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大汉肃容恭声喊道“至尊、圣女驾到,来迎者通名拜见”
那众人走到马车前三丈处,同时双膝跪地,行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后,为首的五人逐一道“护法古长空恭迎至尊、圣女”
“魔使元罪元恶、元大、元极恭迎至尊、圣女”
五人身后那四百男女则齐声道“三宗五堂一代弟子恭迎至尊、圣女”
“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淡淡的话声自车厢内传了出来,这是华太傅的声音,也是西门无敌真正的声音。
待众人都起身之后,马车门打开,衣着朴素,未着粉黛的九阴圣女华蓉自车厢内款款步出。她在赶车大汉的扶持下轻盈地跳下马车,向着众人微微一笑。
这一笑,倾国倾城,所有的人,就连那些迷心宗的女弟子在内,都情不自禁地眼睛一亮,随后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一眼。
马车门口人影再一闪,穿着一身青布长袍,作儒士打扮,唇上两撇修饰得相当整齐,一脸儒雅,丰俊雅的西门无敌出现在马车门口。
他现在的样子与扮作华太傅时已然完全不同。满头的花发已然不见,梳着文士髻的头发黑得发亮。相貌虽然与华太傅略有相似之处,但远比华太傅年轻,也更为俊逸。
嘴角时时挂着谦逊柔和的微笑,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略有些凹陷的眼中闪动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他的相貌略微有些特,与中原人不尽相同,从双眼看来,他仿佛有点胡人的血统。
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长相俊逸的美男子,相反那些许胡人的特征,更使他平添许多男人味。
这一年,西门无敌刚刚三十二岁。
站在马车上,西门无敌看着前来迎接他的属下们,缓缓地道“局势如何了”
魔门四护法中仅存的“风刀霜剑”古长空上前一步,拱手恭声道“禀至尊,公子苏已收到消息,眼下当已召集大军联合兀哈尔大帅的军队入关,准备奔袭天京城了据公子苏传回的消息,三天后,先锋军便会经过这里,届时本门三千菁英弟子将会全部投入公子苏大军中,协同作战。另,暗影堂堂主目前已成功打入江东小霸王沈冲军中,成为沈冲心腹爱将。暗影堂菁英骨干已经渗入小霸王军中,发展出不弱的势力。”
西门无敌点了点头,道“辛苦各位了。此次天京城一役,本尊已得虎啸,京城武将尽殁,京中已无人主持大局。我等当将京城一举攻克,随后大军南下,便易如反掌了”
说完,他转头望向那现在已经抱着膀子在打瞌睡的敲钟老汉,道“元放公,秦逍遥于铁空山不日便将至天京城。您报仇的大好时机已经来了”
那敲钟老汉猛地张开双眼,眼中一缕骇人的精光一闪即逝。
西门无敌与华蓉一前一后向着村庄后山走去,两人的情动作说不出的闲适悠雅,看上去就像一对闲来无事,上山踏青的儒家父女。
夏季傍晚的凉风带走了盛夏的炎热,山边的夕阳渐渐沉默,有的山谷间已经被黑暗笼罩。
两人一路上未曾说过一句话,一直沉默着。西门无敌的步伐看上去有些蹒跚,但他还是坚持自己行走着,华蓉数次想去扶他,都被他无声地拒绝。
到了半山腰中的一块平地前,西门无敌这才停了下来,坐在山间小路旁的一块平整的山石上歇了一阵。
华蓉往他两脚后跟瞄去,只见他两脚后跟已经渗出斑斑血迹,想是伤口裂了,鲜血流了出来。
华蓉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满脸心痛地道“父亲,您这是何苦伤势未愈,为何要在众人面前强撑现在又涉上山腰,伤口再裂,您的伤势怎能迅速复原”
