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
“我们没时间去求证了,”我叹了口气,放弃了深究,“我们得赶紧联系妹妹那边的东诺曼商人和索菲娅那边的线人,菲尼克斯你去稳住教堂那边等路希娜赶过来,我们得去趟管城墙的城市卫队那边。”
“是现任卫队长的家里,”露娜指正道,“就离上城区不远,也可以顺路去找东诺曼的商人,但是先生,我不建议你去和东诺曼人走太近,那些商人绝对会算计你的。”
我摇了摇头,“就算猜到了大概,去见也好过不见,毕竟路希娜他们是不可能去见这些人的,只能我们来了。现在那个卫队长在家吗?”
露娜露出一抹有些瘆人的微笑,“不在家更好,先生,我这个身份不太适合去见东诺曼人,你能先替我去见东诺曼的那些商人吗?”
“嗯?”我脑子一团乱麻,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下来,“好,你多小心。”
“等我的好消息吧,先生。”说完,露娜一夹马肚子,超过了我们。
看着露娜的背影,我总感觉到一丝有些别扭的错位感,好像面前的人正在一条和我不同的道路上前进。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是因为她突然的提议吗?是因为她在战斗前都会有的下意识摸剑攥拳的动作吗?还是因为她眼中那种让人说不出来感觉的眼神?
我心中响起某种声音:“跟上她,不然绝对会后悔。”
“露娜,”我赶了上去,抓住露娜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睛,“我们一起,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
露娜眉头一挑,又眯起月牙般的眼睛,咧嘴露出淡淡的微笑,“这可是你说的,先生。”
“当然。”
“好吧,本来我想做得不留痕迹的,”露娜和我牵起手,一丝冰凉透过皮手套传了过来,“但现在,有了先生,我有了个好想法。”
······
新朗贝锡斯城分为上城区和下城区,上城区在地势较高的西边,坐落着工商联合会的议事厅和富商们的豪宅,下城区在地势较低的东边,贫民所住的狭小房屋以及一系列商店工坊都在这里,中间则是城市广场,广场周围一圈的房屋都是肯纳兹人社区的住宅、商店和仓库,其中最显眼、最宏大的建筑则是肯纳兹会堂。
肯纳兹社区房屋外一片的房子松散且破旧,其中大部分都是肯纳兹人的仓库,但也有一部分是住房,专门提供给那些有些权力、没什么钱又不在意跟异教徒住在一起的人,显然,城市卫队队长就在此列。
教会的大钟敲响,时间已是第九时(下午三点),一名着甲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这条颇有些颓废气息的街上,街上的行人寥寥,而他身后却跟着两名披着斗篷的保镖。
男人放慢了步伐,“真是糟透了,被收税搞上头了的臭小子还没闹腾完,躺在妓女肚皮上的臭流氓又他妈不安分,好像圣三一教那些民兵也跑出去了,甚至城外的雇佣兵都敢给我甩脸子,明天就要大洪水了吗一个个的非要这个时候跳出来烦我,妈的,要不是那帮商人给的钱够多,我早他妈不干了。”
“这次的城市防卫税好像都进了工商联合会的腰包了吧?”身后跟着的缇娜嬉笑道,“听说要给那些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士兵和雇佣兵加加餐,却把您排除在外了哦~”
海洛伊丝看了过来,“你又从哪里偷出来的消息?”
“都不用偷,钱都发下来了,”缇娜从口袋里摸出来枚银币,玩了起来,“我还帮你拿了一份,不用谢我。”
乔森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个臭丫头可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防卫税不给防卫队,那给谁?”
缇娜抛起了银币,“给最不老实的人啊,为什么要给最老实的防卫队呢?”
“就凭我带着人一天城里城外跑了四个地方替那些脚不沾地的商人摆平这那,那些军营里只知道吃喝的懒汉干过什么正事?那些妓院里只知道和女人搞在一起的地痞干过什么好事?他们杀人放火可都是有记录的!”
缇娜把银币攥进了手里,“所以钱要给他们。”
乔森恶狠狠地盯了缇娜一眼,“我回家喘口气儿都要被你们两个气死。”随后就踏进了家门。
客厅里,魂不守舍的妻子见他回来,立刻扑上来抓住他的肩膀,“老公,孩子,孩子!”
“啊?”乔森一下子愣住了,“汤姆怎么了?”
“上面,二楼!”妻子指了指二楼,眼睛死死盯着手指的方向。
“上面怎么了?孩子在二楼?怎么样了?”乔森看着丢了魂一样的妻子,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不敢多想,立刻拔出佩剑带着保镖冲了上去。
这间房子的二楼外屋是个小走廊,里屋则是两个小卧室,当乔森冲到二楼时,正好看到一个戴着山羊角面具的男人一条腿跨出窗户。
乔森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恶魔,把我的孩子还回来!”
他正要冲上去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就看那男人抓着捆在窗边的绳索荡了下去,“带上你所有的人来妓院那边,人不够可别怪我没告诉你!”男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你们快去追!”乔森对两个保镖大吼一声,然后冲到窗边死死盯着那两个带着山羊角面具的人,“他妈的,我早该知道那些肯纳兹人不是东西······”
······
不知道那个卫队长雇了谁,我们跑了整整两条街才甩掉那两个保镖。
摘下面具找个地儿烧了后,我们又悄摸摸地跑回了之前的城市广场,一头扎进了广场中的肯纳兹会堂,会堂中正在开会,会堂管理员带着我们去了平时拉比拉宾的休息室,拉宾的座子上正坐着卫队长乔森的孩子汤姆,而拉宾的学生希蒙正坐在一旁给他讲着《塔木德》里的故事。
“汤姆啊,从前有两个人,一个是以家室为荣的青年,另一位则是贫穷的牧羊人。”
“那位家庭富有的青年人非常自豪,把自己祖先的荣耀和富有向牧羊人大大吹嘘了一番,然后得意地看向牧羊人。”
“你猜这位衣服都打着补丁的牧羊人怎么说?他哈哈大笑:‘那位伟大祖先的后代原来是你啊。不过你要知道,如果你是你们家族的最后一个人,那我肯定是我们家族的祖先!’”
“那,哥哥,”汤姆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希蒙,“你是哪个人呢?”
希蒙笑了笑,“那个牧羊人。”
“拉宾叔叔呢?”“也是牧羊人。”
“为什么呢?”汤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外面那么多人,不是你们的家族吗?”
“他们确实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但他们不是我们的血亲,”希蒙把汤姆抱到自己腿上,翻出一本肯纳兹人名册给他看,“你看,拉宾老师姓古里安,是从黑森林那边逃难来的,我姓佩雷斯,我的父母带着我从东诺曼过来经商,阿森人杀死了他们,是拉宾老师收养了我,其他人各有各的姓氏,各有各的人生。”
“那为什么还是兄弟姐妹呢?”
“因为只有这样,‘肯纳兹人’和‘摩利亚教’才能存在下去,”希蒙的瞳孔有些涣散,“我不希望给我两次生命的他们就这样消失。而且,这是造物主给我们的启示,报团取暖,无尽流浪,直到弥赛亚降临。”
“那是什么?”
“对你还早。”希蒙笑了笑。
我走了过去,“逗孩子呢?”
“这叫教育从娃娃抓起。”希蒙摇头晃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