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整个天下的后生英雄,或者等到自己真正盗取了整个日本、当了幕府将军或者摄政关白、或者甚至当了天皇之后,自己再把女儿纳到自己的床上——而把归蝶嫁给赖纯,最初只是蝮蛇的缓兵之计,他没想到赖纯那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敢对归蝶下手;所以,当蝮蛇看着自己都不忍心染指的女儿,竟被土岐家这个小畜生如此摧残,心中的怒火自然不可抑止;只是,此时的蝮蛇还需要忍。
他并不是要忍那个外强中干、空有源氏贵族血统和苗字的赖纯,他需要忍的,仍然是来自美浓四面八方的豪强们:而在当年,蝮蛇就已经在加纳口压制了南边的织田信秀,信秀也为了统一尾张而开始向自己示好;北边飞驒的三木在忙着平定国人众内乱,三木家本身有并不乐于扩张国土,而是偏爱跟京都的公卿搭涟连;至于东边的武田,虽然同样身为源氏庶流的武田晴信实力超强,又在信浓的诹访经营多年,但是北信浓的小笠原守护跟豪族村上义清一直在对其滋扰,如今其又深陷与关东管领之间的长期缠争中,根本无力对美浓做出任何动作;而剩下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就只有在美浓西边的两个枭雄:南近江的六角定赖、以及西北边越前的朝仓宗滴。
但是定赖和宗滴,那是两个老家伙,听说最近经常害病——或许,这两个加一起快到一百五十岁的家伙,马上就要不中用了。
(随着宗滴年龄越来越大,他在朝仓家的话语权也越来越薄,他那个曾侄孙义景,可不是个雄才大略的家督,自然不会对自己这位「大叔父上」言听计从呢;)(至于定赖,虽然六角跟信秀是亲家,但是定赖的那几个儿子根本看不上信秀那家伙,而且自从泷川一族被甲贺众跟六角家联手排挤出南近江、尔后信秀又收留了泷川一族,六角跟织田的关系便愈发微妙了,如果这时候定赖死了,六角一定会跟织田打起来……)(而我,只需要一个字:熬——熬到那两个老家伙油尽灯枯!)因此,在这一年多时间里,蝮蛇一直在默默扩充自己的实力,而对于自己的女儿被赖纯日夜摧残,蝮蛇也只能当作毫不知情。
(对不起了,信秀,我是没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儿媳了——谁让你当初非要把赖纯送回来的,这是你自己选的。
)果不其然,在随后很快南近江那边传来消息:定赖托词一心佛法、实则因为染病而彻底隐居,把家督之位交给了儿子义贤;而堪称朝仓家最后的光辉的家老宗滴,也开始在此时长病不起,除了让自己的近习帮着编着自己口述的兵书之外,既无力领兵,也无力参政。
而当这两家再回过来,想要对美浓的蝮蛇发难的时候,他们却才从派出去的细作忍者们的回禀中发现,自己已然无法敌得过蝮蛇的军队了。
于是,在那个初雪的夜晚——「哟,这不是山城守新九郎大人么?」「守护大人,您应该称我一声『舅殿』的呢——这样直呼岳父的名字,您这算是大不敬吧?」「呵呵,可笑!我用得着跟你说敬语么,蝮蛇?」「赖纯殿下如此理直气壮,想必您是觉得,您可以跟我掰掰腕子、玩玩相扑了?」「哈哈哈!山城守大人谬言了!要是跟你掰腕子、角相扑,那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出力呀!我的身后,至少还有尾张、近江和越前呢!」此时的赖纯,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是么……」「说吧,你今天前来到底是
来干什么的?」「我只是来趁着初雪,给守护大人庆贺,为守护大人煮上一碗茶的」「这样啊……嗯,我倒是老早就听说,『松波庄五郎』的油卖的不错,茶道也非同一般。
您请吧」蝮蛇倒也没有多言,从怀中拿出茶具,倒上泉水,烧起炉灶,舀出茶叶,磨成茶粉,又分成三次调成茶汤,并用茶篦细致地研磨着茶末,然后将茶碗递到了赖纯面前。
「请吧」赖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是很好的茶道啊」随后将茶汤一饮而尽。
