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忘记?声音不大,但在燕东平耳边却如响了个惊雷,震的他眼前金星直冒。
三年前那次辽国之行究竟代表着什幺,他心里清楚得很。
这是叛国!抄家灭族之罪!他们是什幺人?他们如何会知道?燕某多次往返草原,却不知好汉说的是哪一次?他强自镇定,试图兜圈子,尽管他心里清楚这对对方肯定不会有用。
人家就是直接奔自己来的,他们是官府的人吗?不对,若是早就直接上门抓人了,不会用这等江湖手段。
况且这桩事牵扯的人实在非同小可,恐怕得出动御史台或者带御器械侍卫才合适。
这些人,绝对不是来自这两处。
燕大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自是将那批军器纲运路途送交西夏使者的那次!什幺!?你等休要血口喷人!我燕东平何时做过此等不忠不义之事!?你们究竟是什幺人?燕东平大喊大叫,怒目圆睁。
大官人不必费力气,你便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另一人苍老的声音充满嘲讽。
大官人何必否认!敢做敢当嘛。
你道是你不说,我就问不出来吗?官府有句话,叫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天下没有人的嘴是撬不开的,大官人别逼我动刑……最后一句,语气已经转为阴森可怖。
你这直娘贼的鼠辈敢动我一下,我便教你死无全尸。
这里是谁的地盘你可知?你死定了!今天你若不杀了我,我必要你的命,你们全都跑不了……燕东平色狰狞,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的诅咒,但是话没说完,便被痛嚎代替,原来唐云扭断了他的一条手指。
大官人以为自己能熬刑吗?这便试试看吧。
我可以用烧红的铁锥子戳你的眼睛,灌你喝粪水,用竹签将你的手指甲一个个全都挑开。
那可不是活人能受的罪,大官人当真想试试吗?唐云太清楚这等人了,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地方恶霸而已,他可能是个狠人,能杀人不眨眼。
但绝不是个硬汉子,狠和硬是两回事,当初他在一品堂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燕东平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脸上豆大汗粒滚落,显然是害怕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大官人既然坚持如此,那就得罪了!唐云叹道,挥了挥手,旁边过来俩人,堵住了燕东平的嘴,防止他咬舌头。
接着一个拿出竹签,慢慢的扎进了燕东平的左手食指指甲下面,顿时犹如杀猪般的闷哼声响起,燕东平被绑结实的身体剧烈的挣扎,然后开始痉挛,头疯狂的摇动着,眼泪鼻涕狂流,最后那片带血的指甲盖被完全挑落,他也翻了白眼,生生疼昏了过去,屋内臭气熏人,原来他疼得大小便失禁了,拉了一裤子屎尿。
唐云示意用水泼醒他,拿掉堵嘴之物:大官人可想起来了?燕东平的眼痛苦的挣扎,最后依旧不回答。
唐云冷笑,这等人不难对付。
内心已经开始动摇,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示意继续动刑,连续挑了他三个指甲之后,到左手大拇指,燕东平终于屈服。
此时他哪有平时威风八面的劲头,就如一只落水狗一般,半死不活。
你们想知道何事?唐云揭掉自己的面罩,把脸凑到燕东平面前,说道:大官人,别来无恙啊,可还认识西夏故人否?我家大夏太后殿下命我来问问大官人以及大官人背后的诸公,当初何故与梁乙逋那奸贼同谋作乱!谋害我大夏太后与陛下!?还有当初说好的事情,因何背信弃义?更设局陷害?我今趟东来,就是要拿回属于我们大夏的东西!另代太后讨回公道!你……是你!?你是那西夏……慢着,你是西夏使者?燕东平眼睛圆睁,就像看见鬼一样,显然认出了他。
大官人总算是想起来了!唐云冷笑着说道。
慢着,你……你不是梁乙逋的人……良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
我唐云原本就是太后之人,不过在梁乙逋手下卧底而已。
那你岂不已尽知前因后果,又何必来问我?我等两国相争,各为其主而已!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当初梁乙逋曾约定若能夺权成功,便罢兵修好,故此……有理,不过我家太后可不管你有理没理,得罪了她,都需付出代价!这……此一时彼一时,我等既无私怨,只是各为其主罢了!梁乙逋已死,如今贵国太后稳居宝座,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只要你不杀我,我必有厚报!你道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上次你们和梁乙逋勾结,岂是也在暗中算计他吧?这是从何说起?燕东平此刻有些晕头转向,面对这些胆大包天的西夏奸细,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有种不必为保守秘密而承受心理压力的放松感。
同时又有些为自己所受虐刑感到冤枉,他们早露真面目,自己何必吃这些苦?不由得产生一种赶快早些结束的心理急迫感觉。
这些也在唐云的计算之中。
哼哼,当年你们提供的所谓纲运,都是假的吧?你们根本就没有半分诚意!什幺?别装糊涂,当年诛灭梁乙逋之后,我等便取代梁乙逋,前去启走那批军器。
谁知当和红莲会交易时,却发现里面的货物全是假的。
我等以为中计,便和那些盗匪打了起来,谁知突然又遭到宋朝官兵的突袭,某家险些丧命。
那显然是早有预谋,请问这是怎幺一回事?不是你们弄鬼又是何人?这……这在下也不知道,不可能啊……燕东平虽然听说过此事,但是哪知内情。
被唐云真里掺假的一说,顿时头大如斗。
虽然他怀疑这些西夏人是在倒打一耙,但是此时哪敢说出来。
这批军器,已是我大夏所有,某家来一趟东朝不容易,好应顺便带走!不知大官人可以帮忙否?这……燕东平又结巴了,他算什幺,连官都不是,岂有本事答应这天大之事?这了半天,终于他面上挤出一丝苦笑,说道:此事有些难度,不过使者既然说出此话,就代表我等有弥合误会的可能。
贵国需要这批军器,只是用来对抗官军罢了。
若是官军罢兵休战,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在这一点上,贵国与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们?你们是谁?大宋朝廷吗?现在章敦那老儿当政,宋主穷兵黩武,亡我大夏的野心尽人皆知,什幺罢兵休战,不是笑话是什幺?呃……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打仗。
哼,若是当年那些元佑大臣还在,这话倒还有几分可信。
现在不过是个笑话。
使者此话,正代表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和平。
当初与梁乙逋合作,也是为此。
若是我们有法子令元佑盛世重现,不知大夏可会与我们合作?元佑盛世!哈哈哈,你欺我不晓世事吗?元佑诸臣已经垮台了!苏轼编管海南,范纯仁安置永州。
高太后,司马光,文彦博都死了!连孟后都已经被废了!谁还有回天之力!未必,只要大夏与我们合作,就能办到!痴人说梦!当年以高太后一妇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行元佑更化之圣策,谁说无力回天?现如今熙丰奸党当政,圣上昏庸无道,对贵国亦是步步紧逼。
听说贵国这几年连吃败仗,这般惨淡形势,难道你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合作的机会?你们宋朝宫廷之事,我岂能尽知。
然而机会从何而来?现如今章敦勾结奸妃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