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恍然大悟,方才记起,那金算盘和河图书简自已尚未摆弄出个端的,经了些事后,一发忘在脑后了。
可那算盘河图毕竟是宝物,张洛一时间不打算还给袁老道,便扯个谎到:「我那宝贝当了我媳妇的聘礼了,不然,那赵员外不嫁我女儿哩。」
袁老道怎不知张洛扯谎,便故意道:「那我便去和他说,叫他把宝贝还我哩。」
张洛闻言,连忙急到:「可不成哩,我那丈人让修罗女害的马下风了,一时半会吃不起官司哩。」
「你小子跟老子玩起聊斋来还嫩点儿,不过你这说谎话不眨眼的混样儿,确有为师当年风采。」
那袁老道点头赞到:「不过嘛,那洛书简和浑金算盘,千万要收好,这两件东西本就不是分开用的,你若要演那河图,须配合算盘,方才见其奥妙。」
袁老道又嘱咐到:「你前番学不通道法,皆因童子之身,精元内积,堵塞慧根也,你此番须多学妙法,于微妙时,自有所成。」
那张洛受袁老道提点,一反插科打诨常态,恭敬下拜,深施一礼到:「谢师父教诲。」
袁老道点了点头,嘴角却又泛起笑到:「洛儿,此番除了为师之至宝,可没又偷过什么了?」
张洛挠了挠头到:「如此,确是再没有了。」
袁老道见张洛一脸懵然,随即大笑到:「我看你还偷了修罗女的心哩!」
「她?……」
张洛愣了半晌,便皱眉吐舌到:「兀那泼魔,我只愿莫要碰见她,否则便要遭她害也,前日里她还想杀我哩,您可莫要乱点鸳鸯谱哩。」
「非也,非也。」
袁老道笑到:「我向日同那姬妲罗睺同在师尊门下受业,算起来,那奥妙计都,还是你师姐哩,姻缘之事,莫能细说,你今后与她,还有一段好姻缘,日后但碰见她,莫要畏怖逃窜,到时自见分晓也。」
「可……」
张洛还欲辩白,却见那式所化金鹰一声长啸,飞上天空,不待张洛呼喊,那金鹰式口中便道:「汝修行之路,远兮远兮!切莫灰心,待到该见之时,你我师徒二人自会再见!」
那金鹰式振翅高飞,倏忽间便不见踪影,张洛本有太多话要同师父讲,事已至此,却也只好作罢,兀自敛了敛身上破道袍,勉强遮蔽身体,便连步子也不敢大迈,一步分做三步地走在路上,时至近黄昏左右,方才进了玄州城门。
那道士进了城门,见城里人少,犹不敢放肆,只捡个日影里人少的去处,悄咪咪探将去,又磨蹭半个时辰,方才到了赵府。
那少年本欲先去梁府整顿衣裳再回赵府,可一想到赵曹氏,赵小姐都在梁府,张洛虽与梁氏有那见了皮肉,入了人道的亲密,面对赵曹氏母女二人,一身褴褛,却有失礼之嫌,如此,却应先回赵府,一来府内没有内眷,只剩赵仓山一人;二来师父所留算盘河图俱在赵府。
便把破道袍敛在熊前胯下,好似个秃毛鹰一般敲了敲赵氏府门。
「咦……」
那宅门门分左右,依旧是向日里冲撞张洛的小厮守门,此番再见,却见那小厮于戏谑中深施一礼,便同张洛打趣到:「姑爷,您这番回府可比前儿个混得还不整哩,莫不是叫个裁缝剪子成精掳了去,把个道袍剪得碎成这模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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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洛敛起道袍在身前,「咄」