西门无敌摆了摆手,呵呵一笑,道“我怎能不强撑你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我的位置吗若是让那些人知道我身负重伤,会生出什幺乱子还不知道呢”
华蓉道“父亲,黑玉断续膏是天下一等一的续断筋断骨的药,世上极其稀少。穷本门之力,也只搜罗到三两。您这伤势,用尽三两断续膏方能痊愈。可是即使有灵药,也需静养,像您这幺强撑着走路,恐怕就算用尽了药都会留下后患。还是不要硬撑了,这里只有女儿一人,就让女儿来扶您走路吧”
西门无敌摇头道“我这伤就算有黑玉断续膏也治不好的。天剑剑气不断侵蚀脚筋,而我内伤未愈,无法逼出剑气。等我内伤好后,剑后恐怕已将我的脚筋彻底损毁了。黑玉断续膏,也只能令我暂时能行走而已。唉,下半生将无法用双脚走路,若不趁现在能走时多走一走,岂不是空留许多遗憾”
说罢,西门无敌又站了起来,迈着蹒跚的步伐向前行去。华蓉想去扶他,却被他微笑着婉拒了。
半山腰的平台里有两座普普通通的坟包,虽连墓碑都没有,但是两座坟包周围的野草却清理得干干净净。坟头上盛放着一丛娇艳的夏花,在晚风中摇曳生姿。
西门无敌走到坟包前,怔怔地看着这两座坟包出。
华蓉偷眼看着西门无敌,发现他的眼中竟罕见地流露出少许的微柔,而他那张俊逸无方的脸,则被浓得化不开的落寞和幽愁所笼罩。
“蓉儿,你可知为何我要在取得本门大权之后,将本门总坛移设在此处”西门无敌在坟前席地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一处空地,示意华蓉坐在此处。
华蓉在西门无敌身旁坐下,看着那两座坟包,问道“莫非是因为此处埋骨的两个人”
西门无敌点了点头,脸上渐渐浮出温柔的微笑,“不愧是九阴圣女,冰雪聪明,一猜即中。不像你姐,看上去温柔婉约,实际上却粗枝大叶。”
华蓉甜甜地一笑,道“那是因为女儿时常跟在父亲身旁,跟着父亲学到了不少东西。若论聪明才智,女儿哪能及父亲万一”
西门无敌笑道“你一张小嘴倒真是会说,比起你姐姐,却是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华蓉道“姐姐个性与蓉儿不同,倒不是不够聪明。她是豪侠一般的性子,不喜斤斤计较,更不爱勾心斗角。蓉儿却是小肚鸡肠,凡事都要计较一番的,久而久之,也便养成了处处谋虑的性子。对了父亲,请恕蓉儿冒昧,这里埋骨的两位,究竟是谁呢以前父亲每次回总坛,总是一个人上后山,也未曾带蓉儿来过。蓉儿还以为父亲是到后山某处秘密修炼,倒没想到,原来父亲是来瞻仰故人来了。”
西门无敌看着那两座坟包,极尽温柔地笑着,那深不可测的眼中,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充满。看着他的眼,华蓉直觉地感到,他好像是在看着久违的亲人。
“我生在塞外,父亲是中原人,母亲却是胡人。”他缓缓说道“父亲在与胡族通商时,认识了当时一个部落酋长的女儿,两人倾心相爱,后来酋长的女儿,便成了我的母亲。我的外公,对中原有着很深的认同感,对我父亲作他女婿十分满意。可是我父亲,却因为娶了胡族的女人,而遭到中原人的排斥。父亲不得已移居塞外,因此我的童年,都是在塞外渡过的。正当我们一家过着富足美满的生活时,有人找到父亲,说我祖父病危,希望能在死前见我父亲一眼,父亲一听之下,心急火燎地带着我和母亲回中原看望我祖父。谁知道”
西门无敌的眼中突然寒光一闪,迸出刻骨的仇恨“谁知道一切都是个骗局祖父什幺事都没有,父亲的几个兄弟不过是设局骗我父亲回来,谋财害命我父亲经商多年,颇有积蓄,他的几个兄弟都是不务正业的流氓,又嗜赌成性,在欠下巨债之后竟把主意打到我父亲头上而我祖父,明知此事,非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