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儿打落他的手:“别跟着我!”
在大河镇的每一天都上演着柳璟瑄与徐瑞航的明争暗斗场景,拾儿既赶不走他们,也只能随他们了。既来之则安之。
一日,柳璟瑄见拾儿久久并未出屋子,平时这个时间点她总是在院子里晒太阳,柳璟瑄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翻过墙头推开拾儿的屋门,看见拾儿脸色苍白的抱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柳璟瑄瞬间慌了抱起她。拾儿睁开眼睛看着柳璟瑄急得满头的汗,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涌上来了,大哭起来。
“我肚子好痛!估计是要生了。我会不会死啊?”拾儿痛得小巧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往外冒。
她一哭,柳璟瑄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拾儿别哭,别哭……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去找叫产婆和大夫,我都已经准备好,我就在你身边,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好好的。”
柳璟瑄叫上事先备好的三个产婆和张大夫还有两个乳娘。自己半跪在床头握着拾儿的手:“别怕……有我在!”其实他自己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如果……如果真出什么意外,他也绝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去那黄泉路上。
产婆见柳璟瑄并没有出去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世间难得这样的有情郎,尽心尽力的做好分内的事。
“啊……好痛!”拾儿惨白的小脸哭喊着。哭得柳璟瑄心肝都痛,恨不得痛的是自己。
“拾儿坚持住,我就在外面等着!”外面响起徐瑞航的声音。
这个人太讨厌了,怎么哪都有他在横插一脚。自己妻子生孩子管他什么事,柳璟瑄蹙起眉头。
太阳都快落山了,屋里屋外的人都很焦急。就在一瞬间,拾儿觉得身子被掏空一般,一股热流从身体内滑了出去,随之传来婴孩的洪亮的啼哭声。
“恭喜少爷,恭喜少夫人喜得千金!”
产婆抱着孩子来到柳璟瑄身边,柳璟瑄站起来腿都跪麻了,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站稳后激动得手有点哆嗦,接过女儿喜极而泣:“好,好,好!”
柳璟瑄把女儿放在拾儿身边:“拾儿你看看我们是女儿长眼睛得像你,小嘴巴像我,真好看!”
拾儿看着身边的女儿,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不过这猴子般的小脸哪里看得出好看?柳璟瑄是不是眼瞎。真是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是世上最好看的。
拾儿累极了,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柳璟瑄把女儿交给乳娘,为了方便照顾拾儿,他在旁边的卧榻上休息。
拾儿醒过来看见半卧在塌上的柳璟瑄,以前见惯了他高高在上的清冷,此刻他安安静静地睡着,没有凌然的气势,连棱角都柔了许多,唯是眉心不自觉地蹙起,透着淡淡的清寂。
拾儿心里泛起一丝酸楚,等自己出月子了还是……离开他吧,毕竟两个人的身份差太远。以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情这个东西沾染上就像戒不掉的瘾。为情痛,为情痴,为情醉。
月子里柳璟瑄费尽心思的照顾好拾儿,对于女儿的喜爱更是不言于表,除了喂奶这功能没有,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他亲力亲为。
这段时间大河镇变得不太平起来,原来燕山附近有大批倭寇袭来。身为朝廷命官的柳璟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与当地了官员一起商量对策。
要去攻打倭寇的晚上,柳璟瑄来到拾儿的房间,拾儿侧身装睡,突然一只长臂已从里衣领口处霸道地滑了进来。她还来不及伸手抵挡,那道精悍的身躯又从后背贴着自己躺卧下来。
情动的他,将她贴合得不留一丝儿空隙。冰凉的大手整个儿将两颗圆润乳儿包合,贪婪摩挲着,忽轻忽重。“晚点我就出发,等我回来好吗?”说完温热的唇吻在她的颈脖上,起身离开。
拾儿坐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仿佛刚刚没有人来过。心里空落落的。
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柳璟瑄的消息,突然一天柳璟瑄的侍卫出现在拾儿屋门口,二话不说直挺挺跪下:“公子此番伤势沉重,眼看着就……就不好了。如今就想见您一见,不管您对公子有何成见,都请好歹去看上一眼……请拾儿姑娘发发善心!”
拾儿不可置信的嘴角一扯:“你们家公子本事那么大,怎么可能受伤?”
侍卫一脸沉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公子现在在医馆里,如今该请的大夫都请了,众人已是束手无策。”
拾儿不为所动:“我还要带孩子,眼下要歇息了,你请回吧!”
侍卫霍然起身,眼眶蓦地红了:“拾儿姑娘缘何这般绝情?至从姑娘出走后公子日日思念姑娘,颓废得如同行尸走肉。属下跟随公子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为了退亲,公子不知失去了多少,他的世子身份,他的前途,就算姑娘折磨公子也已经够了。”
拾儿低头不语。
这时徐瑞航走进来,“拾儿你去看看他吧,他真的伤得很重!”
拾儿一惊,心里凉凉的,她一直以为这是柳璟瑄求和的计俩,但是徐瑞航是觉绝对不会站在他那边帮他说话的,徐瑞航的到来令她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拾儿上了侍卫预备的马车,踟蹰一下,终是问了出来:“他如今意识清醒么?”
侍卫悲痛道:“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您再晚去一步说不定就见不到公子最后一面……”
拾儿泪水不经意的流下来。
徐瑞航望着马车离开方向,明白了自己太晚遇见让他惊艳的她,注定这一生要念念不忘而失落,也说不出她哪里最好,可就是这样牵动着他的心,谁都替代不了。世间得不到的才是真美好的,一切的回忆都留在自己心间。
仗是打赢了,但柳璟瑄被毒箭所伤,高热不退,意识混沌。
医馆里拾儿见到躺在床上的柳璟瑄,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还能确定他还活着。那张温玉般的面上此刻看不见一丝血色,唇色亦发白,胸前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衬得他落在肩头的发愈发黑如泼墨。
她怔住了,这还是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柳璟瑄吗?瞬间心如绞痛,所以的怨恨、顾忌在死亡面前都烟消云散,他不能死,她还爱着他。他不是答应要娶她的吗?大不了用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他说的话……此生只爱她一人。
柳璟瑄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人,双眸里发出烁烁的光芒,拾儿能来就知道她心里还有他,就是让他现在死了他也是甘愿的。他抬起手想去抱她却扯裂了伤口。
拾儿看着因伤口崩裂流血不止而直冒冷汗痛苦万分的柳璟瑄,怔愣少顷,转身出去寻大夫。
大夫来了,柳璟瑄倔强的不肯换药,非要拾儿答应原谅他不可。无奈下拾儿只能点头。
站在门口的侍卫色复杂望向里面,他也不知是该钦佩公子算计的手段还是该感慨公子对自己下手之狠。
亦真亦假的事。公子确实受了伤不假,但并没有严重到命在旦夕的程度。头先那样对拾儿说,不过是要引她过来而已。公子为了求得原谅,可谓煞费苦心。再看看那鲜血潺潺的伤口,暗叹真是作孽啊!
拾儿在医馆又带宝宝又要照顾柳璟瑄,柳璟瑄的伤势在一天天好转,能移动了,便把柳璟瑄抬回了她的小宅子方便照顾。
她在半梦半醒中,听见有人轻声唤她。
“拾儿……”他看着有趣,突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