蝮蛇取回了茶碗,又为自己研磨了一碗茶末,并同时对赖纯问道:「守护大人喜欢『今样』,对吧?」「不错,『今样』不似公家们乐意听的那些曲调那般死板、也不同于唐曲那样华丽,我就乐意听『今样』——尤其是,嘻嘻,我跟归蝶欢好的时候」蝮蛇没接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有意思。
老夫最近搜集到了一首曲子,是平相国时候,曾经在当时的白拍子那里流传的『今样』,名曰《且玩焉》。
据说,平相国在保元之乱帮着信西和尚流放崇德上皇、以及后来平相国自己又拘禁后白河法皇的时候,都在京都御所的大殿上唱过此曲,」说着,蝮蛇又顿了顿,看向了赖纯,「今天,就让老夫也为守护大人您,唱上此曲,如何?」在听到平清盛先后流放崇德天皇、软禁后白河法皇的时候,赖纯便在心里大呼不对,但此时已经晚了,因为随之而来的,是腹中的绞痛,同时赖纯倍觉自己一阵气虚,他抬起手来,想要呼喊却也喊不出声了。
而伴随着赖纯瞪眼倒地,蝮蛇眼睁睁地看着他,却悠悠唱了起来:「且玩焉,生于世;且戏焉,生于世;且听玩童嬉戏声,或然此身,亦动乎……」一曲唱罢,倒在地上的土岐赖纯,已然七窍流血。
而藏在屏风后的归蝶,永远记住了这首歌谣。
翌日,归蝶便总算回到了稻叶山城,在洗漱过后,蝮蛇便立刻告诉了归蝶,要忘了自己在赖纯身边的一切遭遇,接下来便要为嫁去尾张、嫁给一个大傻瓜做准备。
时至今日,真正能符合归蝶心中的「刀、棍、山」的标准的男人,有且只有尾张的那个大傻瓜织田信长了——归蝶老早就拜托自己的表兄长十兵卫打探过织田家的底细。
那是在一年多以前,算起来,刚好是大傻瓜元服之后。
十兵卫从尾张回到美浓后,跟自己汇报过尾张的大傻瓜的身边总跟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那时候,无论是十兵卫也好还是归蝶也好,都以为那是织田三郎信长的妹妹之一,而且在那时候,嫁到尾张对于归蝶而言,还是个遥不可及的事情,因此她倒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曾经最在乎的那个男人,却是自己的表兄十兵卫,尽管这个男人身材并不高大,跟归蝶比起来也不过高了两三寸罢了,但是十兵卫的相貌却在美浓境内都是一流的俊朗——毕竟身为明智家的人,相貌就算再差,放到人堆儿里也得是中等偏上。
而且在他的身上、他的眉宇间、他的衣着风格和他的举手投足,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清苦禁欲的气质,活脱脱儒家推崇的君子形象的现实代表,又彷佛佛经中苦行者的化身——禁欲这种事情,对于欲望横流的美浓而言,实在是难能可贵;而讽刺的是,正是因为十兵卫身上的这种看起来禁欲的特质,却正好勾引得美浓境内无论贵贱、无论老少所有的女性的芳心。
归蝶也是如此。
甚至再在见到十兵卫后,归蝶原本因为这一年以来的摧残而已死的心,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在归蝶很小很小的时候,某次十兵卫带着她一起外出骑马,在关原的草场上归蝶不小心被马摔落,十兵卫心忧得连忙去察看,归蝶倒是正巧落在了被人割好而堆迭在一起的草垛上而没被摔伤,可十兵卫看着躺在草垛上的归蝶因为落马、身上的衣带松开,领口正好大开,里面尚且幼嫩却微微凸起像两只林檎一般的乳肉正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于是十兵卫不仅压着归蝶伸出舌头亲吻了归蝶的嘴巴,还张口把她的两颗幼乳全在嘴里含了半天。
归蝶当时并不知晓十兵卫这么做的意思,但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表兄吻含得痒痒的,十分舒服,于是她便认定了十兵卫是喜爱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