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一部分,单就这三匹踏雪燕,可说是价值连城。
杜一点点头,“既然如此,为这第二方单子倒也可以,再者让绝娘也走走家亲,循个礼数也是极好的。”说着看向杜太君,杜太君伸手拉起漆雕的手,微微笑开,“说来也是,那便这样吧。劳你们费心了。”又问漆雕,“我这娇生丫头可得你照顾,辛苦你了,可累了?一日里可玩得开心?”漆雕一一应了,两爷孙低声交谈,杜绝则拉着杜一说些有关朝堂上大人们的野道八卦,自己乐得趴到几上。其乐融融。
杜绝方才吃了个肚圆,连茶水都再喝不下,太君见此又寻思时辰不早了,才叫杜绝两人赶紧回去,路上散散消消食,又叮嘱漆雕莫要惯坏她,守着她别让她再贪食了那柿饼。
“铁公子啊,”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声音,女人吊儿郎当地攀着身旁驾车赶马的男人,纵使如此肆意的坐姿仍有往日翩翩风雅之态,“这破玩意儿硌得我屁股痛。”以以往进献忠言的正经语气说着市井俗语,无论如何装正经应该是她的天赋吧。男人目不斜视手上马鞭猛一甩,马儿一冲颠得那女子顺手抓稳他的肩,“公子不敢当,不过一介莽夫。”
“铁头儿啊,我屁股痛。”干脆地顺势整个人依附在男人身上,勾肩搭背,率性而为。
铁丰年眉头一皱,“李大人,自重。”
“要不借我你腿坐坐,我快被颠散架了。”顺手就摸到铁丰年腿上。
“李大人,自重。”
“你都叫我大人了,还不给我点大人的待遇?”笑嘻嘻地凑上去看铁丰年那张威严端正的脸,压在他大腿上借力的手更是用力地按在他身上。
“李孟容。想死?”终于给了她一个眼,铁丰年面无表情,脸板得更加硬邦邦。
“你看看你,明明年纪不大,老是这幅死样,多显老啊。啧啧,怪不得嫁不出去。”李孟容老气横秋地拍拍铁丰年的肩,“男人嘛,温柔点咯。”铁丰年理都不理她,自小被她欺负惯了,没点肚量得被她气死。
“要不这样,看在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和我说说,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我给你物色物色。看上哪个直说,我保管帮你打得她半身不遂,肯定娶你。”李孟容凑到他耳边秘兮兮地问道,铁丰年瞥了她一样,忍无可忍,“闭嘴,不然我保管打得你半身不遂。”
“说嘛,我们俩谁跟谁啊,怕啥?”打小的交情,李孟容被被威胁要揍她一顿的时间远远多于铁丰年和颜悦色的时间——所以脸皮厚到令人发指也是情理之中。嬉皮笑脸地凑到铁丰年面前,侧着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孟容的调戏如此明目张胆,马帮负责探路的前锋骑着快马,不比队伍里其他人重荷。乘着轮班换人,前锋队里前后替换经过铁丰年的头车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声,甚至还有一声中气十足的口哨。队伍后面也传来一串嘈杂的嬉闹声。铁丰年板着脸扭头,只看到一个个同样嬉皮笑脸的汉子策马狂奔。——嬉皮笑脸,老子让你们他妈的嬉皮笑脸。队里的人远着暂时逮不到只好拿手边的人泄愤。一手照样熟练地驾着马,另一手一个有力而熟练的指嘣弹在李孟容额头。李孟容“嗷呜”一声捂着额头缩成一团立刻老实了。
接下来的一路很和平很安详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