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也坐了下来。
灵秀斜睨过去:「这都听谁说的?你跟踪我?」
顾长风望着远处辛家营的水塔,眼见那突兀的玩意就像个巨大的蘑菰,意料之内,上面确实有个影子在晃,于是便自言自语道:「这还用说吗,计生抓得那么严,猜都能猜出来。」
年前在小树林里,他站在堤上望着蜿蜒流淌的伊水河,脑子里便闪现出一个念头,只不过彼时还未付诸行动。
「还是那句话,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言个声就行。」
不知为何,每次面对灵秀时他总会很积极,表现得也都很热情,哪怕就算是生气拉下脸来,一时三刻又开始反思起来,或许这就是生活吧,也或许这就是他自身的执念,宿命。
灵秀何尝没有执念呢。
「他大爷该回来了,嫂子让明儿个一起吃个饭。」
再次面对杨伟时,她传达了云丽所说的话,又点了下不久的将来要办的事儿,「过些日子,也该给妈过生日了。」
言简意赅,此后便没再多言。
而从文娱路走到家属院,再由家属院走出来,没有争吵也没有过都逗留,不过她却一直在问着自己一个问题——内个人真的是自己托付一生的人吗?既然是,那为啥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琢磨不透,也越来越看不明白,而且发觉二人之间的话题变得也越来越少,这究竟是自己太过霸道了呢还是对方太虚了呢?她知道没病死不了人,然而困扰在这无解的局中,谁又会给她答案呢。
「好意我心领了。」
沉思半晌,灵秀回绝道。
咂摸着灵秀话里的意思,他知道人家用不上自己,也知道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那个女的跟我二叔有些不清不楚吧。」
察觉到似乎说错话了,忙又改口道:「瞅我这鸡巴嘴,净瞎秃噜。」
边说边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灵秀看着坡下的青草怔怔发愣,缓了好半晌,站起身来:「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看着灵秀跨上自行车车,顾长风腾地站了起来,朝她喊了声「婶儿」。
长堤上,树像水中的浮萍,一直在抖,灵秀朝北而去,没再回头,像上礼拜那样独自一人朝着陆家营的方向骑了过去。
对于这阵子闺女的频繁往复,柴老爷子曾问过原因。
「吵架了还是咋的?眼跟兔子似的?」
灵秀不答。
柴老爷子又问,问着问着就急了。
「有家有口的,什么事儿不能解决?」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姑娘这幅模样,「你倒说句话啊?!」
灵秀仍旧不答。
老伴儿见状,忙打圆场。
「小妹你怎了,倒跟你爸讲讲啊。」
这边劝完,内边又劝老头子。
「容她喘口气,这么急干啥!」
后来沈怡过来,老爷子才得知具体情况。
「当初你不也这样儿吗。」
解释开了就又问灵秀外孙的脚碍不碍事,直嚷嚷着要去沟头堡看看呢。
周三内天晌午灵秀把情况又彻底给二老解释一遍,就如现在,她说:「直说在他娘娘内边住着呢,骗你们干啥,又不是什么大事,都甭过去。」
又告知二老说儿子班里的同学来了,明儿指不定要去哪呢,撒了个谎。
本来这压在心头的事儿想跟沈怡诉诉,听闻说好几天都没在家,连大鹏都跑他爷那了,就是不知这姐妹儿跑去哪了。
灯熄灭之后,灵秀翻来复去睡不着觉,其时圆月当头,身周都响起了呼噜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梳的油头,而且又穿上了内件青花瓷色的高领旗袍,更为古怪的是,居然还是在船里面。
她扫视着四周,确实是置身在船里,晃悠悠的。
面前摆着那把瑶琴,一切如旧,她便颇为熟练地把双手搭在上面,在氤氲的香雾中,挥动起双指来,琴声中她想看清对方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心说算了,至于说为何要算了呢,却始终分说不清,于是便在琴声之下跟着一道和了起来。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情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
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怎把电影里的东西搬出来了?不等细琢磨,外面的天色便似乎暗了下来。
船儿一直在微微晃荡,她起身把被褥铺在了脚下,她听到了「革命尚未成功」,直到宽衣也始终没看清那人的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吹熄了灯,耳畔缓缓而起的是一股股淙淙流淌的水声,时而婉转缠绵,时而又悠远绵长,令人分辨不清身在何处。
「答应我,不管成与不成都要回来。」
这似乎是离别时最好的嘱托,也成了灵秀这辈子最大的期盼。
随后她搂住他的脖子,把腿盘在了他的腰上,轻轻说了句「来吧」,便又在窸窸窣窣中把被子往上抻了抻,盖在了彼此的头上。
要分手了,她想让他再当一次男人,毕竟再见面时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生死。
「我就在这儿等你。」
火热的阳具分开身子杵了进来,她哼了一声,随之又在浅笑中搂紧了他的身子,「给我。」
缠绵悱恻,身体如火,迎接着渴盼的激情。
呱唧声四起时,有如噼啪作响的鞭炮,很快便让人融入到了这份忘却时间忘却烦恼的快乐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呼的时间,也许是一个世纪。
灵秀翻了下身,趴在了船上,她很舒服,于是朝着身后的人喊了句「快来」,身后之人便来了,压在她身上继续动作起来。
黑夜中,她不知他嘴里说的都是什么,只隐约听到什么琴,开始时模模煳煳,但那连贯而又持久的动作搞得她确实很舒服,以至于她人都飘了起来。
这次似乎没在船里,至于说在哪,她喝酒了,反正没在自己屋里,随着撞击之声的响彻,她有些昏厥的脑子开始有所意识,不过身体却实在太乏了,以至于动弹不得挣扎不得,就连随后反手掐向那个人的胳膊都没有半分力道。
男人何时走的灵秀真说不清,她站在船头上,一边北望一边掐算着时间,当看到男人朝着码头奔过来时,她欣喜若狂,同时也觉察到了危机,便想都没想就一把抄起船上的竹篙,撑了起来。
「快把船划过来。」
男人的声音万分急切,边跑边喊,连临走时给他系的白围脖都跑丢了,「快呀灵秀。」
灵秀的动作已经不慢了,却怎么也无法靠近码头。
「快来救我……」
苍茫中,她再次听到呼声,也渐渐看清来人的脸,「妈你还不快点。」
骇得她心惊胆战,再入眼时,一群手持利刃的人蜂拥而至,挥起刀来砍了下去……说不清自己是吓醒的还是喊醒的,灵秀一脑门子汗,她颤抖着扬了下上半身,又一脑袋跌在枕头上,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又过了好半晌才翻了个身,然而摸了半天也没在身边找到烟,只得奋起身子来到炕下,蹑起手脚走向炕头,把墙壁上的挎包取了下来。
摸到烟时,灵秀也摸到了儿子从首府带回来的内个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