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沉默好一会儿,反问道:「你觉得,以妻子而言,佳慧人怎么样?」「她很好」心头一热,马上又收口。
「是啊,她很好」老白似有感触,随即沉顿,「知不知道为什么要你来?」摇头表示不知,原本当然以为的问责,这个猜想已经站不住脚。
「一方面是印证我的猜想,更重要的是…我对你,有托付…」闻言,我只觉得脸颊发烫,似乎想到某种可能。
「怎么算,都是白家对不起左家」老白的声音低沉,「你离了也好,可以有新的开始。
丢掉一个坏的,那就赔偿你一个好的」「而且,我就快手术了,要是失败,有些事情不交代,会留有遗憾…我既不想她太孤单,更不想所托非人…」「所以,左京,我对你有请托,帮我照顾佳慧…」一时间,我怔在那里,抿着嘴唇,却说不出话,脑海里只回荡老白的一番话。WWw.01BZ.cc
近半分钟,才回过味:「你,你说托付给我?」「如果你被吓得不敢来的话,那就证明你不值得托付」老白的瞳孔透着光,「虽然老眼昏花,幸好我没看错你」也许,我才是看错的那个。
老白处理我和佳慧这件事的态度,大大出乎我的预判,整个脑子处于一种混乱。
一种被巨大惊喜所冲击的「宕机」状态,仿佛劫后余生。
本以为会有被清算的风险,谁能想到登门等待我的,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老白要把佳慧托付给我?彼时,我的脑容量受限,无法冷静地解析,全靠本能迎合。
「她找到我的药瓶,我告诉她我的病情,没有全说,但也差不多。
她坦白婚外性行为却不透露你的名字,也许因为顾忌,但感情却是真实的」「我提议你作为她的性伴侣,她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还是被我说服」在我缺乏思维逻辑的时候,老白已经为我解惑:「你肯为她冒着被我清算的风险登门,你有直面的勇气,这就是很好的证明」「好像做梦似的,我…我还是很难相信」理智被激荡,但印象里的最精明的两个人,怎么会感性,不理智?即便老白真就提离婚,那佳慧…她又怎么会同意?还是,她对我也真的…哎呀,我的脑子,嗡嗡的,思考力去哪儿?浑浑噩噩,只能捻着手上的一纸契文,看了下来,文末签名栏只有老白的签字。最新地址Www.ltxsba.me
「我没有提离婚,这份契书是偷藏的,佳慧并不知道」老白解释这份离婚协议,暂时只能称为意向书,他已经在上面签字,就差佳慧的部分。
「干部婚姻状况变动需要向组织报告。
一个月后,手术要是成功,我会跟佳慧提出离婚…要是失败,有它在,也能少你们一些麻烦」即便只是意向书,也足以说明意向,离婚是老白基于自身原因提出,即便将来有人捕风捉影,有它在,也不会波及佳慧。
「迟些日子再让她知道吧」老白语态苍白,「最后一个月,我不想太孤单,哪怕是名义上」
最
美是黄昏,彼时的童佳慧却比黄昏更美。
俗语老来俏,美丽从来不是少女的专利,有一种美需要岁月沉淀,洗去铅华才是人间美颜。
时隔三十年,曾经的婚服,并不显得过气,秀发成髻,忍不住心生惊艳。
没想到穿上婚服的佳慧,居然美得夺人心魂。
老白感慨美人依旧,只是语态里不免英雄迟暮。
婚服是老白找出来的,他想看妻子再穿一次,佳慧不好拒绝。
随后也要我换上当年的新郎礼服,自嘲是中老年发福,已经穿不下了,所以要我代替他穿上。
一番说辞挑不出毛病,就这样,我和佳慧,各自穿上婚服,宛如一对婚配。
「走进点,让我好好看看」老白扶了扶老花镜框,「不错,嗯,还差点东西…」话音一落,便上手了。
手持两枚胸花别在婚服上:「这样就对了」连婚庆胸花都考虑到,老白的确有心。
不真实的情景,仿佛我和佳慧举行婚礼,而老白如同教堂的父给我们证婚。
当然,他的手里没有圣经,也没有说什么誓词。
只是将我们的手拉在一起,迎着入了座。
桌上摆着菜肴,在我和老白谈话的时候,佳慧已经准备好饭菜,直到被老白叫上来,这才换上多年前的婚服。
也许是练气的关系,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压抑,强迫自己处于某种平静。
事实上,我的心跳也很狂乱,颜面装作无事。
老白脸上洋溢的期许,仿佛比我们更高兴,自然而然地流露释然。
我看见他眼眸望向佳慧的态,仿佛一个老父看女儿。
依稀记得在十年前的婚礼上,我从他手里接过白颖时,似乎也有类似的目光。
「喝酒吧」老白准备一坛女儿红,给我们倒上,「我就不喝了,还有公务行程」我才一抬杯,老白摇了摇头:「交杯酒」佳慧无奈道:「听他的吧」女儿红是黄酒,入口些许苦涩,回味馥郁芳香。
「一晃三十年了」老白似乎回忆当年的婚庆,席间倾述不少。
酒尽,话末绝,太多的话,也许容不下一晚。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待会儿小涛来接我,晚几天才回来。
京京,你就住下吧,等我回来,我们再喝个痛快,说好了,一定要等我回来才能走…」「好」以为这是老白的客套或者托词,也就随口答应。
在我看来,老白的真实意图,在下午的谈话里已经聊个通透。
成人之美,老白已经做到最大让步,借口公务脱身,或许也是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颜面。
尽管,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却又无比真实地发生。
不久后,司机抵达,将老白接走,将要去哪里,或许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夜,孤男寡女。
老白亲手促成这样的局面。
我以为老白戾气难平,即便不想着清算,至少也会有所怨恨。
然而,下午这场谈论,从头到尾没有硝烟火气,以至于登门前预判的各种应对全然用不上思绪陷入一种错然。
等到老白离去,佳慧的身心一松,「别往心里去,只是一场闹剧」发^.^新^.^地^.^址「你觉得是闹剧?」我抬眸望向她的精致脸庞,「可我是当真的」佳慧的身体一怔,眼有些躲闪:「京京,行健生病了,他只是开玩笑」「就因为他病了,所以他才不会开玩笑」我上前拉住佳慧,「你应该清楚他的意思,他想成全我们。
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他一时想不开,我只是哄他,等他做完手术…」「他把你交给我,是因为有些东西,他是没办法带给你的」抚摸她的脸庞,能感觉她的发虚,「我们都是成年人,这不是过家家,你清楚的…他不想太直白,所以才搞得像一场闹剧」说着,我将佳慧腰臀一搂,整个人横抱在怀。
她无力挣脱,婚纱限制行动力,不晓得这是否也是老白设想好的。
是否真该乘人之危,一时意乱。
索性将她抱回卧室再说。
「不行,不能去主卧」一声幽叹,「去客房吧」呃,这是同意了?也许她会错意,以为我要强行交欢,不过既然松了口,我当即顺势而动。
岳家这套房,三间大卧室,岳父母一间,白颖一间,以及一间大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