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都没见过,我哪有机会和于尚书……”
说着,宋由美笑嘻嘻的问,“于尚书跟你还说了什么啊?”
谢行俭翻了个白眼,“于尚书就像长了天眼似的,连我平日几时入睡都清楚,嘱咐我别为了挣银子而伤了身子之类的话。”
现在的领导都这么有人情味了吗?
谢行俭狐疑的将宋由美看了个遍,“我每日几时入睡,整个吏部,我唯独对你说过,若不是你泄露出去,于尚书会知道?”
宋由美心慌慌的东张西望,结巴道,“我……我见你每日困倦的厉害,所以、所以……”
“所以你跟于尚书说了?”谢行俭皮笑肉不笑。
“没!”宋由美发誓,凛然道,“只是表舅舅前日去我家,问起你的事,我一时说漏了嘴……”
谢行俭微愣,没想到“告密”的人是宋通。
想着宋通这么做是在关心他吧,所以谢行俭也就没太在意这件事。
可谢行俭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宋通是吏部考功司的长史,他哪来的权势能说动顶头上司于尚书去关心谢行俭这个小小主事?
真要关心谢行俭,宋通直接下手就行了,要知道,宋通是谢行俭的顶头上司啊,何必多此一举惊动于尚书。
其实这件事还要追溯到敬元帝身上。
敬元帝身边有一支秘的亲军勾子卫,有点类似于明朝设立的锦衣卫,只敬元帝这支与朱元璋很是不同,亲军勾子卫非常秘,除了敬元帝和衙卫本人,再无第三个知晓他们是谁,且衙卫之间也是不知情的。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同于锦衣卫在明处从事侦查、逮捕、策反等特务工作,敬元帝培养的衙卫被他打散在朝廷和民间各处,从事的工作颇为复杂。
有在北疆充当节度使幕僚的文人雅士,也有在民间行商跑腿的籍籍无名之辈,还有被敬元帝安插在朝廷上下领活的官员。
宋通便是衙卫一员。
宋通可以说是敬元帝的师兄,两人学业上都是承自同一位大儒,机缘巧合下,宋通很小就被送进衙卫队训练。
出来后,宋通像常人一般参加科举,顺利进入礼部,一呆就差不多有十年之久。
期间,帮太上皇景平帝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活。
太上皇退位后,宋通这批衙卫被转送给敬元帝。
就这样,宋通继续隐藏身份给敬元帝干活,赶走称颂馆张司业便是敬元帝下的命令,后从礼部调任至吏部,也是敬元帝的命令,甚至于培养谢行俭成为下一个徐尧律或是木庄,同样是敬元帝的意思。
所以对于谢行俭的一举一动,敬元帝通过宋通,知晓的一清二楚。
敬元帝这人,就像老侯爷说的,有魄力,有野心,但不失是一位空前绝后的明君。
敬元帝惜才,听到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考集一事后,不但不责怪谢行俭利用职务之便偶变投隙,反而哈哈大笑,称谢行俭这个脑子有点意思。
便叫宋通多注意着谢行俭,宋通本就喜欢谢行俭,所以在回禀时,将谢行俭熬夜的事一并说了。
敬元帝最近被几个高位妃子互相算计哭闹吵得心绪不宁,已经失眠到半夜好几天了。
在御医的汤药下,敬元帝的睡眠这才好些,经过这一番折磨后,敬元帝深深地体会到熬夜失眠的痛苦。
因而听到宋通说谢行俭为了开源生财不要命的熬长夜,敬元帝之于关照人才的想法,便在于尚书进宫禀报吏部相关事宜时,随口和于尚书说了一嘴。
于尚书一惊,谢行俭这个名字,他不是没听过,这几日京城读书人之间都在传谢行俭,于尚书听得多了,便让底下的人买了一份考集回来研读,这一看可把于尚书乐了。
连忙拉来准备出城游玩的于天岚和云青梧,按着两人脑袋叫他们将考集给做了。
两人一拿到考集就头疼,不过谢行俭将答案写的简明,两人抓耳挠腮几日才将答案捋顺了,这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却让于尚书看的热泪盈眶,直呼儿子和外甥有救了。
因为这件事,于尚书对于谢行俭借考功司职务之便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尚书没想到,谢行俭的考集竟然还惊动了皇上。
出宫后,于尚书连手上的活都顾不上忙,就让人把谢行俭喊来。
先抑后扬,于尚书首先出于上司的角度,警告谢行俭一番,随后再委婉的将皇上劝诫他勿熬夜的话说了出来。
如此一来,才有了以上的事,因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谢行俭毫不知情,所以才会误以为是宋由美无聊“高密”给于尚书的。
因为有敬元帝的关注,接下来,于尚书便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投在谢行俭身上。
所以,考功司的同僚们以为谢行俭肆无忌惮的运用职务之便赚银子,是因为背后有于尚书撑腰,众人这么一想,心道活该谢行俭能赚银子,谁叫他们没这福分呢。
这几日,谢行俭体感考功司的师兄们对他的态度变得客气很多。
正当谢行俭陷入沉思之中时,在吏部时常龙不见尾的于尚书每隔几日就来一趟考功司,时不时的还关怀下考功司几十位小主事。
这下,考功司师兄同僚们看谢行俭的眼更加与众不同了,有些之前还不相信谢行俭和于尚书有瓜葛的人,这下不信也得信了。
要知道,在谢行俭没有来考功司之前,日理万机的于尚书连考功司的门都没踏进过,如今却见天的往考功司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谢行俭渐渐的也感觉到于尚书对他的特殊,好在于尚书适可而止,来了几回后便停了,因此,谢行俭在考功司的生活也慢慢的趋于平静。
不过,考功司里,关于谢行俭拥有强大背景的流言经久不衰。
一直到谢行俭后来离开了考功司,后辈学子们还能在考功司里听到一些有关谢行俭的秘传闻。
在这些传闻背后做推手的宋通和宋由美相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一转眼,京城百草权舆的春天一下子就剩了尾巴,入了三月天,京城的寒冷散开的差不多了,处处可见莺吟燕舞,山野四处还能看到打着花苞的杏花树。
听京城的老人说,到了四月间,京城的春色才是最美的。
漫山遍野的杏花铺就,蝶恋蜂狂,明媚的春色撩拨的人心骚乱。
杏花含苞待放时,朵朵颜色艳红,随着一夜春风过去,花瓣转而变得浅淡,每逢大比之年,春闱应考者会相约在京城赏杏花。
过了殿试,皇上亲自主持的杏园探花宴更是让京城热闹了好一顿。
谢行俭趁着休沐,和魏氏兄弟,钟木鸿,宋由美,还有罗郁卓等,一起爬了京城外的小山,许是去年瑞雪的缘故,他们发现今年的杏花花苞打的格外大。
只可惜,今年没有殿试,不然,到了四月探花宴,大家可有的闹了。
这一天,谢行俭破天荒的收到了居三从北疆寄来的书信,同时,他爹也从雁平寄来了一堆的东西,有吃的有穿的,还有一封专门问候罗家的书信。
考虑到罗家老家也在雁平,谢行俭便从他爹寄给他的一堆吃食里面挑了几样有特色的,并那封信送去了罗家。
随后,谢行俭才打开他爹的另外一封家书。
信上说他娘怀的身子已有快八个月了,大概会在四月左右生产,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