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身退。
这是他曾经对女婿左京的劝勉,在白颖的事情上,白家亏欠左京,所以他也为女婿预留后路。
直到妻子吐露与人发生关系,在猜到这个人是左京时,哪怕推测怪责不到他们身上。
但,左京,他的女婿,毕竟是染指了!如果换做几十年前,如果换做他的身体还健康,他是否还会宽容?白行健心里没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正是人生最后的时光,他选择放手,放下,放心。
缘起缘落,花落谁家?白家?左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人性是复杂的,孩子,你要相信,我是爱护你的…只是,我多少也会有恨…遗恨哪」「我把一切都留给你,继承白家的一切,你不要让我失望…白家的荣光不会随着我的死而淹没…」至于活着?白行健心知希望渺茫。
比赌俄罗斯轮盘更低的成功率,迹的概率微乎其微。
妻子将是他人的伴侣,女儿也辱没家门,事业有成也到了不堪重负的时候,孤家寡人,还有什么信念能够支撑他生存?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做手术,因为,这是一场战争,如果注定要死,他希望自己能够死在手术台上,至少他努力过,尽力了。
只是,他这点愿望,最终也没能如意,他最终还是倒在女儿这道坎上,再也爬不起来。
月色朦胧,一处闲置的厂房里,一间被改装的房间里,几个人打着哈哈。
郝江化被铐在椅子上,睡意浓,但强光照耀,他倍感折磨,已经换了几波人,而他确实撑不住。
「我说,我说,只要让我睡觉,我全说…」晚上的气温,冰凉彻骨,郝江化哆哆嗦嗦,将自己跟郑群云那点勾当都吐了出来。
「同志,我只是小贪,郑群云才是大贪官,我检举揭发,你们去抓他,我这算是立功吧,你们行行好,把我放了吧」郝江化心里苦闷,联想到郑群云这会儿肯定吃香喝辣,既然开口,不吐不快。
大不了这官不做了…远处的私人别墅,韩楚焱一脸铁青,冲着郑群云就是一通火力输出,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在脑门。
「你看看,这姓郝的混蛋,都什么人,两天都撑不过,就把你供出来了,你连这种货色也敢用。
换妻,玩儿媳,你可真行呀,就知道惦记裤裆那点事,新区项目,你们还背着我做交易,我说的话,你是当放屁,一点没放心上是吧!」彼时,监控回传的实时画面,呈现在宽大的屏幕上。
郝江化的字字吐露,让郑群云心里直骂娘,眼见韩书记大发雷霆,赶紧端正态度,眼角余光瞥向韩楚焱身旁的美女,满眼央求意。
「行了,我的韩大人,郑市长也不是故意的,你先消消气」慕容清秋笑靥若桃,一手则抚摸到下面,嗯,男人嘛,无非就裤裆那点事,随手将话儿一掏,轻车熟路。
清凉的小手上下一摸,几下套弄,指尖轻滑阴囊,韩楚焱这火气立马降了下来。
紧接着,这女人呷了口冰柠檬,这冰凉酸爽的感受,立马让他有了反应,二话不说便将女人的脑袋往胯下按。
女人也没抗拒,只听一阵靡靡之音,「吧唧,啊啵」的吞吐含咽,韩某人脸上乐在其中,随即一扫郁气,打发郑群云:「行了,你先回去,尽快把大老板交代的事情办好,将功补过」郑群云然然离去,而韩楚焱将遥控器一丢,抱起女人,人没到卧室,便已经肏弄起来。
监控的另一边,郝江化交代了很多,但涉及白颖的事情,他咬死不松口。
这是他最大的依仗,而且老话说公检法一家,这纪检往上通气,要是被白老头给知道了,自己下半辈子要在监狱里待到死。
「必须想办法出去」心里打定主意,跑路先找人疏通,白颖盯着白老头的名头,总有门路能疏通。
背靠白颖和夫人这两个女人,总有法子能摆平危机,实在不行,不还有个缅娜,无非是做狗而已。
这天夜里,借口上厕所,郝江化一个肘击打晕负责看管的人,那波人值夜班,也困得不行,再加上已经有不少收获,也没太在意。
就这样,借着夜色,他才溜了出来。
随即傻眼,什么纪检办案,他再傻,也不相信,纪检会在把他带到废弃工厂询问,而且里面那间房怎么回事,还他妈有坦白从宽的字样,有鬼,这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野路子,诈到他头上。
想要报警,又觉不妥,这帮人也不知底细,而且手里有他出卖郑群云的证据。
这报警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郝江化心里气不过,但也不敢往里闯算账,对方人多势众,而自己早已经不是一个打七个的状态。
酒色财气,早就掏空他的底气,当务之急,是先找地方躲起来,
查查是怎么回事。
郝家沟是不敢回了,这帮人敢在去办公路上截他,明显是冲他来,贸然回郝家或者躲山庄都不明智。
想念间,他便决定先联系缅娜,好在她那个地方他也去过,当即拦了车便赶去。
郝江化?听到有人汇报,缅娜凤眉微蹙,慵懒起身,先见一见。
私人厨师准备的可口菜肴,显然不足以满足恶汉的肠胃,看着郝江化狼吞虎咽,极尽粗鲁的吃相,着实不雅。
「到底怎么回事,郝大哥,外面可在传你是不是被纪检给带走了」缅娜看似随口一问。
「纪检,狗屁,假的…」郝江化大吐苦水,叫屈自己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
「那他们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缅娜又问。
郝江化面露迟疑,又怕得罪,只好将他和白颖那点事一说。
「按你们民俗文化,应该叫公媳爬灰,自古有之,白女士长得貌美,男人见了心动也正常」缅娜饶有兴趣,「没想到郝大哥色胆包天,连白院长和童副部长的女儿也敢上,小妹该说你勇气可嘉,又或许你还留了后手,紧要关头用来保命」「缅娜小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后手,就是一时糊涂」郝江化直言现在不知对头是谁,先留这里看看风向,等安全再露面。
「好吧」缅娜答应。
夜深,迷离,不堪的日子,夜晚里放纵多少淫乱娇糜?白颖突然觉得深深寒意。
刺骨的寒意。
最怕的不是清醒,而是清醒后的无能为力。
酒醉,醉后,头痛剧烈,人醉,醉后,满身污臭。
哪怕洗了很多遍,本能想起自己曾经迎合丑陋和肮脏,镜像里的自己,肤白貌美,而在皮相之下,腐朽,糜烂…房门不住地拍打,正在放水的白颖裹着浴巾,还是给开了门。
她听到外面的女人声,刺耳且尖锐。
这个声音,不陌生。
岑筱薇就站在门外,随即往里闯,没有找到旁人的身影,这才回头:「你把京哥哥藏哪里了?」郝江化失踪后,左京也不见了,岑筱薇不知道左京到北京。
「去哪儿是他的自由,既然他不告诉你,就不想你知道」白颖惋叹,「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但岑筱薇不依不饶,嘴上损人,一再提醒白颖别忘记自己做过什么,破镜重圆的不可能的。
她的京哥哥,是不可能要一只破鞋的。
白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几岁的女人,心里没有往昔那种针锋相对的醋意,她开始觉得一切都挺荒诞的。
对岑筱薇也生不起气,邻家小妹表现泼辣的一面,无非是两个男人的失踪,给她造成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