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是重刑犯关了起来,脖子上和手腕上戴着沉重的木枷,光看分量,便有几十斤中,将她整个人都压弯了,往后撅起着屁股。
在她的脚上,也戴着一副沉沉的镣铐,只要身子一动,镣铐上的铁链便叮当叮当得响个不停。
如她这般似水的江南女子,如何能禁受得起如此重刑?只在死牢里关了几天,便已是脸色苍白,双唇开裂。
在傅善祥被关进来的时候,来不及收拾身上的衣服,这时变得更加凌乱不堪。
半开的门襟处,雪白的半个肉球露在外头,若是看得仔细写,还能见到她山峰上的一抹粉色。
虽然穿着裤子,但由于裤子很薄,里头又没穿贴身的亵裤,当她被枷锁压弯了腰,往后撅起屁股时,丰满而坚挺的臀部轮廓在裤子上被呈现出来,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恨不得立马扒去了她的衣衫,去探一探究竟。
不过,洪宣娇还算是仁慈的,并没有把傅善祥投进男监里去。
要不然,关在那里的死囚,不需要一盏茶的工夫,就会把傅善祥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但傅善祥在这里的日子也不过好,吃的喝的猪狗不如不说,最要命的是没有大烟抽,毒瘾发作起来的时候,生不如死,宛如万箭穿心。
那些看守她的,都是跟着天王从广西杀过来的大脚蛮婆,有的是在战斗中受了伤,不能继续上战场,有的是天国诸王的亲眷,凭着关系在这里捞一个闲差。
这些人无不长得五大三粗,一见到貌美如花的傅善祥,对她极尽嘲讽之能事还算小的,更可怕的是,有时心情不好,便会那她出气,在她的身子上掐几把,捏几把。
洪宣娇隔着铁栅望着里面的傅善祥,道:「女状元,这些日子过得可还算安逸?」傅善祥的毒瘾刚刚过去,脸上流满了眼泪和鼻涕,身子打摆子似的颤抖不停,但她还算是有骨气的,撇了一眼洪宣娇,一言不发。
洪宣娇知道傅善祥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她,但她也同样看不起如此柔软的女子,两人的梁子就是这样结下的。
可是洪宣娇并不打算要杀傅善祥,她同样也是天京事变的亲历者,看着内部互相戡伐,痛心疾首。
只不过,傅善祥在她跟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她这次正好借题发挥,给她一点厉害尝尝。
「喂!」一名女狱卒开了铁门,走到里头,对着傅善祥狠狠地蹬了一脚,骂道,「贱人,西王娘在对你说话呢!难道是你的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怎的反应都没?」傅善祥被强行从地上架了起来,跪在洪宣娇的面前。
但是她的身子柔弱无骨,双膝虽然着地了,但腰上却承受不住枷锁的分量,重重地往前倒了下来。
她的身子还没着地,枷锁却已经碰到了地上,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西王娘万福金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傅善祥要是再倔强下去,洪宣娇把你弄死在这死牢里,恐怕也像踩死一只蟑螂那么简单容易。
洪宣娇道:「傅善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女状元的样?这要是让外人瞧见了,你的脸都快丢到北京城去了!罢了,既然连赖王娘和忠王都来替你说情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来人,把她的枷锁卸了,放她出去!」「啊!王娘……」那些女狱卒一听,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她们只道进了死牢的人,都不能直着出去了,这才不断地折磨她。
尤其是洪宣娇下令关进来的人,她们更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现在一听傅善祥要出去,将来她要是在天王的耳边吹上一阵枕边风,她们这些小喽啰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洪宣娇沉声道:「放人!你们的身家性命,自有我保全!」「是!」听了这话,狱卒这才替傅善祥把枷锁给卸了。
傅善祥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毒瘾还没完全过去,身子依然在哆嗦个不停。
她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双肩,走出牢房。
洪宣娇看了看她,对采菱道:「你去拿些鸦片过来给她!」采菱马上就把鸦片和烟杆取了过来。
傅善祥一把夺在手中,慌乱地找起火来。
洪宣娇取出一支火折子,用力地吹亮了,替傅善祥点上。
傅善祥深吸了一口,感觉整个人立时如腾云驾雾一般,身上的刺痛也瞬间缓和了许多。
「既然过了瘾,就随我一道出去吧!」洪宣娇看到傅善祥现在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之所以给傅善祥鸦片,并不是因为想要和她修好,而是因为她现在已然是胜利者的姿态,就像打仗打胜了之后优待俘虏一般,施舍给战败者一些卑微的怜悯而已。
傅善祥又猛吸了几口大烟,这才跟在洪宣娇的身后,出了死牢。
狱卒们早已备好了马车,洪宣娇和傅善祥一起进了车厢,采菱坐在马夫边上,缓缓地向天王府驶去。
傅善祥直勾勾地盯着洪宣娇,道:「西王娘,你最好趁着这次机会杀了我。
要不然,你和你儿子给我羞辱,我一定会加倍偿还给你们的!」「哈!是吗?」洪宣娇从来也不怕被人威胁,失声笑了起来,「就算天王归天了,我依然是幼天王的姑妈,也还是西王府的王娘。
不知道你想要如何偿还呢?」傅善祥低下头去,过了良久,又道:「虽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别以为你今天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洪宣娇往前俯了俯身,像个男人似的托起傅善祥的下巴,道:「我既不怕你的威胁,更不需要你的感激,你若是识相,今后做人便莫要太过招摇,更不能再离得幼天王和我的两个儿子很近,明白么?」傅善祥用力地把头一扭,转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小麻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摇晃,像是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之上。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围坐了十几个人影。
清妖?小麻雀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去摸自己的佩枪和战刀。
但是她的腰边,空空如也。
「哟!小兄弟,你醒啦?」一个听上去十分年轻的声音说。
「你别怕,我们都是天国的圣兵!看你年纪这么小,一定是童子营的吧?」旁边一位更加年轻的太平军道。
小麻雀这才看清,身边的人都没有剃发,耳边垂着长长的发绺,头上裹着红巾。
「啊!我,我……你们是谁?」小麻雀感觉浑身酸痛,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来,却不能得偿所愿。
「小兄弟,是我们救了你!你被清妖的开花大炮击中,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饶是如此,你也昏迷了好些天呢!清妖一顿炮击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追击忠二殿下去了,我等见他们无心打扫战场,便来瞧瞧还有没有活着的弟兄。
却不料,还真让我们寻着一个!」小麻雀依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似乎失去了知觉,喃喃地道:「我们,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看,」一名太平军从马车上站了起来,指着前边道,「我们到了!」这马车不像诸王的马车一样是厢式的,只是在一匹老马后面,挂了一辆板车,十几名太平军一起挤在板车上。
小麻雀抬头沉重的脑袋一看,前方摸约半里地的所在,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楼。
城楼之上,飘舞着太平天国的杏黄旗。
可是这城楼,看上去已经千疮百孔,像是遭受过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