地一声骂到:「恁的不知好歹也!非我求情,你就是叫人打死了,此番还来把话儿戏你姑老爷,却不是皮子紧了讨打也?」
那张洛抬手便作打状,却不见那周身道袍叫那修罗女剥得堪堪蔽体,一举手,那道袍便呼啦啦散开,直把个赤条条的里面现了出来。
那少年之觉身上飕飕一凉,便赶忙扯住道袍,不敢造次。
「现世鬼,回头再与你计较。」
张洛一声斥责,便挤开小厮,径直往院子里走,却没回本屋换衣裳,倒沿着院廊左拐右拐,直到一处偏院屋里。
那偏院里守着四个膂力过人的家仆,再往屋里走,只见一方桌,一张榻,赵仓山佝偻着身子,躺在屋内榻上昏迷不醒。
张洛赶忙探到榻上查看,见那财主呼吸均匀,周身烧退,便长舒口气。
「想来那修罗女所言非虚,那淫蛊虽至人魂不清高烧不退,却不要命,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那少年安下心正欲退去,却见倩影旖旎,迤迤然走入屋内,细观之,却是赵曹氏端着盆水走入屋内。
张洛大惊,唯恐失礼,便忙起身,敛住道袍转身欲退,却叫那刁美人连忙拦在屋里,一面向张洛迫去,一面到:「洛儿,是你吗?」
那刁美人见张洛点头,便急忙放下水盆,一把将张洛拽到光亮处,就着昏昏日光,急急端详一阵,见张洛安然无恙,只是衣衫破烂,脸上瘦了些,多了些红痕,便放下心,同那张洛起话来:「你……」
赵曹氏卡了良久,怎得也说不出话来,还是张洛一面劝赵曹氏稳住心,一面问赵曹氏到:「我不是叫您去梁氏姨姨家暂避?您怎么又回来了?」
那赵曹氏声音颤抖到:「我……我放心不下……那天……我在她家里,听见轰一声……你,你就……我,我……」
那赵曹氏越说越急,似惊似喜,两下相激,便猛地扑到张洛怀里,「呜」
地哭了起来:「我,我好担心你……我,我只是一女流……」
张洛见状,心下已然明了。
其中原委,应是赵曹氏耳听得自己被那修罗女掳走,心下担忧,便回赵府操持家务。
那赵曹氏远没她表面上那么强硬,一旦赵仓山出事,她便也没了主心骨。
只是张洛有些意外,那素与自己不对付的刁美人,见自己出了差池,应该高兴才是,这厢见自己出了事,怎得如此惊慌也?张洛心下盘算,恐那岳母是妖人假扮,便猛地往后一缩,抽冷子喊了声:「有蛤蟆!」
「啊~」
那岳母一声大叫,不知从哪生出来一股力气,嗖地攀上张洛身子,一面喜极而泣地哭,一面心有余悸地惊叫到:「你……你把那畜牲赶走!赶走!」
「哦……果然还是她……哎,自己的疑心病倒重了……」
张洛叹了口气,便笑着安慰赵曹氏到:「好啦好啦,没甚的蛤蟆了。」
那赵曹氏见张洛嬉皮笑脸,当下羞火中烧,满脸绯红,只把粉拳没个数地狠捶张洛熊膛到:「你个没心鬼,该死!该死!……」
赵曹氏兀自发泄完,便气鼓鼓到:「你个损鬼,全没心肝!我自担心你,你倒戏我,端的是个破道士,坏道士!就该打杀你,就拿你舌头下酒,脑袋当瓢,也不解恨!」
那刁美人一时慌乱,就把个身子窝在张洛怀里,双腿一发使力,抱住那破落道士,嬉闹间,竟罔顾体统,一发放肆起来。
那张洛见逗得赵曹氏娇嗔,心下倒觉欢喜,这得志便要猖狂的破落户儿,着实是个猾人,不正经之间,就叫女人无意识许了心去。
那张洛一面任赵曹氏骂,一面却混不吝到:「您若要打杀我,我便去死也无妨事,哎,早知道就让那妖人弄死了,也省得回来让您费那二遍事了……」
那赵曹氏耳听张洛言「死」,便赶忙捏住张洛嘴唇,一面兀自吃了吐到:「呸呸呸,净说晦气话儿,你若死了,我女儿也要心疼死了……你个死