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怀里一抻,脸上也笑,却渐渐冷了下来:「再弄我可崩你了!」
他人虽小,却也明白一个事理——不都是冲着自己大爷而来的吗,什么「你爸平时挺照顾我们家秋月的」,「你跟你三大挺投缘」,通通都是屁话,老话早都讲了——无利不起早,不然人家凭啥上赶着拿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不开国际玩笑吗!「女人生来不就是给男人崩的吗。」
秀娟微微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真想崩女人的话,三娘,三娘帮你。」
为此还打了书香一下,走进小黑屋时,笑也跟着一起回荡起来,「还拿三娘当外人了。」
焕章来时,书香倒着快进快把梁家辉所演的「英雄本色」
看完了。
关于风雪山神庙这段,小说所描写的和电影所展示的自然相去甚远,不过二者描画的某些内容大致上差不多——都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也暗暗契合沟头堡桥身所写的七十二条教义之四大不共戴天:亡国,灭门,杀父,夺妻。
男人本如是——就该血性十足,什么该让什么又不该让,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爷们所为!而非是……听到叩门声和呼唤,书香给开了门,焕章提熘着啤酒就闯进来了。
「来的够早。」
他呼哧带喘就跟刚跑完一百米似的,「都在我们家……喝酒,好不容易把保国……煳弄走了。」
搓抹着脖子上的汗,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了:「杨老师,杨老师也在,本来还想着去喊你,可……」
「喊我我也没工夫。」
书香手一扬,当即就回了这么一句,拾起凉啤酒,把兜里的妈宝扔给焕章,又追问了一句:「还谁?」
「还有小赵叔,景林叔。」
借着屏幕闪动出来的亮,焕章摆弄起烟盒,「哪来的?哦——,这,这多少钱一盒?」
「抽你的,问什么价内。」
书香扬手一摆,端起酒瓶对着瓶嘴吹了一口,扫了眼焕章,又把目光盯向电视:「这陆谦比高衙内更可恶!」
攥起拳头,骨节发出了嘎嘎声。
「该杀,都该宰了!」
尤想到开头所看——林娘子替豹子头补充所书的对联——「明朝共遂青云志,今夜结成并蒂莲」,干脆扬起脖来直接吹了起来。
其时焕章也看到了陆谦临死时的内个镜头:「丫这肏性的都断气了还装鸡巴蛋玩。」
一口气把酒吹完,书香打着嗝道:「演员演员,要么说人家会演戏呢。」
扬起胳膊晃了晃,若不是焕章伸手接了过去,甭管是不是意气用事,书香手里的酒瓶真就差点扔在地上。
焕章笑着扬脖也把自己手里的酒吹了,想想不对劲,就道:「干喝差点事儿,我去买点下酒的。」
撂下话,把门打开,跑去买了点火腿和果仁,想及到这长夜漫漫且得喝呢,干脆又直接端了多半箱啤酒过去。
「没来点好的?」
进来之后先锁上门,光起膀子之后就开始笑,「秀娟娘娘奶罩都没穿,奶子都快嘟噜到肚脐眼了。」
两手托在胯上,边说还边比划。
书香笑着哼了声:「是有点下垂,不过也没你说的这么邪
乎吧。」
屏幕上的陆谦嗝屁草场一烧,这电影也就完了,稍微停顿下,电视机里就闪现出古刹和浮屠,继而狂风四起,宁采臣便跳了出来。
「什玩意,闹鬼的是吗?」
焕章盯着屏幕嘀咕了一声,他没看过,书香也没看过,不过两分多钟过后,随着兰若寺的出现,答案便给出来了——「还真是倩女幽魂续集。」
书香昨儿看的是「人间道」,只是不知现在这部电影跟上一部有没有关联。
「看看再说。」
这么说着,遽然想起片尾唱的那首曲儿。
然而不等回味,焕章就「嘿」
了一声,打断了他。
「看还不看内大咂儿的。」
起身来到电视机前,翻腾起录影带来。
「难得出来一趟,得够本。」
够不够本书香倒没想过,他往嘴里扔了几个花生米,拾起酒箱里的啤酒用牙一起瓶盖,大头朝上扬脖就是一口。
「大咂儿在外面柜台那,要看去那看。」
比他年长几岁的姑娘又如何呢,无非也就那么回事,奶子挺奶子大管什么用——好吃不如爱吃,不心甜白给摸都不摸。
「更有意思。」
也看不出哪盘是好的,焕章就撇起嘴来:「老娘们有什么意思,咂儿跟臭鸡蛋似的都谢了,摸着不也没手感吗。」
书香点了根烟,左脚往凳子上一踩,胳膊肘往磕膝盖上一架。
「怎没手感了?我还就爱摸老娘们的咂儿了!」
说着话,上衣扣子也挨个都给解了,随后左手烟右手酒,敞心露怀地往那摆了个极不讲究的姿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肯定也是!」
影带一丢,焕章嘿嘿着走回去:「又来了,又来了不是,你那是摸惯灵秀婶儿没摸过别人的,摸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拾起起子开了瓶新的,抄起酒仰脖来个敦敦敦。
「没摸过谁的你说?琴娘就给我摸过」
像这种吹牛逼且没脑子的话书香几乎从未说过,至少是当着焕章的面没说过,「也不怕告诉你,哥还吃过呢。」
缭绕的烟雾在他眼前虚晃,如驾雾腾云,四周变得虚幻起来。
「哥吃过。」
俨然成了个杨碎嘴。
焕章单手持酒,边说边摆手:「啥时的旧黄历,不都是小前儿的事吗。」
拾起一把果仁扔进嘴里,抄起酒瓶来又吹。
「小前儿?说的是现在!」
书香脸很红,说话的语气也很粗。
「你看哥像是说瞎话的样儿吗?」
窝囊气受得还少吗,与其一直受着煎熬自我谴责,不如从阴影中跳出来,所以话匣子一敞也不就再遮掩了,而这种敞开天窗直接宣泄出来的感觉反倒让书香很有股快感,他甚至想,挨了打或许能更轻松一些,而且还能假手于焕章来向琴娘表达出来,至于对和错,事后的结果,去他妈的吧,爷不管了。
「打麦子内天,就你买冰棍内会儿摸的,都摸遍了。」
如滔滔江水直下,倾泻出来。
焕章正往嘴里灌酒,先是一愣,随后噗地一下就喷了出来,一阵剧烈咳嗽,继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啥,有啥可笑的!不止摸过,还崩过呢!」
书香从来也没有这么猖狂过,不计后果甚至歇斯底里,他一撩中分,红着眼看向焕章,本着死活就是今天的原则:「我跟琴娘关系就是好,她疼我,我也乐意跟她好。」
一口气说出来,整个人似乎也从这长期困扰的迷局中解脱了出来,「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
焕章眼里笑出了泪,缓了好半晌才把这口气喘匀,喘是喘匀了,又吧唧起嘴来。
「嘣?嘣嘣嘣——」
学着狗骑兔子的调,一阵瞎突突,没多会儿又忍不住开始哈哈起来,「笑死我了你。」
{手`机`看`小`书;.}
笑得书香莫名其妙,先是瞠目结舌,而后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