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蚓,镇上的管我们叫地龙(蚯蚓)。
我说的小镇,名字叫百家镇,是个小镇子,家不多,以务农为主。
我喜欢湿
暗的地下,最喜欢镇上的农园,因为这里种满了瓜果蔬菜,土壤疏松又肥沃。
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土壤之间穿来跑去,偶尔听务农的们唠唠嗑。
自我有灵识以来,我就知道我与其他地龙的不同。
因为我能活很久。
我喜欢与其他地龙流,但他们似乎认为我是个异类,不愿与我呆在一起。
我也见惯了其他地龙短暂的生命期,短的几天,长的几年,但没有任何一只地龙能够像我一样拥有灵识可以修炼。
我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原因。
我很同他们,但也无能为力。
他们不与我流,我只能自娱自乐,平时除了吃喝玩儿和偷听,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
其实修炼这个东西,也全凭本能,我也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摸索出这个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这个小镇的镇长都换了八代了,我发现自己出现了异常。
我的身体很燥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这既刺激又让忐忑的
绪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于是我只能钻到
层的地底,企图用
湿
寒的泥土给自己降降燥。
然而这子燥意如何也消除不了。
春天的夜晚总是清新又宁静的。
趁着夜无
,我爬出了土壤,来到地面上。
其实我经常这么,其实我也向往“
”的生活,他们分男
,有手有脚,会穿着各种织做而成的布料。
地面上有风,不像地下总是死气沉沉。
我享受着这凉凉的风,好像身体里的燥热感都消散了不少。
然而这舒适的感觉没能持续很久,燥热又一次席卷了我,而且来势汹涌。
我无法抗拒,不知道怎么办,甚至想到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毕竟我活了这么久。
我的脑子开始模糊不清,身体烫得不行,感觉体内发胀,要被撑开了。
正当我觉得自己快要被开的时候,我的全身像修炼时一样发出了灰色的光,然后,的一幕出现了。
我居然变大了,啊不,确切的说,我已经不能说是原来的我了,我变成了……和“”一样的东西。
有手有脚,还有长长的乌黑的发。
这个认知让我很高兴,我兴奋地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运用很熟练。
胸前鼓鼓胀胀的东西也很怪,我还胡摸了两把,意外的,这手感还挺好……
我想到镇上的都会穿衣服,于是心里想像着他们衣服的模样,给自己也变了一套。
是一套蓝色的彩蝶襦裙,我记得哪个孩子穿过,很漂亮,虽然我不知道那
子的名字。
我站起来,高兴地在地里转了好几圈,原来这么漫长的修炼,就是为了变成“”吗?
可是好怪,镇上的好像不是这么来的。
我也没有去追究根本,在无边的月色下尽奔跑,感受成
的喜悦。
完全没注意到踩坏了许多农作物……
又通过一晚上的时间,我轻松掌握了随意变化的诀窍。
白天变成地龙呆在土地里修炼,晚上变成到地面上玩耍,
子过得无比滋润。
直到夏天的一个夜晚,一个的闯
改变了我的一生。
夏的夜晚虽没有白
炎热,但也是有些热气的。
我躺在西瓜地里数星星,却听到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被惊了一惊,立马起身抬起来向有声音的地方看去。
偌大的西瓜地里,西瓜的藤条和圆滚滚的西瓜满地都是。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松了气,准备再次躺下去。
然而身后又传来了声响,我又猛地回一看,除了圆滚滚的西瓜之外,还有一颗圆滚滚的……
。
“啊!”他还尖叫了一声。
是个小孩子,我提着的心落了大半,因为小孩子比较好骗。
我故作严肃的语气,“你是哪,哪家的孩子,敢来偷西瓜!”
第一次这么说话,我还有些不习惯。
那孩子明显被我吓到了,浑身一哆嗦,“张、张齐家的。”
我却怪他怎么还不逃跑,于是做出凶狠的表,又道:“赶紧回家去。”
他这回已经被我吓得眼泪汪汪了,连偷摘的西瓜都没管,拔腿儿就跑了。
我顿感危机解除,又一脑躺了下去,继续看星星。
谁知没过多久,那毛孩子又回来了。
我和他大眼儿瞪着小眼儿,还是他先开了说话,虽然还有些怕我,“这里,这里是,是李泰家的西瓜地,你,你是谁啊,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也是来偷西瓜的吧?”
声
气的音调让我心里一抖。
不过偷西瓜……我用得着偷吗?想吃就吃了。
再说李家这西瓜地还有我的功劳呢,想我每天都给他家的西瓜地疏松土壤,这西瓜才能长得如此又圆又大的。
我瞥了他一眼,丢过去两个字,“不是。”
那毛孩子畏畏缩缩蹲在西瓜边,睁大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我无动于衷,厉声道:“还不回去?小心我打你!”
这可是镇上家的父母经常对孩子说的话,十分管用。
当然,对那毛孩子也相当有效果,他磕绊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准备跑。
我想起他是第一个见到我的,于是补充了句:“不准告诉别
见过我,不然小心我打你
!”
他小小的身子一抖,没再停留,嗖嗖嗖的离开了。
看来这句话的威慑力真是特别的强悍啊。
我终于可以躺在西瓜地里安静地仰看星星了。
谁能想到,那毛孩子第二天晚上又来了!
还是鼻青脸肿的来的,一看就是跟打架了。
我立马闭上了要吼的嘴。
这已经够可怜了,我还是不要雪上加霜了。
他就坐在我身边不远处,沉闷着小脸儿,不说话也不动,像个稻儿。
我也懒得说话懒得动,脆就躺在地上,和前一晚一样,继续看星星。
然而今晚的星星有点儿少,无甚看。
谁知我一转,就见那毛孩子正盯着我看,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打红的。
由于对于语言绪控制还不得当,我的语气依旧是横冲冲的,“看什么看?小心我打你
!”
那毛孩子眼睛睁大了些,然后偏过了去。
如此静默了许久,他仍旧没转过来,却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
我答:“没有名字,自己家的。”
旁边儿又是许久的静默。
我看看没有什么星星的夜空,实在无聊,于是一手撑着开始打量那毛孩子。
他穿着粗布衣裳,肩膀处还了
,身上有些浅浅点点的血渍。
小小的一团,看着犹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