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为北京,以示抗敌之决心,辽军本就是虚张声势,见宋朝强硬,虎头蛇尾的退兵而去。
大名府遂成宋朝北方最重要的重镇。
现如今,天色已经入秋,伴着舒服的秋风,韩月到达了这座闻名天下的大都市。
自从过年时仓皇离开河东后,他已经各地游荡了大半年时间。
主要是在追寻方腊的下落。
孙二娘临死前说过方腊乃是她托付后事之人,他循着孙二娘的交代已经找到了信物:弥勒教王则留下的至高圣典《二宗经》,扉页上写着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的字样,正是当年王则扯旗的口号。
不过方腊此人行踪不定,孙二娘说他在江南杭州,韩月在路上跋涉月余,到了杭州又辗转了俩个月,才从当地弥勒教徒的口中得知方腊已经离开。
而且令他注意的是,杭州当地的弥勒教地下势力显然不小,而且名目繁多,有叫明教的,有叫莲社的,还有叫摩尼教的,都和弥勒教差不多,换汤不换药而已。
摩尼教原本就是唐时波斯传来的胡教,经过几百年和中原本土道教、佛教的融合,产生出各种各样的民间教派也不怪,弥勒教的前身其实就是摩尼教。
当然韩月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这些民间教派所暗藏的潜力。
江南苏杭一带,民间百姓信定光佛、燃灯太子的不计其数,这些都是和弥勒教、摩尼教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时机成熟,说不定这里会出现第二个王则。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想找到方腊。
但是方腊显然已经知道了韩月在找他,在杭州等了一段时间之后,竟有人传达了方腊的口信,说他在大名府等他,只此一点,韩月便对这个方腊刮目相看。
显然此人已经在弥勒教中有了一定的声望地位,竟然在千里之外有效地派人找到自己,有这样的效率,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不是说着玩的,这说明他的势力已经相当大了。
能将一盘散沙的弥勒教徒组织起来为自己办事,说明此人抱负非小。
几年前,他还是孙二娘的手下。
但是这几年来,显然他已经继承了弥勒教的遗产,并成功消化为己用。
一旦他再得到《二宗经》,再加上他的家乡江南遍地的信徒,说不定就是王则第二。
于是他又掉头北上,时间几乎全都花费在了路上了。
等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到了大名府,距离他从杭州启程又已经过了几个月。
但愿这次不走空……在他踏入景风门的同时,大名府的另一侧耀德门,唐云正默默地注视着人群中的男子在其余几人的陪同下出城。
他来到大名府也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在等机会。
大名府名门豪族众多,大多都暗中做着北边的生意。
打听个姓燕的,就得从他们身上下手。
好在卢姓富商并不难找,有这条线索,不难顺藤摸瓜确定他的目标。
就是这个人!当初在草原上见到的!大名府赫赫有名的人物,燕东平。
此人是大名府内有名的弓箭社头领,武艺出众,手下打手上千人,而且还经营着马帮义社,城内有他的车马行和生药铺,城外最大的骡马市就是他罩着的,堪称是大名府内手眼通天的横行人物。
而且他的家门可了不得,她的姑姑,就是皇后孟氏的养母燕夫人。
有这层关系,他在大名府根本无人敢管。
现在孟后已经被废,燕夫人下狱,可以说他家在大名府已经失势了。
但是这燕东方似乎过的依旧逍遥自在,每日呼朋引伴,前呼后拥的。
人前人后还是有人称他做燕大官人。
而本地官府显然也没人想对他落井下石。
这也导致了唐云在此地空等数月,却一直未得到机会接近他。
此人本身武艺高明,这里又是他的地头。
自己孤身一人,想动他基本没有可能,只有智取,而他又动不动离开大名府到外地做生意,这时间空耗不起。
前后数月一无所得,他被迫招来了帮手。
这些人当初都是看着自己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叔叔伯伯们,全是当年干爹唐十八的部下。
十几年来这些老绿林马贼们隐身在三教九流,天下各处,各自经营出了自己的势力。
自己孤身在西夏这些年,曾经不止一次借用他们的力量才站稳脚跟。
尽管干爹死时将这些人群托付给自己,但是自己从没有将他们看做部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召唤他们出手。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这厮虽然是地头蛇,但是并非全无破绽。
他身为黑道,虽然警惕性很高,但是那只是对绿林人来说的。
对于普通的人,他还是经常掉以轻心。
有时候逛窑子什幺的,都是单身一人。
但是和江湖人打交道,却保镖不离左右。
此次和他接触的九叔,就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对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燕东平根本没放在眼内。
还以为他真的就是长安府的一个经营药材的商人,而且九叔真的就在长安府内有家药材铺,背后的东家乃是当地的豪族卫氏,燕东平派人去查,自然查不出破绽来。
九叔在大名府和他周旋了两个月多,价值千贯的白金作为定金奉上,终于令燕东平彻底相信了他。
只要有这个钉子在他身边,剩下的事就好办了,赶早不赶晚,就是今天动手。
九叔会告诉他准备在城外买块地建个庄子,是为了背后的家主卫氏买的,邀请燕东平一起前往选地。
燕东平早就流露想结交卫氏的意思,不怕他不答应。
出了城门外的那家酒肆内,曼陀罗酒、马车一切都准备好了。
看着他们出了城门,唐云打扮的像个乡农,默默地跟了上去。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老马带来了得手的消息。
唐云准备停当,进入角色。
当燕东平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却发觉自己身处一座陌生柴房之中。
而面前站着数人,全都黑巾蒙面。
虽然脑子依旧昏沉疼痛,但是他也意识到自己是着了道了。
自己在那小酒肆中喝了酒之后,就不对劲了。
也是自己大意,那老儿并不会武艺,没把他放在眼内。
想必和这些人是一伙的。
此时,却是强硬不得,只好服软。
各位好汉是哪路发财,我燕某蒙绿林朋友不弃,在江湖上也小有点薄名,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好汉们若是一时手紧,千把贯的盘缠只管开口。
他得到的只是一阵嘲笑,他突然想起对方来找自己做生意,都已经拿出来千贯了,显然目的不是钱,暗怪自己糊涂,大概是药劲没过去,脑子不灵光。
好汉们若不是求财,只怕是在下有何处得罪而不自知,只求好汉言明,在下自当赔罪。
我等此来,不为别事,只有一事不明,需向燕大官人讨个答案。
蒙面人中,有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朋友请问,在下自当知无不言。
三年前,大官人的辽国草原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