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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思忖,打定主意,自家穿上衣服,去地上拾了喻强人头,拴在腰际,一迳赶回姚家庄院来。
姚天林闻说女儿归来,喜不自胜,忙到厅前,只见姚爱玉献上一个人头,称是淫贼采花蝶之首。
姚天林动问何处得来,爱玉便扯个谎,道是夜来搜寻采花贼,去至山庙内,正撞着他与陆无功大战。
因看见陆无功吃贼暗算杀了,一时怒起,便与他交手,斗了数十合,一刀斩了他的首级,取来回报。
姚天林闻言,又惊又喜,忙叫家人持了那人头,送去南海县衙报官。
南海知县闻报大惊,急差县尉叶顒并缉捕人等,来至佛山堡点杀死人数。
叶顒等验看完毕,回禀报称:“观音寺内杀死一个老尼,山涧里寻着一个女子尸首,皆被刀杀死。
山庙内,杀死男子二人,皆是刀伤致命之处。
”知县见与地方所报相符,即令将贼人首级于市曹枭示了,又分付本地官人领棺材收殓几具死尸不表。
却说那姚爱玉回到家中,虽则将事体蒙混过去,她下面那物自教采花蝶弄过后,却是情欲大发,一点邪念,难以禁止。
便整日艳粧浓抹,见着南海派中一些年少的门人弟子,便同他眉来眼去,言语调情。
这些门人惧怕姚天林,大多敬而远之,然亦有那贪花恋柳的,抵不住勾引,就与她私下往来,暗中幽会。
如此约有年余,姚天林不免有些风闻,便将女儿唤来责问。
爱玉抵死不认,姚庄主平素里极爱他的,亦不忍加以拷掠,只得做罢。
久而久之,那姚爱玉胆子愈发大了,又嫌习武之人终日只知打熬筋骨,不会风流,便多次夜下州学,寻那青年学子,恣欢作乐。
她学着那采花蝶打扮,每出也是玄色战袍,鬓边插一个蝴蝶,仗着身法,来去自如,亦无人察觉。
遇有不从,便剖腹摘心,竟做了一个倒采花的女淫贼。
正是:情欲似毒令人苦,美色犹如夺命虎;
邪淫是祸不是福,报应来时枉号哭。
时光迅速,双圆如飞。
转过年来,一日姚天林外出会友,爱玉淫欲难耐,又夜出家门,欲寻个俊俏后生泄火。
不觉来至一个村中,但见有一所大宅院,似是个乡宦人家。
姚爱玉纵身跃上墙头,来至后院,拢目光仔细观看。
但见上房三间,坐北向南,东西各有厢房,院中宽大,有各种花,放着香,十分鲜丽。
各屋里黑魆魆的,惟有东厢房内透出灯光,不时传出读书之声。
姚爱玉跳下屋子,轻手轻脚,提刀来至窗户临近,湿了一个小窟窿,往里一看,只见屋中摆着书架,上面满是经史子集;当中一张桌子,两边是一对素烛,中间摆着笔墨纸砚;桌旁坐定一位书生,年约二十上下,生得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唇红齿白,品貌非凡;旁边立着一个书童,年有十七八岁,也是一表人才,陪着公子读书。
姚爱玉大喜,当下推开窗户,跳进屋内,一刀便把书童杀死,唬的那公子面如土色,抖衣而战。
半晌才颤声问道:“尔是何人?夤夜之间,闯入我书房,意欲何为?”姚爱玉一阵轻声浪笑,伸手抓住那公子,道:“公子不必害怕,我来寻你,乃是要与你成就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我青春年少,郞才女貌,真乃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今日正是良宵美景,岂可白白度过,你我快快安歇了罢。
”浪言亵语,不堪入耳。
