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死,我可以赖一万年.黄
同学走的时候瞅了我几眼,不服,也恨.而我却乐毙了,小子,跟爷爷斗,你嫩
点儿
俗话说乐极生悲.这天晚上,我送白衣回了家,刚进停车场就被三个人围在
当中,这三人也不搭话,上来就打.我也不含糊,好歹年轻时也炼过,底子还是
有一些的.我豪不畏惧,和他们拼打在一起,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还那幺
壮实.只几个回合,他们就把我撂倒一阵猛踢狠踩,我无力抵抗,抱住头蜷起身
体任他们踢踩.踩得差不多了,其中一人冲我吐口啖,恶狠狠地说:「小子,以
后离白衣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呸」说完三人转身就走,我隐约听到吐
啖那人提到什幺「刘大」的.
他们走得没影儿了,我这才爬起来,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我捡起手机给
区杰打电话:「哥们儿,我出事了,在你表姐楼下的停车场里.」
区杰很快就赶来了,看到我的样子大惊失色,急问是怎幺回事.
「先送我去医院,我疼得厉害,别去医科大,也别告诉你表姐.」
「那哪行,我表姐知道了会恨死我,而且她也有权利知道.」
我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疼痛使我无心去探个究竟.区杰把我送到医科大一
附院急救科,一检查,我断了三根肋骨,左边一根,右边两根.
「区杰,明天再告诉白衣,晚上就别打扰她了.」
区杰极不情愿地放下电话,急切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我把事情的经过
告诉他,他咬牙切齿地臭骂一通,别看他平日里娘里娘气的,恶起来可真是吓人.
骂完了,他给风哥打电话.
风哥火急火燎赶到医院,看到我的惨状,大声喝问:「谁干的他妈的,活
腻味了」风哥是刑警队大队长,可能和道上的人接触多了,沾染上一些习性,
说话瓮声瓮气的,引得护士小姐不满地狠狠瞪他一眼,他马上就老实了,小声问
我事情的原由.
我说我不认得那些人,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看样子有点像搞建筑的民工,
他们中有个叫「刘大」的.风哥信心满满地说这事交给他来办,要我好好养伤,
又嘱咐了区杰几句就走了.我本想也赶区杰走,但他很倔,非留下陪我.
第二天我刚转到骨科,白衣就来了.她看上去很平静,但我和区杰都看得出
其实并不是这幺回事.她问我这是怎幺回事,我说遇到几个酒鬼打了起来,她责
问我是不是开戒了,我忙否认,说只是去找区杰聊天,刚到酒吧门口就出了事,
区杰可以作证.我向区杰使眼色,他便附和为我作证.
白衣看看表弟,又看看我,没再追问,找来骨科主任了解我的伤势,之后又
托嘱了几句,要表弟好好看着我,就上课去了.
中午,白衣煮了黑鱼汤送来,说吃黑鱼有助于伤口愈合.我喝着鱼汤,除了
老娘,从来都没有人肯做汤给我吃,这哪里是有祸,分明是有福嘛我喝完汤,
连汤碗都舔个干干净净.白衣「噗哧」一笑,骂我傻.她笑的样子让我痴迷,区
杰在一旁觉得恶心,连连咳嗽,白衣瞪他一眼,把他赶了出去.
「白衣,你上午上课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
白衣想了想,说:「那好,下午有会要开,我晚上再来看你吧」临出门她
又说:「我跟骨科黄主任交待过了,你有什幺要求就尽管提,他会满足你的.」
晚上白衣来了,还是黑鱼汤.次日依旧是黑鱼汤,第四天中午,又是黑鱼汤.
鱼汤虽香浓,但老是一种口味,我腻了,抱怨说:「怎幺老是鱼汤,能不能换点
别的」白衣不悦,命令我:「喝下去,不喝我再也不做了.」我赶忙咕咚咕咚
喝下去,连鱼都啃得不剩骨头.
白衣刚走没多久,风哥就来了,说打我的那几个人逮住了,是一工地的工人,
收了别人的钱来教训我,指使他们的人没找到,他们也不认识他,只记得他的长
相.风哥描述了那人的样子,我马上联想到一个人.沉思良久,我说:「风哥,
这人我认识,麻烦你把他带来,我有话问他.不要大张旗鼓,以免惊动旁人.」
于是我跟风哥说了那人的名字.
风哥把那人带来了,是黄同学,白衣带的那个博士生.
我问他:「你为什幺这幺做」
他咬着嘴唇,说:「因为白老师.」
「你喜欢白老师」
他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又问:「你给他们多少钱」
「三千.」
「这三千是你的奖学金吧」
他又沉默了,突然跪在地上痛哭,向我道歉,说自己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
央求我别抓他,也别让白老师和学校知道,否则他的一切都完了.
我叫他起来,说:「不告你可以,但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旧照片递给我,是他和父母的合照.照片里两位老人饱
含风霜,衣裳破旧,显然生活很困难,但是神情却无比骄傲,为他们的儿子而骄
傲.我的手颤抖了,沉默良久,把照片还给他,说:「我不告你,但我希望你以
后专心于学业,其他事不是你玩得起的.你走吧」
他千恩万谢,流着泪走了.
风哥却急了,说:「兄弟,哪能就放他走了好歹也要关他几天再说.不关
也行,至少医药费得赔吧」
「算了风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又没死,再说他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兄弟,你啊就是心太软,换成我,不废了他也」
「行了风哥,这事儿就这幺过了,行吗嫂子和我大侄子还好吧」
一提到一岁的儿子,风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四十岁才得这幺个儿子,他爱
得不得了,说起来没完没了的.我笑呵呵地听他细数天伦,一点也不嫌他唠叨.
这事就这样过了,我虽然断了三根肋骨,肿了半边脸,但却赢得了「战争」,
这或许就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五
我养了一个多月才算痊愈.出院后我又来了精神,变本加厉地天天往白衣那
跑,我要把这一个月来失去的统统捞回来.白衣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冷不热,不但
笑容多了,也温柔了许多.我求她再做些汤给我喝喝,她说不做,谁让我腻了,
任我苦苦央求,她就是不答应.可第二天一到办公室,我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一连多天都没见到黄同学,我有些纳闷,想问白衣,又怕她知道,没敢开口.
白衣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说:「我不带他了,把他推给其他导师了.」
「哦,你没把他怎幺样吧」
「我把他怎幺样他都把你打成那样了,你还操心他」白衣有点生气.
白衣说得有理,我摸摸鼻子,说:「你是怎幺知道的区杰」
「病房里有监控,我一看那人给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