楚他,他比我高不了多少,衬衫扣子撑得有些紧,穿件不时髦不华贵但根本猜不出价格的翻领灰外套,他看见我看他,回头对我笑了一下,紧了勾着我的手。
进了房间,他先让我去洗个澡,我身上酒味烟味混合,的确是不大好的味道。然而我洗他却不洗,他嫌我脏却不嫌他自己,真是够双标的。
我在浴室里抽了半支烟,才打开了水龙头。身上那些伤还泛着红,水冲过更明显了,一会要开着灯,这个王局长肯定一下子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也许他对这也感兴趣,我冲了身子,把头发在头顶盘住了,出浴室的时候还在嘴上点了点唇蜜。我都不由感慨自己心理素质过硬,古今笑对强奸第一人。
我一出来,看见床单上摆着的东西,就明白过来。而王局见了我身上的伤,跟我交换了一个特别意味深长的眼。
他不太行,把我用低级的绳结捆住抽了一会,才能硬上一点,他赤着上身,刚刚穿着整齐时那些些带着体面派头的潇洒全没了,不过是个人到中年,秃顶肥胖,气喘吁吁的龌龊男人。他不得章法,我伤上加伤。之后他丢了道具,喘着气凑上来扒我衣服的时候,房间里有手机铃响。
他推搡了我一把,转去从玄关挂着的外套里摸手机,摸出来听了几句,没回头看我,顺势坐在玄关近的一把椅子上,脸色变得很快,皱住眉头,略为匆忙地说:“你让那边等等,我马上就到。”
挂了这个电话,他一面回身穿衣服,一面按了一个号码打了出去,嘴里又嘟嘟囔囔的,打完这个电话,王局基本也穿戴好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王局将外套披在肩上,匆匆看我一眼:“程——”他似乎忘了我叫什么名字,顿了一下道:“小程,你去找金主任吧。往后有时间联系。”
话音刚落,他已经将脚迈出房门了。
我被他晾在这,手脚还被捆着,虽然经过刚刚那一阵活动,绳结早松了。空调吹得我身上凉飕飕的,我才坐起来把绳子解掉,搭上件浴袍。房间一时间很静谧,窗外春夏夜,床头灯开了两盏,玄关处也送来些光亮,百无聊赖,百无生气。太静了,空调运作的呜呜风声是不值一提的,我忽然觉得缺了一大块东西,便抱紧了床上一团被子,我又想起了岳嵩文,他在这种时候,会做什么?一定是睡了,身边有人吗?他最喜欢漂亮的女人,学生也不放过。还是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深,他会做什么梦呢?梦里有谁呢?
我忽然想到老岳为我做过的饭,想到他曾在办公室门把我抱住,然后看我嚎啕大哭。这样的老岳是温柔的,不一样的。但他也是严厉的,暴虐的,藐视人的,我到底爱他什么?爱他和善还是爱他恶劣,我想正因为他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