那公子连道:“你如何这等不知羞耻,快快走罢,若再不走,我便要喊人了!”姚爱玉即举刀道:“你若喊叫,我连你也杀死!但说从与不从?”只见那公子战栗栗的道:“女杰,非是我不从你,我原是个天阉,做不来那事的,你放过我罢!”姚爱玉听得此言,忙将他裤子扯下一看,但见:这物太稀,体虽雄却是雌,腰中并没有风流具,肾囊太巍,玉茎太微,怨爹娘少下些儿费,慢惊是天阉是号,上下两枚脐。
姚爱玉见他果是个天阉,枉费了自家许多工夫,不禁恼羞成怒。
当时把那公子一刀杀死,出屋上房,离了庄院,意欲再去别处找寻如意郞君。
方出村口,只见一人一手持刀,一手举着火把,由后赶来,大喝道:“逆女!深更半夜,你不在家安歇,来此则甚?”姚爱玉回头一瞧,不由唬的魂飞天外,这来的正是己父“大刀”姚天林。
原来姚天林耳目众多,他闻说近来州内多有学子为贼剖腹杀死,寻思这贼专寻年少学子,又不动财货,料定是一个女淫贼。
又想四下远近之内,惟有自家女儿有这般武艺,就疑心是姚爱玉所为。
当日假托外出会友,暗中察访,不料正撞见女儿行凶,心中震怒,即赶来擒拿。
他于火光之下,望见女儿刀口兀自淌着血,便开口喝道:“逆女!何敢背着乃父,做这等见不得人之事?你有何理说?”姚爱玉见事已败露,难以狡辩,便覥着脸道:“爹爹阿,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如今将有十八岁了,欲寻个如意郞君,何错之有?遇着那不识趣的,抵死不从,还要叫人擒捉,女儿只得打发他们归阴,这也是没奈何的。
”这一席话,直气的姚天林眉须倒竖,叫道:“逆女!你做事不贤,伤风败俗,我姚家名声,都教你败尽也。
”舞刀直取姚爱玉。
姚爱玉本事不及父亲,不敢力敌,只得架隔遮拦,左避右闪。
两人斗了二十余合,姚爱玉已累的吁吁气喘,热汗直流,步法散乱,眼冒金星。
姚天林则愈战愈勇,步步紧逼。
爱玉情急,觑个空隙,一刀照父亲面门劈下。
只见姚天林不慌不忙,将金背刀往上一迎,正挡住那口蛮刀。
他力大无比,这一下把那蛮刀颤起五尺多高,姚爱玉但觉虎口发麻,撒手撇了刀,倒于地下。
姚天林欲待杀她,到底不忍,一伸手将她揪住,一臂挟于腋下,连夜奔回姚家庄院中来。
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话说姚天林挟着爱玉回到庄院,将她撇在地上,即刻唤出家人,一条索子反翦了双臂,绳索重捆着,推至厅前跪下。
姚爱玉此际跪在尘埃,花容失色,口中叫道:“孩儿何罪?爹爹要这般待我?”姚天林一听心大怒,手指娇娃骂畜生:“你今尚说无罪过!安能留得命残生?”他自家去椅子上坐定,指着姚爱玉喝道:“尔这大胆的忤逆女!胆敢奸盗邪淫,残害百姓,真乃十恶大罪伤天理,若被官府缉获去,凌迟处死碎分身!我今姑念天伦义,赐你全尸了此身。
你败坏门风,又身背数命,理合活活打死,左右与我速速来施刑。
”姚爱玉见父亲真个动怒,要将自身活活打死,惊得面如土色,不觉浑身汗直淋,急的腮边两泪倾,叫道:“爹爹阿!如今就要孩儿死,可能饶恕二三分?”姚庄主怒道:“畜生不必苦求情,安能饶恕半毫分?今朝决要来处死,断断难留孽障根!”当下喝令用刑。
门徒家人答应一声,即刻把姚爱玉拖翻在地,取出头号大板,姚庄主教先打二百。
姚爱玉见那毛竹板两条头宽足有三指,登时唬的顶上魂冒,冷汗淋身。
好在她《易筋经》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